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女走进来,跨过那片狼藉,行礼过后,俯身在江岸芷耳边说了什么,江岸芷眼前一亮,反手把龙子卿扯了过来。
“有消息了,我要出去一趟,郊外的一处小木屋很可疑,你留下来陪太后聊会,然后去找景璘,跟他谈谈,知道吗?”她轻声吩咐。
“你不怕危险吗?”龙子卿很是担忧。
“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伤害我的,等我凯旋。”她站起来,对着太后欠身:“母后,儿臣稍感不适,先行告退了。”
太后抬眼看她,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好,那你好好休息。”
“是——儿臣告退了。”江岸芷迫不及待的回答,然后走了出去:“来人!”
“在,王妃。”一名小太监应声而来。
“备马——车!我要出宫!”江岸芷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在马的后面加了一个车,她还不想重蹈以前的覆辙。
“是!”
半时辰后,皇宫朱门打开,一辆马车从中,疾驰而出。
很精致典雅的小木屋,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好像远离了尘嚣,江岸芷甚至想到,等过一段时间,安定下来后,也找这么一间平凡出尘的小木屋,过一段平静的日子,那多好,可以忘掉一切烦恼,无忧无虑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江岸芷站在竹子做的篱笆外,看得出神,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所向往的。
从小木屋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恬淡清净,素衣白裙,长发飘飘,如仙下凡,只可惜,面容苍白,一看就知道已经病了很久。
她发现了江岸芷,温和一笑:“这位小姐,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如泉水潺潺,零丁作响,江岸芷被声音唤回神智,回给她一个微笑:“我是在羡慕,世间还有如姑娘你,这般悠闲自在,无拘无束的人。”
“悠闲自在?看小姐这身打扮,一定是富贵人家,富贵人家,又怎么能明白我们的苦处呢,看着清闲罢了,可是,生计却成了最大的苦恼。”
“富贵?牢笼而已,什么身份地位,财富权利,都是铁链,没什么好炫耀的,姑娘这木屋好别致,欢迎我进去参观参观吗?”
“请。”她依旧是那么温和的笑,却苍白得令人心碎,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消逝在风里。
“姑娘一个人住?“江岸芷很不客气的四处参观打量,恩,以后也要准备这样一间一模一样的房子,然后把龙子卿拐到屋子里,藏起来,慢慢享用。
“不,还有我的夫婿也一起。”她指引江岸芷在椅子上坐下:“请坐,不知道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千金?”
“我姓江。”江岸芷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此行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房子那么简单,她要见的人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民女,参见翌王妃。”女子突然在她面前跪下,毕恭毕敬,而江岸芷,皱起了眉。
“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家出了个美女名满天下,如今,谁人不知已经嫁进了皇家,成了翌王的妃子皇上的嫂子,而,王妃身上的气质也的确特殊,若是普通的大户千金,绝对不会有王妃这种独特的气质。”
“你起来吧,我今天不是以王妃的身份来的。”江岸芷一愣,随即扶她起来,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冷的皮肤!:“你有病?”
“是的,也就是这一身的病,拖累了他。”
“能跟我说说,你夫君的事吗?”江岸芷似笑非笑,一步步引诱她。
“他——王妃想知道什么?”
“你的病,肯定花了不少的钱来医治吧,我想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法来赚钱的。”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他回来,全身都是血,可是,却带回来一袋的银子——他从没告诉我他是通过什么来赚钱的,只是叫我安心养病——王妃,难道他,是通过非法途径来——”“我回来了!”摹地,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终于,江岸芷一直等的人出现了,她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不等女子开口,她先对着门口发愣的身影喊道:“我等你很久了。”
男子抿唇,面露难色,走过去拉起江岸芷的手,飞快的离开了客厅。
“寒舍简陋,不适合招待王妃的金枝玉体,还是请王妃回去吧!”
江岸芷甩开他的手,冷笑:“就想这样一直瞒着她过吗?你知不知道她很担心你!要是她知道你一直是靠替别人卖命,随时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太阳的事来替她筹集医药费,你知道她会怎么想?”
“你跟她说了什么?”男子紧张起来,天色岁晚,但是不难看出,男子就是那天在衙门里,江岸芷遇到的刺客。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是来问问你,我说的事想得怎么样了?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足够的费用去医治你娘子的病,而且,还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余生。”江岸芷笑得越发的灿烂起来:“再也,不用让她担心,而且,你也不用再替人卖命了。”
“要我干什么?”
“很简单,就一件事。”
“吱呀——”宫女们把一扇精雕细刻的门打开,一名美丽妙曼的女子缓缓走了进去,屋内,灯火通明。
“我回来了!累死了!”江岸芷全身瘫痪一样的倒在床上,大发牢骚。
久久不语,静得出奇,她甚至怀疑,房间里是没有人的:“子卿?你不在吗?”
“我在——”幽幽如鬼魂的声音从床的最里处传出,接着,一双手臂从中伸出,环住了江岸芷的身体。
“怎么样,刚才有没有去找景璘?”
“恩,去了——”龙子卿慢条斯理的回答,声音却怪怪的,江岸芷警觉起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矢口否认。
“说!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江岸芷头痛的闭上眼睛,顺手揪住了龙子卿的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全部给我说出来!”
“他说,他后悔了,后悔在一年之前的打赌,执意赢我。”龙子卿苦笑,他今天晚上去问了龙景璘很久,结果,龙景璘只用了这句话就成功的让他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意思也太直白了。
“别听他乱说,他发烧了,烧得不轻!”江岸芷有些心虚的放开了手,小声解释道。
“可是,岸芷,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突然很害怕,景璘他——”龙子卿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别想那么多了。”江岸芷揉揉太阳穴:“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等办好了水月凤的事,我不管了!亲自为他操办选秀!然后我们就离开皇宫好了,啧,头痛——”啊!她要抓狂了!怎么所有的事全都涌在一起!看她好欺负是不是!
“事情有进展?”
“恩,很顺利,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只要好好利用就可以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两天有消息了。”
江岸芷估计得没错,两天之后,她果然收到了一包很重要的东西。
记录着所贪污银的账簿,还有各大臣间的书信来往,本来李承光留着这些重要的证据,是要以防别人的背叛,到时候也好反咬一口,现在,没想到的是,却成为了扳倒他最有利的证据,至于书信上的笔记,对证一下,再加上那张圣旨,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她还要感谢一下李承光,是他,才让她有了机会上了朝殿,风光无限。
原来在二十四年前,水政秋新官上任,发现了他们的光辉事迹,便要揭开事实的真相,李承光见对水政秋这种难得正直的好官贿赂无用,就起了杀意。当水政秋收集好了人证物证,并上告了当时的皇帝后,他小小的利用了一下皇帝对琴妃的感情,并且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当时琴妃怀有龙子,皇帝于心不忍,若是李家事情揭发,必定会牵连到琴妃,所以他狠下心,把水政秋压入大牢,却没有即使判刑,因为,像水政秋这等好官也是他所期盼的人才,当时皇帝就想,下一次找个好机会就把水政秋一家全都放了,再好好的利用他的才干。
可是,李承光却不死心,水政秋是他的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他的性命便岌岌可危,后来,他才相到要走这一步险棋,假传圣旨!可是,玉玺的朱印却无论如何不可伪造的,于是,他便去求了他那入宫三年,倍受皇上宠爱,横行后宫,连皇后都要忌讳三分的妹妹,琴妃。
那时,琴妃怀有龙子,不管做什么事,宫里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于是,她便利用了自身的优势,帮了哥哥一把,真玉玺,盖在了假圣旨上,只可惜,太过匆忙,盖反了。盖好玉玺后,她亲自去拜托了皇帝最信任的高公公,高公公知道皇帝对她的感情,不好多说,不希望皇帝因此而悲伤,就答应了下来。
从此,水家灭亡。
皇帝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可是,他爱琴妃爱到了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就不过问了,只是提前了狩猎的日期,好去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情,可是,也就因此,牵连到后后来的事,一直,影响到了江岸芷身边的人,不过,那都是皇室的私事了。
人证物证俱在,而李承光也没有了琴妃作为盾牌,龙景璘判处,与其相关的一干人等,明日,午时问斩,水家平反,并恢复官位。
事情告一段落,龙景璘有意要水月凤入朝为官,被他拒绝了,他喜欢浪迹天涯。
就在离别那天,江岸芷亲自去送他。
临走,水月凤还不忘刺激了一下龙子卿,他在江岸芷的脸上,很深情的吻了一下。
龙子卿当场暴走!把江岸芷扛回了房间。
“你吃醋了?”江岸芷临危不乱,依旧笑嘻嘻的。
“他碰了你哪里!那个死混蛋!”龙子卿咬牙切齿,逼进了她的身体,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小气!被他亲一下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少块肉!”好不容易有了喘气的机会,江岸芷继续大言不惭,龙子卿的吻就想暴风雨一样点点的落在身上,欲望被激发,不可收拾。
“我绝对不允许有别的男人碰你!江岸芷,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江岸芷不高兴了,这句话本来应该是她说才对,她才刚开口,不容得有任何的分辨。狂野的吻立即席卷而来。
接下来,肢体纠缠,身心交汇,春色旖旎,暧昧不清,不由得让人脸红心跳。
可是,真正的好戏在晚上的皇宫上演,正如江岸芷所说,太后名下有三名皇子,却只有两名亲生,那么,不是亲生的人,是谁?
龙冶然已经不可能,那个人,是龙子卿,还是龙景璘?恐怕,只有江岸芷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