开糕点铺子规矩技术这些都是显存,只需将铺子改造一下,再建一个烤炉就可开张,而这一切有侯二阳帮衬胡仲伦,栀子倒闲下来了,成了真正的甩手掌柜,除了每日u古井巷问安,便是留在家中坐针线。
夏欢从前就以二丫为榜样,这一你她觉得自己出息了,肯定早赶上了二丫,可二丫一来就脱了籍,又去糕点铺子任糕点师傅,她立刻就觉出两人的差距,下了狠心要与二丫在厨艺上见个高低,整日赖在厨房潜心研究,白日要在栀子跟前当差,就改在晚上练,像是着了魔衣般。
事实再以此证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的确是真理,夏欢在栀子眼中,从来都属于在厨艺上毛衣天赋的人,苦练十来日之后,竟也能做出七八道像模像样的家常菜,让栀子刮目相看,就此将厨房丢给了她,更是清闲起来。
糕点铺子在半月后开业,开业那日放了一挂鞭炮,以胡仲伦的名义置酒请三家人一起庆贺,本来还给江雅下了帖子,但江雅推说身子不适没来,连带着蒋刑厅与蒋家三个孩子都没露面。
栀子大抵能猜出江雅的心思,他想要掺一脚,被拒不说,还在蒋刑厅跟前落了个没脸,肯定不想来凑热闹,不过她来不来,栀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江雅不来招惹她,一切都好。
开业第一日,撇开本钱,赚了二两银子,总赚的没江陵多,但总是一个希望,一月六十两银子,省着一点,维持三家日常开销没一点问题。因此,栀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江夫人专程拿了一个香囊来与栀子看,不待栀子看清,直接就说明来意:“你看看,我做的这个香囊可卖的上价钱?”
那日只后,江夫人再没提做香囊钱袋卖的事情,栀子还以为她歇了心思,今日看来,是在家中苦练绣技了。
她看出江夫人眼中的期待,很是真诚的夸赞了起来,江夫人笑起来:“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明日先让杨妈妈将做好的香囊拿出去卖。”
做针线卖,实在是件累人的活计,吴氏那边,栀子已经嘱咐了涂妈妈,看这不让他拿针,江夫人待她好,她心中有数,又怎么能让她去受这个苦,别人敬她一尺,她定会敬人一丈,这一向是栀子的处世原则。
劝解的话,她上一次就讲了,看今日的情况就知并未见效,因此她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道:“夫人道了成都府,就该享享清福,你做针线卖,让幸福心中如何能安?”
这还是栀子第一次在江夫人跟前作小女儿姿态,说罢,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江夫人暗道一声糊涂,上门来说要做针线卖,岂不是指责儿子媳妇不孝?她忙笑道:“好好好,就依你之言,在成都府享几日清福。”不过,话虽这样讲,心中却打定主意瞒着儿子媳妇,自己做来卖就是。
两人正讲的开心,尹长福递进一张撒着金粉的华丽拜帖,落款属着“文鲁氏”,她在脑中搜索了一圈,实在想不出这文鲁氏为何人,猜想是来走门路的娘子,就让尹长福去回了。
不一时,尹长福又回来了,道:“门外的那位夫人称有急事,一定要见一见少奶奶。”栀子皱眉,江夫人却道:“见一见也无妨,说不定是真有要紧事。”
栀子想也是,自己好歹是通判夫人,不怕陌生人进门抢劫,就让尹长福将人请到了客厅中。江夫人起身告辞,栀子出门相送,正好与那位文鲁氏走了个面对面,文鲁氏见了二人,愣了一愣,赶紧跪拜下去。
栀子打量眼前这个三十上下的女子,衣着考究,装扮得体,身上虽只带着有数的几样首饰,但依眼就可看出不是凡品,但也只是一眼,栀子就确定根本不认识她,示意夏欢将她拉起来,才道:“你是。。。”文鲁氏垂眉答道:“民妇外子乃文富贵。”
捉到文富贵,栀子虽不曾见过,但却是晓得的,听眼前之人是他娘子,告了声罪,让夏欢将人领去厅中奉茶,自己扶着江夫人的手臂往外走。
江夫人也听过文富贵的大名,因此便摆了摆手,道:“不消送,你去陪客人罢。”栀子应了,与文鲁氏同行来至厅中,走去上首座了,文鲁氏却未坐下,施了一礼,低头道:“民妇来,是跟夫人培罪。”栀子只觉莫名其妙:“你倒将我弄糊涂了,你我头一次见面,你与我赔哪门子的罪?”
文鲁氏忙解释,原来金宝从假山上跌落了下来。栀子吃了一惊,忙问:“可曾摔伤?”文鲁氏小心翼翼的道:“额上与肘子处擦伤,万幸的是未伤到筋骨,大夫诊断过,说养几日就能恢复,都是民妇家中下人失职,才害兰少爷摔伤。。。”
听得无大碍,栀子将心放回腹中,再见文鲁氏一副赔小心的样子,打断她,道:“看文夫人讲的,小孩子顽皮是常有的事,身上摔伤也是在所难免,这事怎么能怪夫人,倒是文夫人替金宝延医抓药,我该将药钱把与夫人。”
文鲁氏本就惴惴不安,哪里还敢收栀子的药钱?连称不敢。栀子不理,取了一两银子与她,文鲁氏无奈,只得伸手接了。
两人本就不熟,该讲的话讲完,栀子就寻不出话来讲,加之她无论她讲什么,文鲁氏都接的小心翼翼,让她实在不舒服,就端起茶盏送客,待文鲁氏去了,她也跟着去了东风巷,不见一见金宝,她实在放心不下。
她见到金宝,才知文鲁氏讲的“受伤”实在太过夸张,不过是额上与受伤擦出了一骗红印子,连皮都不曾破一点,不过这次没伤着,难保下次还是无事,哪有次次都这样好运的,因此板起脸来斥责金宝。
金宝小声解释:“每日身后跟两个尾巴,实在太烦,我爬上假山不过是想躲一下清净,哪知清净没躲着,倒引来一群人大呼小叫。”
栀子不解:“尾巴,什么尾巴?”
金宝道:“每日只要我一踏进文家家学,就有两个小厮寸步不离的跟着,连我去茅厕也在外面守着,也不嫌臭。”
栀子与涂妈听的面面相觐。细问下,才知文家是将金宝当祖宗供着,除了配了两个书童随身跟着,还有一个丫头专门照顾吃食,每日更是午饭至少八菜一汤,点心随叫随到,就连文家的孩子,在金宝跟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听金宝吩咐。
服务如此周到,金宝每月交的五百文的束脩钱,加伙食费恐怕只够三五日的开销。
他们让金宝附学,不过是想省一笔开销,现在看来,银子是省下了,但这人情帐却也是欠下了。
涂妈妈支开金宝,与栀子商量:“如此被人捧着,小少爷难保不会养成纨绔子弟的恶习,大姑奶奶,不如海事请一个先生来家罢?”
栀子点头:“只能如此了。”
回家将此事与江白圭讲了,江白圭也是懊恼不已,栀子却想明白了,道:“这也不能怪文富贵,是咱们让金宝去附学太过唐突了,你想啊,要是有一日,哪位贵人来家附学,咱们除了好吃好喝供着,祈祷他千万不要在咱们家出事以外,还能怎样?”
江白圭想起从前在辽王府陪读的经历,亦是赞同,也称自己思虑欠周全。
第二日,江白圭让端砚去文家说了金宝不再去附学之事,文富贵很是不安,塞了二两银子与端砚,打听通判大人可是动了怒。
江白圭未亲去文家,就是料定文富贵会打听,因此特地嘱咐了端砚,让他好好解释一下。不过前一日在家跌了跤,第二日久不来附学,任由端砚如何解释,文富贵都还是难去心中担忧。
栀子去古井巷请安,江夫人寻了个空子问起昨日文鲁氏的来意,栀子讲了一次,道:“本以为金宝可以好好讲学,哪知才去了不过两月,又要寻先生,好先生难寻,也不知何时才能寻着。”
江老爷在老太爷跟前从来只会挨骂,因此用罢早饭就躲到了院中,将栀子方才的话听了个全,出言道:“这有何难?我不是现成的先生么?”
江夫人与栀子也不是讲什么私密的话,并未去留意旁边有没有人,江老爷突然出言,倒将两人唬了一跳。栀子回身见是江老爷,心想若是你来叫,还不如让金宝不进学,免得你将他教坏了,不过这话她却不敢拿出来讲,笑着称不敢劳累他,委婉的拒了他的提议。
江老爷只当未听出栀子的意思,道:“东风巷与古井巷离的很近,走几步就到了,有什么可劳累的?"江夫人也怕江老爷将金宝教坏了,到时吴氏跟前不好交代,便讥讽道:“你还是好好的吃药罢,将病养好,比什么都要紧,出来瞎凑合做什么?”
她将“病”字咬的特别响,江老爷想要瞪眼,终是哼了一声,灰头土脸的走了。栀子虽觉江老爷红光满面,一点病象也无,但亲耳听见公公有病,做儿媳的总不能一声不吭,便道:“老爷是什么病?要紧么?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瞧一瞧?”
江夫人察觉失言,面上一红,掩饰道:“你莫要管,他哪有什么病?不过是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