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您回来了!”苗兰紧张起来。
龙子卿看着她,久久不放:“苗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这个没有啊!”她偏过了头。
“刚才……我去了岸芷那里……”龙子卿却丝毫没有要放过的意思:“大夫说,她很难再次受孕,再次!什么意思!”他逼近一步。
“这……大夫的想法……我我怎么能知道呢?”她后退一步,冷汗直冒。
“那好吧,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他眼里有危险的讯息闪过:“好消息和坏消息两个,你先听哪个?”
“不论好坏都……洗……洗耳恭听……”
“好的消息是,刚才我去问岸芷,问她收你为房的看法,她答应了。”龙子卿顿了一下:“而坏消息是,我突然,对你没感觉了。”
“……”苗兰睁大了眼。
“本来,你这几天来对我尽心尽力的照顾,而且,又帮我治好了脸上的疤,我跟感激你……甚至,对你有好感了,想把你收为二房,你可知道,经过了泠香后,我对其他女子都怀抱有一种畏惧的心理,生怕一不小心,又像泠香那样伤了岸芷,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有要把你收为二房的打算,你说,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毁容对我来说甚至比死还可怕,你帮了我,我对你从感激到动情,可是现在,你有事瞒着我,岸芷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就在我苏醒的那一天的下午,她突然把七个死士叫过去,而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庄主多心了吧……”苗兰闪烁其词,心虚的表现越发浓重起来。
“我多心了?我只是一直没说而已,你没看见这几天来全庄上下对我的是什么态度,就像我欠了他们钱一样!我以为是我照顾岸芷不周,还在她身体尚未恢复之前和你比较亲密而已,可是现在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瞒着我吧,不是那么简单的,小翠来找过我好几次,但是欲言又止,要是我真的只是纳妾那么简单,她不用犹豫到现在吧!”
“庄主……”
“告诉我!大地发生了什么事!”严厉的声音敲打这苗兰最后的防线。
她……很早就想说了……可是夫人的命令……
算了!现在不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件事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说出来也好……
抱歉了夫人。
“是!是有事瞒着您!”她倏地抬起头,表情从未如此笃定过:“庄主,其实,凌兰草并不是奴婢采来的,是夫人!夫人冒着生命危险采来药草,却在回到山庄的时候不小心小产了,她为了你让您伤心,一直伪装得很好,甚至在自己休息的时间里让奴婢来照顾您,以及,为了不让您看出半点端倪,她吩咐奴婢,要是庄主问起来,就说药是奴婢采的,其实奴婢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也只有夫人,背负着对您的爱,才会所向披靡的取到了药草!”一口气,把酝酿在心里许久的的压力,瞬间,她觉得轻松了不少。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也预料到不会是什么小事,但是听到“小产”这个词的时候,龙子卿
还是忘了呼吸。
小产……小产……
他……与江岸芷的孩子?
“苗兰,你骗我!”他咬牙切齿:“怎么可能……要真的是小产她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庄主要是不信可以找大夫核实!或者……随便找一个侍女或家丁问问看!就知……是真是假!夫人为了不影响到您,多天来自己把所有的孤独与苦涩咽下……而奴婢,则是受了夫人之命……不然,定不敢把这份功劳揽到身上!”苗兰可谓是理直气壮,三言两语就把龙子卿击溃。
“岸芷……她……真的是她上了天险?可是……她又为什么要瞒我……”
“这看出了夫人有多爱您!因为小产是她失意间发生的!她自责,所以……不敢告诉您!因为之前的侧夫人小产,对您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她再不希望,您再为同一件事而伤心两次!”终于……全部说出来了……苗兰下意识的笑了出来:“庄主,我要说的都说了,您也该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拒绝您的好意……实在是,无功不受禄!庄主,请您去看看夫人,当您说要纳我为妾,她应该……不!是肯定很难过!但是又不想你失望……所以才答应下来的吧!”
岸芷她……真的忍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龙子卿踉跄几步,看着苗兰:“那……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真的是,夫人给的压力啊!”她苦笑着摇头:“还有就是……良心的谴责,我受不了了,再不说出来,真的要被压死了。”
“苗兰……谢谢你……”他抿唇:“要不然……还不知道被瞒多久。”
“别说了,庄主,你还是去看看夫人,她……一定很需要您,她很爱您,希望……纳妾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夫人真的对您很好,也请您……以后再也不要轻率的说出纳妾的事,再让她伤心了。”苗兰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自然过。
“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
“别这么说庄主,要是论好人,我恐怕还不及夫人半分,请您一定要好好对夫人,这也是……我对她的歉意。”
“恩!那……我现在去找她了!不过苗兰,我说的是真的,泠香那栋楼送给你,可是侧夫人这个身份……”
“不用了庄主,苗兰从不敢奢求什么,只是您一定要和夫人,幸福,美满。要……多生几个小少主来兴旺山庄啊!”
“谢字说太多了也没意义了不过真的谢谢你!那我走了!”
“恭送庄主。”
随着矫健的身影瞬移出房间,苗兰释然的笑容荡漾在脸上。
江岸芷的房间,一如刚才的,死寂。
静得,只剩下了他的心跳。
垂幔随风摆动,波动着他的心。
床上的江岸芷依旧蜷缩在角落,脆弱得让他心疼,真是恨不得把她一下子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辈子也不放开。
“夫人……”吐气如兰,充满歉意而又是情意浓浓的气息缠绕在她而边。
颤了一下睫毛,缓缓提开。
“你……”刚睁开眼,声音略显沙哑,却也掩盖不住那份脆弱,江岸芷看着突然出现的龙子卿,很是吃惊:“怎么……”话到一半就被打断,一个深深的拥抱险些令她咽气。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声音极尽控制的颤抖。
“什么?”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算是……没有了孩子也没关系……可是为什么……你硬要把所有的事扛下来?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但是你,江岸芷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要是,伤了身子怎么办?”
“你,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还想继续瞒下去?我告诉你,苗兰……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说不出话来。江岸芷在心中苦笑,也太戏剧性了一点。
“我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要是难受就直接折磨我好不好……你怎么折磨自己……简直比施加在我身上十倍还要痛!就是个孩子!我人在这里难道还怕你以后怀不上!啊!”胸口猛的一痛,江岸芷的爪子死死掐着他的一快肉。
“这种话……你不说会死啊!”更用力了。
那爪子多么的犀利谁也不知道,只是到最后,龙子卿也忍不住皱起眉的深吟:“疼……夫人……”
“你也知道什么叫疼!”稍一用力,龙子卿就被江岸芷压在身下:“你也知道什么叫疼!那……那你居然还要告诉我……你要娶小妾!”双手揪着他的衣服,明明想要凶狠,眼泪却不争气的落在他的胸膛。
一滴一滴,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很早的时候……她就很想这么痛哭一场了……只是,找不到一个可靠的胸膛。
“对不起……夫人!”伸手一揽,把江岸芷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真的很抱歉……我在这里发誓……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我发誓,这一辈子除了你,再也不碰其他女人!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当初你为什么要苗兰来照顾我。”
“我……我不是认为……女孩子家的……比较心细嘛!谁知道你和她……”哭得更猛了。
“别哭了夫人……”他最怕女人哭了!
“不许走!给本小姐乖乖留在这里!”手如蔓藤,缠住他的腰,语气霸道无比。宣布了,龙子卿,只能是她的产物!
“我不走!夫人我求你别哭了……”
“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先煎后杀!”眼神不再脆弱,而是开始嗜血。
“先……先煎?”敏感的词语一出现,龙子卿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别想歪了!我说的是先把你放到一个超大号的油锅里煎个半死不活的!再一刀把你给结束了!”
猛吸一口凉气!龙子卿不敢再发表任何评论!
“我要睡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要是我起来不见你的话,我一定会履行以上的诺言!”
“是……是!夫人!”
手臂更紧了些,身心饱受折磨的江岸芷终于可以,睡了个安稳。
好好睡一觉……然后把那些烦恼……全忘记了吧……
佳肴满桌,侍女满堂。
一扫之前的阴郁,看到自己的庄主唬着自己夫人喝药的情景,每个人的脸上灿烂如花,当然,包括苗兰。
“乖……夫人把药喝了。我们一切好商量……”面露难色的龙子卿坐在床的边沿,唬着一直不停往里缩的江岸芷。
“不喝!苦死了!”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江岸芷继续缩……
“可是你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眉头皱得更紧了。
“打死我吧!我也不喝!”江岸芷宁死不屈!
“你不喝身体不好以后怎么怀得上孩子!”就不信这招治不了你!
侍女偷笑。
果然,江岸芷慢慢的挪了过去,龙子卿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可是谁知……
接下来她的话可以气死所有人。
“那我不生了行不!”看到那黑黑的不明液体,江岸芷痛苦万分,仰天长啸:“大不了我不生了!你还是去找小妾来生吧!我帮不了你了!”
龙子卿吐血!
“你喝是不喝?”最后通牒。
“不!”顽强到底!
“你不喝!那我今晚就……”
“不许说出来!”脸红了!
“喝!”
“喝就喝……”江岸芷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乖乖移了过去……拿起药碗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通融一点。”
“那我们今晚就……“
立刻一饮而尽!江岸芷……她可丢不起这人!
一碗药下来,她的脸色已经绿得几乎要和自己水绿的衣服融在一起了。
紧闭着嘴巴,她想了一下,对着龙子卿勾勾手指。
“什么?”无辜的靠了过去,江岸芷猝不及防的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当着众多观众的面,给了龙子卿一个香艳火辣的吻!
“这样,就不苦了。”意犹未尽的离开,她邪恶的笑,一把推开石化的龙子卿,跳下床。
正要享用美味的晚餐时,她摹地发现,数十名免费观众,面若桃花……
“呃……这个……还是让她们下去好了……”她不好意思的退了回去,头抵上了龙子卿的胸:“叫她们走啊!”狠狠又拧了他一下!
“啊!这个……苗兰,你还是先带她们下去吧……”
“是,庄主!”
许久后:“还有人吗?”
“没有了!”
“下一次就餐的时候……不要再叫她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