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离炀的厢房成天有个姑娘蹿上蹿下、蹿进蹿出,左右都赶不出去,这姑娘便是钟灵清幽了。自从离炀进沉烟楼的第一日,钟灵清幽便注意到了这个“美若天仙”的夕颜公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上去调/戏。那一晚之后,钟灵清幽突然便把离炀内定为“我的人”。于是便以一种“我是正室,姬妾闪开的风范”来来回回的游荡在离炀的厢房。
“夕颜。你这茶好苦啊……”
“漪娘,快换杯茶来……”两只手故作夸张的在面前扇来扇去,全然没当自己是客人。
漪娘本来性子好,见钟灵清幽性子欢脱,于是也乐的接近。转身便泡了杯玫瑰凝露来。
“姑娘若是嫌苦,便尝尝这个吧,味道清甜、馥郁芳香。”
一手接过茶杯。
“漪娘……这屋子正主倒是谁了?”离炀见到钟灵清幽在自己房里作威作福,突然就忍不住了。
“当然是公子了。只是……”漪娘却把话噎住了,并不敢多说。
“恶主欺奴,你堂堂一个六尺男儿,竟然这么没有风度!”说着,钟灵清幽便走上前去,要跟离炀“大战一会”(心里欢乐的:这冰块脸终于开口说话了)。
离炀见到火焰甚是嚣张的钟灵清幽,又懒得说话,便转过身去,一脸“我看不见”的表情。
“你……”
看着离炀又没了动静,钟灵清幽自觉无趣,便在厢房里来回游荡。从内室到外厅,从书房到前榻。然后身影渐渐地飘回了大厅,看到案几上焚着紫金香,便慢慢地走了过去。
“唉?!夕颜,香的味道太浓,熏得人头疼,我给你灭了吧。”说着便要揭开香鼎。
“死皮赖脸……恬不知耻……”离炀终于受不了了,闪身过来便抢了香炉。
“哟……我还以为你不跟我说话呢。这道忍不住了?不要心急嘛,我就在这里,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说着就上前,两手便要在离炀胸前上下顺理,做出输气的样子。
“你。你闪开……”从来没见过这般脸皮厚的姑娘,离炀一手便打开了钟灵清幽的双手。
“嗯。”看到离炀气到不行,钟灵清幽突然乐不可支。
转身坐到软榻上,喝了口茶,钟灵清幽便起身。
“今日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说着便转身大步跨出了门。
望着这般清秀的姑娘,却是浑身的流/氓气质,离炀顿时就觉得,地痞都比她要脸三分。
沉烟楼奏乐回来,离炀便在内室练着书法。
笔走龙蛇、仓虬有力,翩鸿之姿,跃然纸上。
突然半个身子在门前探了探,钟灵清幽便立着顺了下衣襟,走了进来。飘到离炀身前,双手奉上一杯玫瑰凝露,满脸都是奉承的样子。
“夕颜公子请喝茶。”端着茶杯顶在头上,立了两分钟。
“我不喝这个。”离炀瞟了一眼,淡然道。看到某人这番谄/媚之姿,不用想也是有求于人,所以离炀也就摆起了谱,端起了架子来。
看到离炀一脸嫌弃的表情,钟灵清幽舔着脸兴冲冲跑回茶房又泡上了一杯。
回到厢房,某人扭着腰,摆着裙衫,想尽办法做出端庄大方的样子来。而离炀看在眼里,却死活觉得眼前是个搔首弄眉的风尘女子,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浑然而生。
“夕颜公子请喝茶。”钟灵清幽把茶奉上。
离炀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却似蜻蜓点水。
“嗯……味道还可以……”
钟灵清幽听到夸奖,便从腰间拿出绣帕,半遮着脸,羞涩的回了句:“公子过奖了。”
“濮……”
某女一脸茶水,滴答,滴答,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地上。
“你……”钟灵清幽气的拈着绣帕,一手兰花指怒指向离炀。
“不识好歹……”
“你先放下漪娘的绣帕~”
“跟你不搭。”
“……”钟灵清幽怒不可遏。
离炀看着钟灵清幽愤怒恣意盘生的脸,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嗯……说罢,看在你谄/媚侍主的份上,所求之事我姑且考虑考虑。”
突然想起有事相求,钟灵清幽压下心中的怒火,(我忍~)
端庄(风尘)脸又展露出来:“夕颜公子,琴绝天下。四海之内,无不翘首。只是明日小女子的好友绿姬要在沉烟楼初次露面献舞,所以想请公子奏上一曲。”
离炀盯着钟灵清幽,这姑娘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是风尘中人,里子还是纯净透明的。都说戏子无情,这姑娘为何会和沉烟楼的舞姬成为好友?
“我奏乐向来只为心生,不为利往。陪舞奏乐,却是做不出来。”于是一口便回绝了钟灵清幽。
“你……我……”
“砰”钟灵清幽双手拍在桌上,抓着宣纸,慢慢的捏碎,捏碎,一脸龇牙咧嘴。
“我一大晚上跑到茶房,又是烧水,又是泡茶。跑过来还要看你脸色,又是奉承又是巴结。你不领情,还喷我一脸口水!现在还告诉我,你!不!做!”钟灵清幽说着就要龇着牙咬上去。
“女子笑不露齿,姑娘,你的小虎牙~”离炀转身便要回内室。
“你站住”
只听见又是“砰”一声,钟灵清幽便被关在门外,拳打脚踢却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