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北京潘家园读石堂12月5日14:48
读石堂幕后的大老板,今天出乎意料的从暗室里走到了读石堂大厅里。
“您怎么出来了?”沈烈骏赶紧给他的大老板点烟。
原来,读石堂的幕后大老板,就是潘家园有名的玩家——左庚午!
他明着在潘家园四处转悠,四处打假。却背地里操纵着沈烈骏搞化石走私交易,并且用计搞垮了对面碍眼的博雅斋。他经常到别人店里以打假为名义,扰乱别家的生意,以提高读石堂在潘家园的地位。左庚午口口声声说“从来不进读石堂打假”。那是因为,这家店本就是他的。
左六爷坐在沙发上眯着眼说:“小沈啊,你问我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那是因为,他的套路,全是我教出来的。”
“是吗?”沈烈骏直愣愣地坐在左六爷身边:“他为什么放火?”
“他放火是为了要水……他耍了消防队,却如愿以偿地给摩天岭冲了个凉。现在正是上冻的时候,如果摩天岭松软的岩层被冻结了,他不就能上崖了吗。”
“哎呀!”沈烈骏一拍大腿,“原来这小子放火是这个意思啊。”
左六爷说:“我估摸着他会在上冻后第三天上崖,也就是今天。你马上给杨梵妮打电话,让她联系陈羁言,套出他的位置,我也好部署一下。”
“好!”沈烈骏马上拿出电话,左六爷却一把按住他的手:“等等!”
他盯着沈烈骏说:“你只能让她问出陈羁言在哪儿,千万不能告诉她我们要做什么,这丫头现在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恐怕她会阻挠。”
二零零五年冬——京南公路松林店附近12月5日16:21
陈羁言坐在越野车上,抱着化石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嘿!要不说人要是走运,想啥来啥,我刚想起她,她就打电话给我。”
“谁啊?”张宝亭趴在椅子靠背上问。
陈羁言嘿嘿一笑:“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宋振勋扭过头来:“还能有谁?当然是咬他那个女疯子。”
“哎!”陈羁言摇头晃脑的说:“你可别瞎说啊,这电话可不是咬我那人打来的。”
“哦,对你挺关心的啊,一个劲儿问你走到哪儿了啊。”张宝亭拍着陈羁言的脑袋,“是不是那个女警察?”
“扯淡,不是她。”
宋振勋一拍脑袋:“哈哈!知道啦!那就是那个杨总。”
陈羁言嘿嘿地傻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举起电话来,拨响了郭向丽的电话,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电话中,郭向丽也很兴奋,甚至想立刻架着轮椅在京南公路口等他。
“哎!你简直瞎闹!你还在住院调养呢,不许离开医院啊!你放心!我们回京第一站就去医院……”
正说着,旁边的岔路口忽然飞出一辆焦头烂额的破中巴车!
老宋技术再高也防不胜防,他赶紧加油门急打方向盘,可谁知这时候,车子后面一辆比面包车还破的皮卡车疯了似的撞向墨绿色越野!
只听“咣”的一声,越野车被后面的皮卡撞上了!
陈羁言、老宋和张宝亭身子一晃!还没坐稳,左边小路杀出来的中巴车又狠狠地撞在了越野车的左车门上,把车子撞了个底朝天!
陈羁言的脑袋不知撞到了哪里,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医院住院部12月5日16:21
正如陈羁言所“预言”的那样,他们回到北京第一站,还真的去了医院。这与他预期的效果有点出入,因为他和张宝亭、老宋三人,是躺着去的医院。
睁开眼,陈羁言看到的是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衣服……输液瓶里的泡泡一个一个地由瓶嘴跑到瓶底,汇聚成堆……
“化石!”
他“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化石呢?”
“别动,留神跑了液!”护士急忙跑过来按住他。
陈羁言不管这一套,自己拔下手上的针头,扔给护士,趿着鞋跑出病房。刚出病房,忽然眼前一黑,耳朵里“咣”的一声。
“哎呀!”一个女孩儿捂着脑袋倒退几步,手里拎的苹果“咕噜噜”散落了一地。
“琴琴!”陈羁言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琴茵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捡苹果一边说:“你好久没撞我了,这回到又撞上了?你看看谁来了。”
这时候,陈羁言才看见不远处轮椅里坐着的郭向丽,和她身后头上缠着绷带的张宝亭。
“向丽……”
郭向丽赶紧安慰道:“宝亭都跟我说了。现在别想其他的事儿,先回去养伤。”
“化石呢?”陈羁言望着张宝亭,双手颤抖……
张宝亭摇摇头……
陈羁言急了:“那宋押司呢?”
张宝亭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脑颅出血,正在抢救。”
“他妈的!”陈羁言爆了粗口,“撞咱的车呢?”
张宝亭苦着脸:“当时咱们仨都昏过去了,撞咱们的车早就跑了。”
琴茵捡完了苹果,推着陈羁言:“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养病!”
陈羁言这才感觉到左腿钻心的疼痛,脖子也僵硬无比。
回到病房,他躺在床上闭着眼,脑子里飞速旋转……忽然,他想起杨梵妮在半路给他打的那个电话来!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门前12月5日18:25
杨梵妮快步走出博物馆,直奔自己的宝马轿车。
身后邢劲追出来:“哎!杨总!我也去,你捎带脚儿拉我一段儿行吗?”
杨梵妮一言不发,钻进车里,拧钥匙打火儿。
邢劲一头钻进车,坐在后座上:“嘿!宝马就是牛!这内饰就得几万吧?”
杨梵妮不理他,高跟鞋猛踩油门,宝马从博物馆停车场窜出去。
今儿是周一,正赶上下班儿的点儿,路上颇有些堵。杨梵妮一个劲儿地按喇叭,车流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拱,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叼上了烟。
邢劲忽然喊了一嗓子:“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