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的爷爷光是板着个脸,双眉紧促,也不说话,我在旁边也不敢多嘴。
那孟雨被这老爷子抓着手臂把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劲得回头看我。
过了起码十几分钟,老杨的爷爷才把手拿开,抬起头问我道:“这闺女是你啥人咧?”
我心说这老爷子不说病情好坏,反倒问起我孟雨是啥人了。看来老杨没把我电话里告诉他的事跟他爷爷讲。
于是我把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给老杨的爷爷通通讲了一遍,包括今天早晨孟雨“假死”也说了。
这老爷子听完后表情很古怪,似乎有些不信我说的话:“有人去你店里把这娃娃扔下的?”老杨的爷爷问道。
我点了点头,刘志也在旁边说道:“没错啊,老爷子,我可以作证!”
老杨说道:“这日了怪了,我瞧这女娃娃不错啊,长得漂亮又听话,他爸妈能不要她?”
我把人贩子的想法和老杨说了一下,老杨点点头说这倒是有可能,得赶紧报警。
老杨的爷爷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报警啥的先放一边吧,这女娃娃害的可不是普通的病咧。”说着话,就见老杨的爷爷起身往里屋走去,不多时,拿出来一个小木盒。他把木盒放在茶几上打开,我看到里边有几个盛满液体的瓶子。
老杨的爷爷拿出一个盛有红色液体的瓶子,用棉签沾了些递给我:“你把这东西往她肚子上擦点。”
我接过棉签闻了下,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山羊血。”老杨的爷爷说道。
这老杨的爷爷脾气不太好,我虽然有疑惑,但没敢多问,我撩起孟雨的上衣,把这棉签往她肚子上靠去。
“往下点,肚脐眼附近。”老杨的爷爷嘱咐道。
我点点头,把棉签上的血小心翼翼涂抹在了孟雨的肚皮上。我这棉签刚一挨着肚皮,就见孟雨肚脐下方凸起了一小块,差不多有拇指指甲那么大。感觉像有东西想从肚子里边出来一样,我吓了一大跳,抬起头看老杨,我见老杨也是一脸诧异,看来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老杨的爷爷见状点头说道:“没错了,这娃娃被人下了蛊了。”
“蛊”这种东西我一直都是在书本和电视上了解的,这还是头一次真的见到。
我本以为孟雨看到自己肚子上的情况会大哭,谁知道她跟没事儿人一样,只是不停盯着我看。
老杨的爷爷说道:“看这情况,这应该是新蛊。刚才这蛊闻了山羊血也没见太大动静,也就是刚种下去没多久,这蛊还没成气候,短时间内要不了这女娃娃的命,但时间长了,这蛊吸人气血,这女娃娃就麻烦了。”
“老爷子,她肚子里是啥东西咧?”刘志在旁边问道。
老杨的爷爷摇了摇头说道:“蛊的种类太多了,我只能肯定是一种毒虫,具体是啥也不清楚,肯定是这女娃娃家里得罪人了,才被人下了蛊。”
“那咋办?”我问道:“老爷子您既然知道这是啥病,肯定知道哪里能治这病把?”
老杨的爷爷抬起头,眯着眼想了会儿说道:“四川有个老中医能对付这蛊,他现在在成都住,我待会把地址给你,你带这闺女去看看,兴许有救。”
我知道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他就说他到过国外我也不会太惊讶。
“小军,你跟小辰走一趟吧。”老杨的爷爷接着说道。
我忙说道:“不用麻烦他了,您给我地址,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
老杨笑道:“那老中医不轻易给人看病咧,这是我爷爷以前救过他一命,那老中医认得我是他孙子,看我爷爷的面才有可能答应治病咧。”
我点点头,寻思老杨跟着也好,路上能有个照应。
老杨的爷爷拿出纸笔,把地址写在了一张纸条上,递给我说道:“你们最好尽快走,别看这娃娃现在没啥大事,但是时间久了怕出问题。”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好今晚就订火车票,明天就出发。不订机票是因为儿童坐飞机需要带上户口本,我当然没有孟雨的户口本了。
我本想再问问那四川的老中医是什么来路,咋还能瞧这怪病,但怕把这老爷子问烦,心说还是明天问老杨吧。
我和老杨约好明天的时间,便离开了他家。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路上行人还是寥寥无几,但我开车的速度放缓了许多。
我把刘志拉回了旅店,自己开车带着孟雨往家走。因为我这人对照顾孩子一无所知,尤其孟雨还是个小姑娘,我更不知道咋办,打算带回家让我母亲帮照看一晚,顺便给她洗个澡什么的。
开车期间我瞥了孟雨几眼,看到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些,有了些血色,孟雨见我看她,也与我对视起来。我心说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喜欢盯着我看。
说来也怪,我这人其实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是一看到孟雨,我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也许是她的乖巧、懂事和不符合年龄的自理能力让我由衷佩服吧。
回到家后,我把孟雨交给我母亲,我母亲属于那种老实木讷心地善良的传统女性,她只简单问了问情况,便答应下来照顾孟雨,孟雨见了我母亲似乎也很开心。
安顿好孟雨,我开车返回旅店,叫刘志订了两张明天下午去往成都的火车票,心里盘算好,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把孟雨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