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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被软禁了

治禹被潘百丰关在了房间,房门外被很多人守着,就连房间窗户外下面,也守着很多人。

他现在呆在他孩时的房间,在他离开后,这个房门就似乎没有被打开过,所有的东西都蒙了厚厚的灰。他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就连房间里的儿时的玩具也觉得陌生。

他还有一些印象是,隔壁就是妈妈以前的房间。

治禹靠着床坐躺着,他的腿已经超出了床外,他已经长大太多了,时间已经过了太多年了,真相也会模糊吗?

床边还放着一张照片,他和母亲的合影,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用衣角擦掉照片上厚厚的灰,露出了照片上母亲的笑,在看到的第一眼,泪已经滴在了框面上,在灰尘上淌下,积累了十三年的灰也融化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没见。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他也许已经死在街头上,当年年幼的身体强撑着,就是为了回来,再见到母亲。

他离开时,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就连母亲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使得在异国他乡时,渐渐遗落了母亲的笑靥。

治禹把母亲的照片抱在怀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他终于哭了。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哭过,就算八岁那年和治鹏打架,就算当年从妈妈的床前被拉走,就算在美国听到妈妈的死讯,就算在街头被人打被人抢,他都没有哭过……

在重新见到母亲影像的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

治禹终于承认,潘治鹏放不下的也是他放不下的,他愤怒,他挫败,他失去了自由……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想的简单,原来一直以来他被所有的人欺着瞒着,他不知道太多事情了。他本以为,他不涉入,是最理智的姿态,但是他的自尊和傲气再次让他受了挫折,命运给他的就是再一次接受被人抛弃的事实。

接连来发生的事情冲击着他,未知的真相的疑窦又折磨着他,他有些失去了信心。

她,已经走了吗?治禹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想到的既然是靑涔。

当从治鹏那边得知靑涔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他的心里并不相信,直到潘百丰说她打算出国,他不敢确定了,甚至震惊、不解、愤怒、茫然、失望,所有的各种情绪都冲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的情绪。

是因为潘百丰,是因为蒋少秦,还是,她自己想走?他一直知道蒋少秦、潘百丰、潘治鹏、‘白赤蝶’,他们之间有着似有似无的联系,而靑涔,是关系链中重要的一环。靑涔很能忍,一直强忍着不对他说出她的秘密,即便她被折磨地不堪,她也不说,他也不敢问,怕逼迫了她,她会逃开,想不到她最后还是要走。

在这一刻,治禹觉得有些无力,他没有阻止靑涔的离去,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挽留她。也许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准备,他相信了童年留给他的记忆,有一天你身边最亲的人突然离开,没有任何的交代。他知道她要走后,他回归了更深的寂寞以及一颗动荡的心,他没有力气和气力从这里逃走了。

治禹在黑暗中看到自己在一个迷雾森林里走着,除了树,他什么也没看到,除了黑色,他看不到别的颜色,空洞的黑色,把人淹没的黑色,治禹在森林里没了路。

房间里突然有了一些光亮,房间走进来一个人,灯被打亮了,治禹不自觉地拿手挡着光。

“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清楚。”潘百丰的声音。“我这一样做都是为了你。”

治禹不明白他的话,他到底要想清什么,这又和他有关?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潘百丰撇见治禹怀里的相框,不自然地转过头去,潘百丰有一种错觉,在他身上看到当年的自己,在知道失去少离的那一刻,他茫然无措,心灰意冷。在这么多年以后,他才隐见自己的当年的情景。

但是他却不能多做什么,一不能告诉他他母亲的真正死因;二他不能成全他的感情,那个女孩一定要离开治禹。

他知道这几天这个女孩就要走了,他必须把治禹留在自己这里,免得多出事端。

等潘百丰从治禹的房间出来后,潘婶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潘百丰犹豫了一会,嘱咐潘婶,“不要说别的,多劝些他。”

潘婶点头。自从小少爷回来后,老爷一直心神不定的,本来小少爷回来,他应该安心了,潘氏后继有人了。但是这对父子,都太倔强,谁都不让谁,长此下去,老爷不能收归小少爷的心,小少爷也会被长期幽静在潘宅,事情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了。到时候,十三年前的悲剧又要延续了。

潘婶端着托盘的走到房门口,守在门外的保镖替她开了门,房门里一片漆黑,潘婶试探地叫了几声,“小少爷!小少爷!”

房间里没有回应,潘婶借着门外的亮光,走到了床边,打开了床头灯,外面的门也立即被关上了。

潘婶看着他拿着照片蜷缩在那里的样子,心疼地流下了老泪。她端着饭碗,劝道,“小少爷,吃点东西,如果夫人还在世,也会心疼的,还是先吃东西吧。”

“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治禹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这已经是他唯一还关心的问题了。

“夫人的逝世是个意外,夫人的死对老爷的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像你现在这样,意志消沉,我从你爸爸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了,我知道他不像报纸上说的那样,他太沉默了,在像你这样的年纪,他做错了一些事情,还有就是当年把你们送了出去。”潘婶对潘百丰的怨气是当年他把自己的亲儿一个一个地送到了外面,相离那么多年,造成了父子之间才多年的隔阂和怨恨。

如果当初没有把他们送出去了,即便夫人死了,但是事情也会是另一个局面。但是她终归是不忍,她在潘家呆了大半辈子,比任何人对潘家都有感情。

“不管怎么样,你们终归是父子,父子硬碰硬是不行的,总要有一个人先做出让步……这么多年了,老爷是怎么对待治鹏和治泠的,我都看在眼里,潘婶还是要说一句,他是偏袒你的。对夫人,也是一样的。当年老爷对夫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做到一心一意,但是他……他对夫人和你是真心的。”

“你才是潘氏的唯一继承人!”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治鹏或者治泠,都可以!”

“他们当然不行,他们不过是庶出。”潘婶的维护之情很彰显。

“你们个个想我继承潘氏,是想用潘氏来弥补我?我根本不需要那些!”治禹不管在面对怎么样的环境,他都推搪着潘百丰要给他的。

“你想要什么?”潘婶都不明白面前的小少爷整个潘氏都不要,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我的妈妈够活过来!”治禹想要的的确比得到整个潘氏更难,他想事情回到最初。他要的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

潘婶面对绝望的小少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要再逼自己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这么年轻,该多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你已经离开老爷的管制这么多年……不要为了上一辈的事情苦了自己……”

“你难道愿意一直把关在这里吗?你装着答应他也行啊,先想办法先离开这里才要紧啊!”潘婶似乎也急了,他虽然没有说出事实,但是上一辈的事情要过去就过去了,如果执着于过去,这个家事真的要散了。

她再次把饭碗送到他的面前。

治禹转了个身,对着内侧,不再说话。从潘婶进来,他也只笼统说了五句话,他对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经失去了控制,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乞死一般地等着潘百丰施舍给他真相。

一直站在门口的潘百丰把里面的话听的清清楚楚,那个孩子对于他的母亲太过执着,到最后只会害了他自己。

而这时一个黑色西装男人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潘百丰神色骤变,狠狠道,“把他带到书房!”

当治鹏走进书房,潘百丰就劈头盖脸一个巴掌。

潘百丰本想等那个女孩离开中国后他再劝说治禹,那时候治禹没有情感束缚,和他谈关于潘氏继承权问题会更简明一些,但是这时候治鹏却横插了一脚。对于潘百丰来说,那个女孩是一个遗留、附带问题,现在她还没走,治禹对他母亲的死因也已经有了怀疑,事情已经变得复杂了。

治鹏不知道为什么被打,还是站在那里,一点想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你蠢货!”潘百丰怒吼,“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你就是个蠢货!”。

潘百丰却好像被气疯了,手指直指治鹏的脸,“你调查那个女孩做什么,你知道你又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现在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她!”治鹏平静道。

“放屁!”潘百丰碎道,“她是什么稀世珍宝,值得你们兄弟争抢!还是因为她手上的‘白赤蝶’,你才想得到她!”

治禹并不否认,不只是‘白赤蝶’,更是因为仲治禹。是治禹的他才会抢夺,是治禹的他才想毁灭。

“难道我没有资格吗?还是因为我的身份不足以匹配!”

“这些年来,潘家没有亏待。祖制摆在那里,由嫡子继承家业,你有异议?”

他们都很知道他们已经不是在说靑涔。

“我和治禹都是潘氏的子孙,一样都是你的儿子,一样的血液,他仲治禹是不是就特别的高贵?”

“你根本不能和他比!”潘百丰的偏爱那么明显。治鹏在学校的事务处理的很好,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一句肯定和夸张。

“没有!”治鹏想否定潘百丰既定的一切,他为自己不值,“论学历,我名牌大学毕业,他从小混迹在街头、帮派,打斗厮混,他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他甚至连像样的学历都没有。你认为这样的人能继承潘氏吗?”

“你调查他!”潘百丰心里担心,所有说话更大声了。“说说看吧,你查到了什么?”

治鹏还是闭口不言,但是他不说,不代表他没有做过。他的确从各个途径调查了治禹,还有靑涔。他也得出了很多的疑点,很多关于她八岁那年被绑架后发生的事情都被删除了,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的干净,他一直疑惑其中是不是还存在什么隐情。治鹏还又隐约知道潘仲少离当年突然离世且和白赤蝶有关,而靑涔就是现在拥有白赤蝶的人,所以他才会对治禹说那番话。靑涔、白赤蝶、仲少离的死这三者之间有关!

但是这些他不会和潘百丰全说。

“不管你调查出了什么,你都给我藏着掖着,不许透露任何字。在治禹面前,也不必再耍心机。不管是他还是你,知道的越多,只会越痛苦。”潘百丰继续道,“你很聪明,知道调查他的底细,但是你不足够的聪明。看来的关系网不怎么高明啊。”

潘百丰又递给她一叠资料。“你看看吧,这里是关于治禹公司的所有的资料。”

治鹏将信将疑地接过,但是他似乎并不着急看,但是也还是不能掩饰他的惊讶,他慢吞吞地翻阅资料,也许在开始,他还是抱着不屑的表情,但是到最后,他变得有些迫切,他的表情去慢慢收敛。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治鹏已经他恢复了镇定。

“你比不上他,我不是随口说说。”潘百丰从来不偏袒他们中任何一个,也许他是对治禹特别疼爱。

这时候潘百丰转了话题,“我已经看过你在学校的事务,处理的很好。所以,接下来我会交给你去另外一件事情。把治禹的公司打垮!”

治鹏不确定潘百要他这么做。

“怎么,不想做吗!”

治鹏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即便潘百丰不需要他这么做,现在他自导,也会从这一方打击治禹。

只是治鹏不懂,潘百丰这样做的意图,毁灭自己儿子亲手创立的一切,也许也只有潘百丰会这么做了。为了让他回来就必须先毁了他已经拥有的,然后像施舍一样把整个潘氏赠予他,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父亲,在治鹏看来是在有些滑稽有些可笑,但是也太过悲哀。

他心里想的就是要治禹回来,却从来不考虑其它。他知道自己会答应他的,是的,他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因为身为潘家人也只有好斗这个优点了。

治鹏用很短的时间盯了眼书房里的巨大照片,脸上闪过更阴沉的笑,恶战不止,根本没有结束的一天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问潘百丰,“她现在可是拥有白赤蝶的人,为什么你不拿回白赤蝶。”

“我要拿回随时都可以!”潘百丰又警告,“那个女孩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不要本末倒置妄想利用她得到潘氏,她终究是要离开的。不要动她,不然你会付出代价!”

潘百丰接着命令道,“专心我要你做的事情!”

潘百丰坐进靠椅,看着治鹏离开书房。潘百丰在这一刻既然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生养了三个孩子,一个孤傲成癖,倔强难训,对自己视若陌人;一个颇有城府,野心膨胀,对自己阳奉阴违;一个乖张执拗,任性妄为,对自己如临大敌。

当年,他深陷舆论,甚至这三个年幼的孩子也成为了媒体追逐的对象,作为大人他们有力量面对阻挡,但是他不想伤害到孩子,所以毅然决定把他们都送去了国外的寄宿学校,并且命令他们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才能回国。他认为只有到了结婚的年龄,一个男人才是真正成熟。但是想不到现如今,他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搅打在一起,只是这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争斗。他不是怕治鹏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只是十三年前的事就是因为这个女孩起因,他潘家几乎被她拆了一半,他绝对不想再见到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尽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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