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节年为首”,临近年关,刘通正带着家人,忙活着准备年货。蒸糖糕、做米果、杀猪、炸豆腐、宰鸡,摆置酒肉、糖果、甘蔗、米果等,还有些下人在门的两侧贴桃符(春联),挂灯笼,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此时赵成一人独自来到刘府上,看着刘府张灯结彩的场景,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一幕幕。那时候自己的老爹赵能也再世,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年饭,放鞭炮,祭拜祖先,贴红福
,一起守岁,其乐融融,享受着天伦之乐。可现在所有的亲人去了,那些关心、在乎自己的人,都已经阴阳两隔。留下自己孤苦一人生活在这乱世,东躲西藏,南征北战,有时候觉得好不凄凉。虽然也逐渐认识很多朋友,只是那种割舍不掉的亲情,却总是叫人怀念。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时间过得快,好像什么事情就在转瞬间发生,然后待你一睁开眼,发现什么都没了,留下的只有无限的怀念和感慨。
“请问这位小哥哥,到我们刘府有什么事吗?”在门口忙碌的一位年轻小姐对赵成说道。由于赵成一身便装,她也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黄巢的一位大将军。赵成回过神来看了看前面的这位小姐,见她面容姣好,身材修长,五官长得跟前几天赵成见到的刘通员外到有几分相似。
“我叫赵成,想拜见刘员外,有要事商量……,方便的话与我通报声”赵成对前面的小姐说道。
“原来找我爹啊,请稍后,我马上去告诉爹爹!”小姐说道。
这小姐正是刘通的女儿,唤作刘凌薇,年方二十。此女虽然长得文文静静,倒也有几分男人的作风,行事果断利索。刘通本来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福建观察使韦岫的二公子,谁知这凌薇死活不同意,她说她要嫁给一位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最好是一位大将军。那些乳臭未干,喋喋咻咻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伪男人,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她看不上。刘通拿女儿也没办法,只好随她的意。
赵成趁小姐进去通报的时刻,看了看家丁们在大门两侧贴的桃符,见上面写着,“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
这桃符也就是现在的春联。“桃符”,周代悬挂在大门两旁的长方形桃木板。据《后汉书·礼仪志》说,桃符长六寸,宽三寸,桃木板上书“神荼”、“郁垒”二神。“正月一日,造桃符著户,名仙木,百鬼所畏。”到了五代,桃符上开始出现联语,代替了神荼和郁垒的名字,人们一般都在上面写上一些吉利的词句。所以,清代《燕京时岁记》上说:“春联者,即桃符也。”
在赵成看这桃符的时候,小姐再次出门来报,叫他进府,说是父亲邀请他到府上叙旧。
赵成跟着小姐,进了刘府。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宅子,怕方圆有十余亩地了。小姐凌薇带着赵成七拐八转,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到了刘府的大堂上。
刘通一见赵成到来,赶快出来相迎。
“赵将军来了,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你这一身便装,别有一番滋味,虽然没那种将军的英武之气,但更增几分英俊潇洒!”
赵成一听刘通这奉承之话就觉得太假了。“寒舍”?,你这豪宅也叫寒舍的话,那天下平民百姓住的都是些鸡窝、狗窝了!明明自己长的不高,皮肤也黑了点,倒是说我英俊潇洒。切,这些人哪,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刘员外不要客气,我到府上是为了商议缉拿这江洋大盗之事。”赵成说道。
刘通转身对站在旁边的女儿刘凌薇说道,“小薇,难得将军来府上,你去把家里珍藏多年的松溪白茶泡来与将军品尝!”。小薇听得爹爹的话,将茶具、开水,茶叶都拿到前面桌子上来,准备给赵成泡茶喝。
赵成见凌薇纤长的细手宛如柔荑,手臂上那细嫩的皮肤犹若凝脂,纤纤五指,柔若无骨,手指间那一高一低的每一个动作都柔美、流畅。赵成觉得此时的凌薇很美,很有女人味。看着凌薇的这双手,赵成想起云馨和素素的纤纤细手来,一触摸上去,让人如触电般的那种感觉,令他终身难忘!女人如水,莫不是天下女孩都拥有这样一双令人叹为观止的小手,拥有这世间最唯美的尤物。
涓涓茶水,顺着凌薇的指间缓缓倒入茶杯里,那浓浓的茶香,那开水淌出的雾气,让人觉得暖暖的舒服。
“将军请用茶!”凌薇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对赵成说道。刚听爹爹和赵成的谈话,凌薇知道了赵成是义军大将军的身份后,顿生好感。她柔弱、平静的外表下,一颗情窦初开的心,慢慢地跳动着。
赵成小心翼翼地去接凌薇手上的茶,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指。此时凌薇握住茶杯的手,尽然紧紧地不松开!赵成手伸在那里,茶杯也拿不下来,感到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薇别闹了!茶泡好了,就下去吧!我和赵将军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刘通上来解围道。
听到爹爹这样说,小薇拿茶杯的手,才慢慢松了下来。赵成接过茶杯,心里感觉到这个丫头不比一般的女孩,有点难对付。
“爹,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我就在这里听吧”,小薇向刘通撒娇道。
刘通无可奈何地向赵成解释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娇宠惯了,惹得将军笑话了。她在这里也无妨,这丫头大事面前有分寸的,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赵哥哥快说吧!”小薇也在旁边催促道。
赵成看了看旁边的刘凌薇,心里想道,无缘无故又多了一个妹妹,却是好叫人捉摸不透这女孩的心思。素素、云馨都叫自己赵哥哥,现在又增加一个叫这称呼的人,不知是喜还是忧。难道这里又是自己犯的一处桃花运?
一见赵成发呆,小薇嘲笑他道,“我们在等着你发话呢,却怎么发起呆来了!莫不是在想哪个心上人不成!”
回过神来,赵成打开茶杯上的盖子,慢慢地品尝了一口。虽然不懂什么茶道,但也觉得口味醇厚、香气高长。
员外介绍道,“我这松溪白茶,产自福州高山峻岭,吸收天地的灵气,还必须配上清洁的流泉。所谓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古人的一杯茶包含中国文人、哲人深爱的天、地、山、水,仁、智。……,这白茶清香雅韵,冲泡后,有天然的兰花香,香、浓、醇、甘并列,香气馥郁持久,色泽乌亮,汤色金黄,香气纯正、滋味厚重,有“七泡有余香之誉。此茶可以消除疲劳、涤烦益思、振奋精神,也可以细啜慢饮,欣赏情趣,可陶冶情操”
赵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茶后,便将和几位将军一起商讨出的擒贼之计,和他们父女俩细说了一遍。刘通和小薇一听,觉得此计可行,算得上是一妙计。
见他们父女无异议,赵成接着说道,“明日午时,我带二十几人扮作你府上的庄客,装作外出买年货,然后潜入你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