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羁言想了想:这个沈烈骏从刚才打赌要我弄鹦鹉嘴龙来看,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这号儿人最好少得罪。
“呵呵,沈老板,开玩笑的,我怎么能要你的镇店之宝呢?这样吧,前面太危险了,你们听我一句话,现在结束这次猎石活动就行。记住下次打赌别想着砸人家饭碗啊。”
沈烈骏涨了个大红脸:“行,那我谢谢你。”
陈羁言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听起来是为他们安全着想,实则是保护了摩天岭主峰的化石点儿。
杨梵妮心里急了:刚才看资料记载,神秘化石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就这么走了,不白来了吗?
可是事已至此,愿赌服输,她心里不由暗暗埋怨沈烈骏的轻率。
“路上当心啊!”陈羁言甩下一句话,蹲下继续寻找,想看看附近是不是有类似的岩浆包裹的龙蛋。
但杨梵妮并没走而是指着陈羁言刚装进背包的龙蛋来了一句:“喂,让我们走可以,包里那个卖给我。”
陈羁言连头都不回:“对不起杨总,不卖!”
“八千块!”杨梵妮叫价了。
陈羁言一皱眉:“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我说了,这要上交给有关部门做研究的,不卖!”
“一万三!”杨梵妮抱着肩膀继续叫价。
“哎呀!你们赶紧走,这不是赖皮吗!明明输了……”陈羁言嘟嘟囔囔依旧不回头,继续找他的化石。
“一万八!”
沈烈骏红着脸上来,拽着杨梵妮的胳膊小声说:“行啦、行啦,下次再来。”
杨梵妮甩开沈烈骏,继续盯着陈羁言:“两万!”
王景煜清楚,杨梵妮看上的这个龙蛋,绝非寻常。一是这被火山岩浆包裹过的表皮颜色,在世界上实属罕见。二是这东西的化石成因、外观形状、保存情况……任意一点都足以在国际黑市上拍出天价。
陈羁言被杨梵妮嚷得心烦意乱,索性回头站起来:“行啦!十万我也不卖!这是国家的!”
杨梵妮不慌不忙:“十万都不卖啊,好!十五万!”
“我晕!”陈羁言一翻白眼,回头继续蹲在地上挖掘。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杨梵妮不断地在陈羁言身后吵吵嚷嚷:“哎!石头,太阳就要下山啦!不夜打,可别坏了规矩。我说你到底卖不卖?二十三万。”
“杨总!杨梵妮同志!你不希望我叫你‘杨烦你’吧?我都说了,多少钱也不卖!”
“二十五万!”
这时候赵瑞成对大家喊:“同志们!考察结束了!收队咯!”
大伙儿把考察报告,部分化石标本收敛好,准备回程。
“前辈……”沈烈骏轻声对王景煜说:“咱们这回白来了。”
王景煜随手捡了两块这一带典型的岩石,交给沈烈骏:“帮我拿着,回去咱就有货了。”
杨梵妮紧紧跟在陈羁言身后:“二十七万……二十八万……”
“哎呀,你别烦我了!”陈羁言径直朝前走。
“三十万!”杨梵妮阴魂不散。
“说多少次了!不卖!”陈羁言都快急了。
“五十万!”
“多少?”陈羁言忽然停下脚步,“杨总,您再说一次。”
“五十万,怎么样?”
“你容我考虑考虑……”陈羁言抓着小分头,好半天一跺脚,“五十三万!”
杨梵妮点点头:“好!回到车里我就给你写支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是,这东西我刚挖出来,你总得让我新鲜新鲜,玩儿一会儿。”
“行,你什么时候给我?”
陈羁言想了想:“一进北京市,龙蛋就是你的了。”
这一番话,被三位专家和邢劲听了个真。赵瑞成连连摇头,刘云涛和唐筠纲耳语:“小陈这个同志没有原则啊,回去要好好跟张馆长说说。”
邢劲这下可解恨了,琢磨着回京后在“圣上”面前如何“参陈羁言一本”。
陈羁言坐在车上,手里拿着龙蛋,去摸腰间的那个银色三叶虫放大镜。可是却左右找不见了,想是落在什么地方了。陈羁言心里这个憋屈啊,这个东西好几十块钱呢……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城外公路10月25日20:45
近来京城周边走私猖獗,外地来的犯罪分子常常避开城内警察,在城外进行非法交易。
缉私大队副队长琴茵,奉上级指示,带领干警们在城外公路边执勤。
远处一辆墨绿色越野车开过来,随后一辆红色越野快速超过了这辆车,挡在车前。
墨绿色越野连同后面的银白色越野车一起停下,顺在路边。
杨梵妮推开车门走下来,手里拿着支票本走近墨绿越野高喊:“陈羁言!下车!”
陈羁言从背包里掏出龙蛋,左手拿着下车来到杨梵妮面前。
杨梵妮提起笔来就要写支票,陈羁言一摆手:“先等等。”
“怎么啦?说好的啊,到了北京城,五十三万,你的!龙蛋,我的!”
陈羁言把龙蛋托在手里,望了它好久。杨梵妮当他想最后看这龙蛋一眼,也没阻拦。
“杨总,你说这龙蛋,我是冒着丢饭碗的危险……要说这东西……”
“行了!不就是想加价吗?五十七万!”杨梵妮此时已经忘记了手上毒蝎蜇伤的疼,一心想拿下陈羁言手里的龙蛋。
这一切,早已经被不远处的便衣缉私警们看在眼里,琴茵靠着车门扬起头,把眼睛闭上,皱起眉头:“陈羁言啊……陈羁言……枉我好心开着警车送你去考察,没想到你是为了干这个营生。”
“琴姐,现在抓捕吗?”身边一个便衣问琴茵,并且掏出手铐,做好了抓捕的准备。
琴茵想上前抓捕,可不知为什么挪动不脚步。她心里失望、气氛、失落全部纠结在一起。
“琴姐……”
“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