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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拯救美国:J·P·摩根的财富传奇

在许多人眼中,美国这片土地真是一个实现梦想和缔造传奇的国度。比尔·盖茨,这个曾经的世界首富可以说是美国梦的典型代表。不过在美国历史上,像比尔·盖茨这样的人物还有很多很多。下面要提到的这位,恐怕连比尔·盖茨也会自愧不如。因为在去年美国遭遇金融危机时,比尔·盖茨都没敢拍着胸脯向总统奥巴马保证不会有事。然而在100年前,美国同样遭遇一次可怕的金融危机时,由于华尔街巨头J·P·摩根出手相救,竟使这场危机很快被就化解了。试问,这样的人物,当今世界能找出一位来吗?

不可思议指数:★★★★★

1.全世界的债主

J·P·摩根(J.P.Morgan),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金融巨头,被很多人称为“华尔街的拿破仑”。当他创立美国钢铁公司时,公司的原始资本竟相当于当时美国联邦政府四年的财政支出。而他一生中最辉煌的传奇,当属1907年以个人之力拯救了美国金融危机。

1837年4月17日,J·P·摩根出生在美国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城一个富有的商人家庭。从其祖父约瑟夫到父亲J·S·摩根,摩根家族经商都很成功。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家庭熏陶,摩根从小就显示出过人的经商才能,尤其在投机方面具备超常的判断力。还在年轻时,有一次摩根到新奥尔良旅行,偶然在当地码头遇到一位陌生人,后者自称是往来于巴西和美国之间的咖啡货船船长,受委托到巴西运回了一船咖啡,谁知美国的买主破了产,只好自己推销。为尽快出手,他愿意半价出售。尽管素不相识,但富于冒险精神的摩根毅然买下了咖啡。就在他买下这批货不久,由于气候原因,巴西咖啡大量减产,致使价格猛涨了好几倍,而摩根也就此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随后,受到父亲赏识的摩根先是前往德国读大学,毕业后便创立了自己的商行。

1862年,适逢美国南北战争爆发。在一次与朋友的闲聊中,摩根听说北方军队伤亡惨重,凭借敏锐的嗅觉,他决定大量买进黄金汇到伦敦去,进而通过造成市场恐慌来促使金价狂涨,最后自己从中牟利。一番精心策划后,他先秘密地买下400万~500万美元的黄金,将其中一半汇往伦敦,另一半留下,然后故意把自己往伦敦汇黄金的事泄露出去。果然如其所料,纽约和伦敦的黄金价格一路飞涨,而摩根则由此大赚了一笔。整个南北战争期间,摩根不断上演类似的好戏,一举成为当时美国“先富起来”的少数人。随后几十年间,经过一系列大动作,摩根又不断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入铁路、钢铁等行业。他先是战胜钢铁大王卡内基(Andrew Carnegie),以4亿美元收购其公司,于1901年成立美国钢铁公司。紧接着,他又与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展开PK,斥资7500万美元购买了对手的一部分地盘。从此,华尔街的同行给摩根起了一个新绰号“朱庇特”——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之主。

1871年,刚刚经历普法战争的法国陷入混乱,经济上也濒临崩溃。无奈之下,临时政府首脑梯也尔向摩根家族求助,希望后者购买5000万美元的法国国债。千万别小看这个数字,要知道,当年美国从法国手中购买路易斯安那时才花了1500万美元!经过摩根父子二人的策划,他们最终承购了这笔法国国债,并成功地将其在美国消化掉。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后,美国的邻国墨西哥政府由于无力偿还西班牙政府的旧债,已到了破产的边缘,最终被迫发行1.1亿美元的公债。危难之际,又是摩根果断出手挽救了墨西哥政府。几乎就在同一时期,陷入经济危机的阿根廷也是靠摩根购买了7500万美元公债后获得喘息之机的。不过最令摩根自豪的是,就连一向傲慢的大英帝国也曾向他求援。原来在1899年第二次布尔战争(Second Boer War)期间,处境艰难的英国政府一度陷入财政危机。当英国人向摩根求援时,后者毫不犹豫地购买了价值达1.8亿美元的英国政府公债。经过如此多的大手笔,到20世纪初,摩根俨然已经成为世界的债主。

知识链接:第二次布尔战争

布尔战争是英国人和布尔人之间为了争夺南非殖民地而展开的战争。荷兰殖民者于17世纪来到南非,他们和葡萄牙、法国殖民者的后裔被称为布尔人。19世纪晚期,南非发现世界上最大的钻石矿和金矿。英国殖民者觊觎这些宝藏,于1899年8月与布尔人爆发战争。历史上一共有两次布尔战争,第一次布尔战争发生在1880年至1881年,第二次布尔战争发生在1899年至1902年。1899年10月11日,第二次布尔战争正式爆发,布尔民军向南部非洲英军主动发起攻击。为征服仅有数10万人口的布尔人,英国先后投入40多万兵力(共阵亡22000人),战争持续了三年多。

2.1907年,美国的“救命恩人”

就在1901年摩根以创纪录的天价收购卡内基的钢铁公司后,他遇到了第一个打击。当时,刚刚成为美国总统的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Jr.)开始致力于打击垄断,因此树大招风的摩根财团自然成为关注对象。果然在1904年,美国最高法院判决摩根财团旗下的北方证券公司违反“反托拉斯法”,强行解散了该公司。一时之间,社会舆论对摩根也颇多微词,将其看作为富不仁的代表。然而时隔不久,当一场金融危机扫荡华尔街时,摩根的表现却让整个美国都对其刮目相看。

在美国近代历史上,由于体制等方面所存在的种种漏洞,曾多次引发严重的经济危机,其中1907的金融危机便是一次典型的事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由于个别人士的努力,这次金融危机居然得以迅速化解,没有像以往那样造成巨大的社会灾难。而创造这一奇迹的,正是赫赫有名的摩根。

众所周知,在20世纪30年代之前,经济危机向来是美国社会的常客,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光顾。自独立后100多年间,由于这个国家一直实施散漫的自由金融主义,甚至没有统一的中央银行,使整个货币系统缺乏弹性。而美国的金融资本一向投机性极强,过度投机和僵化的货币政策的联合作用,使美国总是周期性地、不可避免地爆发经济危机,比如在1837年、1857年、1873年、1884年和1893年,都曾先后出现过严重的泡沫经济现象。到1907年,由于闲散资本过剩,金融投机盛行,美国的资本市场再次面临危险的局面。当时也有一些经济学家向公众发出警告,如著名银行家保罗·伯格曼就明确指出美国的银行系统存在致命缺陷;另一位金融巨头雅各布·希夫也宣称:“除非我们拥有一个足以控制信用资源的中央银行,否则我们将经历一场前所未有而且影响深远的金融危机。”有趣的是,面对这些警告,从1907年初开始,华尔街似乎就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崩溃的来临。然而尽管如此,几乎所有市场参与者仍怀着侥幸心理继续投机。据估计,作为美国金融中心的纽约,当时已集中了全国大部分的资金,而它们的贷款,竟有一半是靠证券做担保物的。

这年3月底时,纽约股市突然出现了令人恐慌的抛售。当洛克菲勒、雅各布、哈里曼等金融巨头提议聚集一笔资金来稳定股价时,远在伦敦的摩根因厌恶证券交易而一口回绝。不过有意思的是,由于谣传说老摩根准备出手救市,股市竟在第二天就回升了,从而平息了这次短暂的危机。不过很快,最令人担心的时刻仍如期而至。

进入10月中旬,纽约突然开始广泛传言美国第三大信托公司尼克伯克即将破产,流言像病毒一般迅速传播开来。结果,惊恐万状的市民在各个信托公司门口彻夜排队,等候取出他们的存款。而另一方面,银行则要求信托公司立即还贷,受到两面催款的信托公司只好向股票市场借钱,借款利息一下冲到150%的天价。10月21日,在各种利空消息的影响下,华尔街股价已跌到了1893年萧条以来的最低点。到10月24日,股市交易几乎陷于停盘状态。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希望出现一位救世主来拯救美国经济。

危急关头,摩根于21日迅速返回纽约,他对同行的朋友说:“他们在纽约遇到麻烦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回去。”随后,这位已处于半退休状态的金融巨头显示了其无可比拟的魄力。抵达纽约的第二天早晨,他已经成立了一个由年轻银行家组成的委员会。当天晚上,当时的财政部长克特柳向摩根做了合作的保证,并将2500万美元的政府基金交由摩根掌管。就这样,摩根一个人承担起了拯救国家金融危机的重任。23日,摩根把各信托公司的总裁召集到了一起,敦促他们组成救援小组。由于摩根的介入,拯救行动开始紧张有序地进行起来。在摩根的领导下,他们顶住了长达两个星期、蔓延全纽约的挤兑风潮;提供了避免纽约证券交易所关闭所需要的周转资金,挽救了纽约市的财政;并使互不信任的信托公司达成协议,成功筹措到一笔资金,以保护相对较弱的信托公司。

11月2日,星期六,摩根用筹集的4500万美元买下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的债权,又于11月3日星期天晚上派人星夜赶往华盛顿,最终拿到了罗斯福总统的批准,而此时距星期一股市开盘仅仅5分钟!到11月4日,随着市场信心的重新树立,纽约股市终于开始回升。就这样,一场本有可能席卷全国的金融危机竟然戏剧性地被化解了。

3.“银行家的银行家”

作为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金融巨头,摩根一生做了无数影响巨大的事情。毫无疑问,由于其金融寡头的本质,他的一些所作所为也招致各种非议。据说仅仅由于他那可怕的大鼻子和凶狠的目光,在当时美国的漫画里,具有讽刺意味的“华尔街资本主义大佬”几乎就是按摩根的形象来制作的。不过在1907年的金融危机中,摩根却几乎以个人之力拯救了美国。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处理危机期间,他不顾自己已经70高龄,且患有重感冒,一天工作19个小时,同数以百计的各色人等谈判,协调银行、信托公司、经纪行、证券交易所乃至政府之间互相冲突的利益,最终使之形成一种合力,挽救了危机,使损失降到了最小。虽然后来有许多人指责他趁机为自己捞取好处,扩大了其已经十分庞大的金融帝国,但他对美国社会的影响,却由于处理这次危机中的杰出表现而达到了顶峰,以至于当时甚至有人将其誉为“华尔街的拿破仑”。

在经历了1907年危机后,美国政府也彻底认识到本国金融体制存在的致命缺陷。虽然当时有像老摩根这样的金融巨头挺身而出,但绝不可能永远指望类似的拯救行动,而必须要有制度上的保证。由此,美国终于走上了金融系统改革的道路。而这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改革,同样与老摩根有着密切的关系。

1910年11月,在佐治亚州的哲基尔岛,经过一次绝密会议的筹划,一份名为《联邦储备法案》的重要文件终于出笼了,而在与会的七人中,就有三人来自摩根财团。1912年,著名的美国联邦储备局( Federal Reserve Board,FED)终于成立了。因此可以说,摩根又是该机构的幕后推动者。从此后,美国的金融体制才逐渐走上正规,有效地避免了许多金融危机。到1912年,摩根财团已控制了13家金融机构,合计资产总额30.4亿美元,称雄于美国金融界,以至于华尔街的金融界人士都称摩根为“银行家的银行家”。

在完成了这一历史壮举以后,摩根的个人传奇也行将结束了。进入1913年,摩根的身体渐渐不行了,他经常感到异常疲倦、毫无食欲。医生认为这是过度疲劳引起,建议他去度假。1913年1月7日,摩根乘船前往开罗。出发前,他悄悄立下了遗嘱:“把我埋在哈特福德,葬礼在纽约的圣·乔治教堂举行。不要演说,也不要人给我吊丧,我只希望静静地听黑人歌手亨利·巴雷独唱。”旅行途中,摩根体力迅速衰减。在从开罗回航途中,摩根处于病危状态。弥留之际,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啊,我要爬上山了。”他的去世,也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因为从此再也没有哪个人能对美国经济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正如当时的评论所感慨的:“国王死了,国王万岁”。

经过一生的奋斗,摩根创建了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到20世纪30年代,摩根财团所控制的大银行、大企业的资产总额竟占当时美国八大财团的50%以上。时至今日,摩根财团仍占有全美金融资本的33%,总值近200亿美元!另外还有125亿美元的保险资产,占全美保险业的65%,据估计,摩根财团的总资产高达740亿美元,相当于全美所有企业资本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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