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路人提醒,方定安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恢复了原有的绅士风度:“我们上车好好谈吧。”
拉着她坐上车,他打开后座迷你小音响,舒缓的钢琴乐悠扬的响起。这张CD,是她送给他的。风将记忆吹成花瓣,悠扬的乐声似花瓣,回旋,飘走,载回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瞿禾悄悄看看身边的方定安,他眉峰紧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显示他正式暴怒边缘。瞿禾的心忽然间又软了,她无声地拉过他的手,用她柔嫩的小手,轻轻安抚着他。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幽幽地埋怨着:“她到底有什么好。我知道你心疼她,隐瞒你跟她的关系,怕她受伤害,可你知不知道,有人会更受伤……”
他看着她,紧锁的眉峰渐渐舒展开:“瞿禾,你相信我,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我是那种想爱不敢爱的男人么?如果我真爱一个女人,就算我爸妈极力反对,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宣布她的存在,然后娶她。”
瞿禾承认,他的确不是个轻易妥协的男人,但是……“你不爱她,为什么要跟她纠缠不清?还整出那么多事!别跟我说是逢场作戏,你这个戏未免做的太长了。”
“我什么时候跟她纠缠不清了?”
“还说没有?我都看到几次了?”
方定安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应该相信我。”
瞿禾触摸着他的手,心很疼,疼得眼睛有些湿润:“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场生日宴还不能说明一切吗?而且昨晚在车上你已经默认你爱她。”
他搂着她的肩,倾身在她额前轻吻。
“傻瓜,我什么时候默认了,不过我承认我昨晚在车上的气话也许会让你误会,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
“是么?你真的不爱她?”瞿禾这没出息的语气,让她自己在心里鄙视自己无数遍。
“我发誓。”
见她沉默不语,他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什么都别想了,不是肚子疼吗?我带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瞿禾突然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总感觉今天的他跟前几天都不一样,骨气勇气看他:“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方定安点点头:“什么?”
“就是……就是……”好吧,她还是有点胆怯,虽然确实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变化了,但是她还是怕如果问出来了,换来的还是跟上次一样突变的阴郁表情,那该怎么办?
方定安知道她想问什么,了然的掰过她的身子,含情脉脉看向她的眼睛:“瞿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早就原谅你了。”
“真的?”瞿禾一脸的惊喜的看着他静静亮亮的眼睛。
“真的,其实那也不能怪你,我责任最大。”
瞿禾愧疚的低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不管怎么样,我不应该吃避孕药,就算吃也要跟你商量的。”
方定安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没事,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也不好受,而且医生也说了,你还是可以生育了,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可是……可是就是我错了啊,如果我那时候没乱吃避孕药,这个孩子就不会流产了。”
“傻瓜,我说了我也有原因,是我不懂怎么给你安全感,才让你不敢全身心的托付给我,你怎么能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满腔的感动回荡在胸前,原来他明白她当时吃避孕药避孕的顾虑是什么。
“老公,真的对不起,那孩子都成型了,还是个男孩。”瞿禾留下了一直以来压抑的自责的眼泪。
是的,她没安全感,因为如果以后方定安不爱她了,她跟他离婚后,方家肯定不会让她带走孩子的,没有亲妈的孩子,童年不会幸福,且不说遇上恶毒后妈,就算是最好心肠的后妈,也比不上亲妈的爱。这种后妈的例子,电视上看的还少吗?现实生活中碰到的还少吗?
这流产事件造成了他俩的隔阂,其实不止他心痛,她更心痛,更心痛自己,买避孕药也不看日期罢了,还因为嫌麻烦没去医院正规的大医院开。
方定安轻柔的帮她吻去泪水,捧着她的小脸,犹如稀世珍宝:“傻瓜,说了孩子我们会再有的,而且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的女的我都喜欢,所以不要因为那个没了的孩子是男孩更自责,而且我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一视同仁的。我倒更希望是女孩,像你一样的。”
方定安远比瞿禾愧疚,好好的一段婚姻弄成这样,当然得知孩子畸形,是因为残余的毒素导致不得不流产。化验结果得出,残余的毒素竟然说过期的避孕药,她竟然吃避孕药,这答案让他一时难以接收,他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而她竟然不想怀他的孩子,难怪那么久,肚子都没有动静。
不过冷静之后,气基本消了,不应该怪她,该怪他,是他做的不够好,让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把自己全身心的托付给他,她怕以后如果离婚,孩子会很可怜,想到这些方定安心就揪着疼,这个傻瓜脑子都装什么东西。
等他想通想去找她的时候,陈颐倩的出现,一件接一件事情的堆积,让他失了判断能力,压根不知道怎么处理,也就导致了今天的僵局。
还好,终于消除她心里的芥蒂了,一切终于都回到了正规。
真的回到正规了吗?这应该只是方定安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说,他陪陈颐倩逛超市,帮她开盛大的生日宴会,一起出现在商城,前两者是对她工作出色的嘉奖,后者是真的一起视察工作来着。
也许是他还没认清自己的心?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总感觉没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一些东西促使着……
至于到底是什么,瞿禾无从得知,也就无从反驳了。
回去的路上方定安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刚响他就接了,一直都是那边在说,他很少开口,边听边皱眉还边看瞿禾,看得她浑身不舒服。第二个电话响起时,他又看了瞿禾一眼,等了很久才接起来。瞿禾坐在他的旁边,隐隐约约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