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我,但却留给了我一个美丽的梦魇,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像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扼住我的喉管令我窒息,但我却无法摆脱。”“是的。”他说,“我就像一头被她用铁链拴在木桩上的拉磨的驴,她可以在任何一个她心情不好或她想这样做的时候走到我的跟前,用她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打我,而我却毫无怨言并期待着这一时刻能够不断地出现。我像一个受虐狂在阳光下撅着屁股等待着她手里的皮鞭。虽然那滋味不好受,但我却已经无法适应她不再用皮鞭抽打我,更确切地说我无法容忍让自己哪怕有一天不能够见到手拿皮鞭的她的那种感觉。你能够明白么?”他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在这样一个氛围下,即使我有些不能理解也要表现出对他的充分理解。
他的情绪看上去有些失控,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在试图控制这样一种情绪而不使它再继续蔓延下去。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安慰他,或许他并不需要安慰。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早已被那个女孩践踏成了一堆废墟,他从一个手拿皮鞭抽打别人的人变成了一个被别人抽打的人。而可悲的是他居然无法逃避掉这种对他近乎虐待的鞭笞。我觉得他此时很可能愿意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白痴或脑瘫患者,脑子里空空如也不再因回忆而继续痛苦下去。
张明理今天的表现的确令我有些吃惊,我无法想象一个平时看似放荡不羁的大男孩竟然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眷恋着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个放荡轻浮的女孩。我看着他那张被泪水浸湿了的苍白憔悴的脸,那因了激动痛苦而簌簌发抖的一双看似一天都没有洗过的手,心里蓦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看着我笑了笑,“好了,我该回去睡觉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又捋了捋那凌乱的头发。
我把他送到我房间的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我说:“楚伶是个好女孩,虽然我们的信仰水火不相容,但我依然认为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好好珍惜她。”说完他走出了我的房间,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