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哇哇！”六班同学欢呼着。
高淮飞呸了一口，傻X，得个三分高兴个屁。
田新还在那看着，范剑臣挨个捡着场上那几位脱完扔椅子上或掉地上的运动服外套，一件件细心的叠好放在椅子上面，罗迪斜了他一眼，嘲讽的一笑。又听到一个让他笑不出来的话。“田新，坐啊。”
苏琳娜招呼着田新，田新和她坐在裁判席旁边的长椅上，苏琳娜瞟一眼收拾完衣服又摆鞋子范剑臣，好笑地说：“范剑臣这么乖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范剑臣听到，低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田新一笑：“你干嘛不坐你班那面去？和罗迪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啊，翻书比翻脸都快。”她埋怨，真把自己当她男朋友了，她心目中的人，以前的标准是田新这样的，长的俊气，却很MAN，现在她认为是，眼神看向了场上的一个人，笑。
“许星冉加油！许量冉加油！”不知什么时候，六班啦啦队的成员被都被姜多妤带动起来，一边倒的为许星冉加油，气的王晓光路过时抱怨一句，又不是他一个人打篮球，吴希希说了一声王晓光加油，然后又夸张的喊上了许星冉加油。
场上的许星冉手中拍着球，看着几乎为他疯狂的女生们，不明白自己打个球，她们有什么可兴奋成这样的，他不知道，球场上，他脸上的笑容很深很深，那是一种被人鼓励，被人敬仰过后自信的笑容。
带球，上栏，高淮飞也跳了起来，球没进，许星冉落地，却是摔倒了。
他屁股先落地，胳膊枝在了地板上，疼。
“老师，他故意的。”王晓光看的真切。
体育老师举起手，示意不算，王晓光拉起许星冉，高淮飞得意的扬下头。王晓光怒火中烧，算了，这是许星冉拦他的话。
一班彻底的盯防黎戈和许星冉，无奈后卫王晓光将球传给了顾言，顾言冲到篮下，要灌篮，刚跳起来，后面就是个比他高出一头多的人，一巴掌下来，球被打掉，巴掌还打在了他的头上。
“啊”顾言不稳，身子一栽，跪在了地上。
“你***的打球还是打人啊！”王晓光再一次火了。
“手上的力气出去就收不回来，怨我吗？”高淮飞无辜的一摊手。
许星冉和赵成宇扶起顾言，赵成宇小声说：“这小子不地道，小心点。”
高淮飞笑的阴险，斜眼看向黎戈。
又是一轮，黎戈球到手，猛的甩开盯防，迅速的跑向篮下，后面高淮飞追了上来，手伸出，黎戈躲，球被拍出去，可他的身子一撞，黎戈硬是被撞出了线外，在女生们的尖叫声中，黎戈躺在地上滑行了几米远。
裁判吹响了哨子，高淮飞撞人犯规。
可是王晓光已经暴跳如雷，彻底恼怒，跳过去一推高淮飞骂：“你******故意的！”
“想打架啊？”高淮飞瞪着他。
“高澈飞，你够了吧。”田新喊停后，走过来，表情冷冷的，罗迪也走了过来说：“淮飞壮实，碰着很正常。”
“有心和无心的碰撞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高淮飞，这是比赛，如果你想把事闹大的话，对你没好处。”
“我就故意的怎么着，操，我******看不惯你班这器张样，运动会得个第一算屁啊。”高淮飞声音刚好让他们都能听到。
“你他妈不会说人话就把嘴闭上。”王晓光急，身子向前冲，顾言急忙拦住他的腰。
“王晓光，想打架我陪你，听说你中学的时候不是打过架吗，来啊，别像个娘们似的只会骂街。”
王晓光彻底被激怒了，田新青筋暴露，手一揪高淮飞衣领，面不改色却是压着气的说：“高淮飞，别玩的太过火。”
外场的人看到这个举动都不明白，范剑臣跑到场中间分开他俩，右手支着田新有前胸，左的支着高淮飞说：“别吵别吵，老师都看着呢，田新，你冷静点，高淮飞，你下手注意点就行了。”
高淮飞一看他来，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头多的人骂道：“妈的，没用的蠢猪，滚。”
“你说什么？”田新眼睛瞪起来。
“没事没事，田新。”范剑臣给他使着眼色。
“怎么着，骂你的走狗生气了，一天跟个娘们似的，胆小怕事，就知道跟着班长屁股后面，看着就恶心，滚。”高淮飞所有的不顺气都撒在了范剑臣身上，腿一抬，体育好的人腿劲很大，一脚踹向范剑臣的肚子。别看范剑臣胖的像个球，可身上的肉都是虚的，整个人向后倒地，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顿时纠在了一块。
他一落地，学生们惊呼一声，更大的惊呼声又响起，原来田新一脚踹向了高淮飞，没想到一班之长会动手，高淮飞被踹了个正着。
“田新，别打架，你不能打架啊。”范剑臣捂着胃起不来，只能躺地上扬着脑袋喊。
他们等的就是激怒田新，让他这个学校红人丢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田新和高淮飞打了起来，王晓光也加入到了中间，姜多妤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拽王晓光，中学打架时右胳膊脱臼，医生说再打架容易残废。
“哥！你别打了！”姜多妤去拽着王晓光的衣服，可十七八岁的男孩火气上来，哪管那么多，高淮飞旁边的一班男生，胳膊一抡，姜多妤就被甩了出去，刚刚爬起来的范剑臣又被姜多妤砸倒在地，嗓子一紧，吐血的心都有了。身底下有个大肉垫，姜多妤毫发无损，看到范剑臣扭到一起的五官，惯不上去劝架，冲场外喊着老师。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惨叫，急忙回头，原来是刚才抡她的一胳膊的男生被趴在了地上，旁边是黎戈和许星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一班的几个男生骂骂咧咧的围上他俩。
本是一场积极向上的体育比赛，却演变成了高二学生的打架现场，还发生在教务主任的眼皮底下，太岁发怒，比赛中止，一干案犯全部押回教务处受审。
一排帅哥大爷的站成一排，最边上的凳子上坐着拧巴成麻花的范剑臣。教务处主任生气的说着：“长能耐了是不是，光天化日的动手，有没有注意影响啊？”
“主任，是这小子先挑衅的。”王晓光指着高淮飞的鼻子告状。
主任走到高淮飞面前训斥着：“我听到你辱骂范剑臣的话了，一个小孩子怎么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高淮飞扭头不服气着，主任更来气。
范剑臣拽着最边上田新的手，含着眼泪说：“你傻啊，明知道罗迪出阴招让你生气，你就中计啊。”
“哟，你也不笨啊，这都看出来了？”田新手扑陵扑陵他的圆脑袋。
“敢情你知道你还手，我身上肉多也打不死。”
“敢动我兄弟，我忍不了。”田新说着，他这个人有个毛病，自己的东西，怎么玩都行，但是不能让别人碰，就像范剑臣，自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别人动一手指头休想。
范剑臣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单纯的以为田新那伟大的兄弟情，感动的又号啕大哭起来。
主任走过来，要教育田新，看范剑臣抱着田新胳膊不撕手的哭个没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田新马上哄这个快把办公室淹了的祖宗。
“田新，你让我很失望，你一定冷静还稳重，这次怎么能失策呢？你可是团支书，知道吗？”
“主任，你想怎么处分随意。”
“你倒大方！”主任心里更来气。
一直把他们教训到晚上七点多，原本一个个倔的脖子仰多高，最后全是耷拉着脑袋走的，明天听处分结果。
高二全都放学了，这几个伤兵站在校门口，脸上身上多少都有些挂彩，看着冷静了的街道，虽然有两辆出租车停下来，顾言和赵成宇顺路，搭一个车先走了，剩下五个人则在风中站着。
“你们怎么不回家？”范剑臣问着。
“我不敢回去，我妈知道我打架，不揍死我才怪。”王晓光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记得中学最后一次打架，老妈说再打一次就卸了他的胳膊。
“我第一次打架，这样子回去，我妈会吓坏的。”黎戈摸着嘴角，还肿着。
“现在回去肯定和我爸得先说，要不明早主任通知了，我死的更惨。”田新摸着受伤的脖子。
许星冉叹口气，没说话，他的眉角全青了，姥姥看到一定会着急的。
四个人，同病相怜，范剑臣低头嘀咕着说：“你们四个总不至于挤我的宿舍吧。”
“好啊！”四个人异口同声。
“我只是说着玩的。”范剑臣想后退。
王晓光一把搂住他说：“兄弟为你出生入死的，你别这么小气。”
黎戈说：“反正也是住宿舍，我请大家吃火锅吧。”
“好啊！”田新和王晓光是一拍即合。
于是，研育高中附近的火锅店，来了五个年轻的男孩，长的都不错，可是脸上全都带伤，让服务员们吓的以为是哪个帮派的小混混。
田新编了个明早要参加学校早会为由，在学校宿舍住下了骗父母不回去，王晓光说去田新家住，父母听到儿子和大班长混，当然放行。黎戈对母亲说同学生病了，陪他在宿舍住，也推了过去。然后几个没心没肺终于可以不回家的混小子就点上了菜。
许星冉拿着手机，不知道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不回家，姥姥怎么办。
手机震动，是姜多妤的信息：我在你家，我没告诉姥姥你打假的事，说你留在学校兴许不回来，如果你真不回来的话，就给姥姥回个电话，记住我说的，别穿帮哦。
他回：我今晚真不能回去，在宿舍住。王晓光也在，你晚上怎么办？
姜多妤回：我大姐今天晚上加班，她在曼沙上班，下班打车绕一下就接我了，你不用担心。
他回：谢谢你了。
姜多妤回：不用客气，你注意点伤口别发炎。
许星冉对着手机发呆着，王晓光伸手推他：“对着手机傻笑什么，快点菜啊！”
许星冉说：“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
“我还点啤酒了。”
“啊？？我喝。”
满满一桌子的菜，五瓶啤酒，范剑臣死活都不喝酒，那四个小子就分了五瓶啤的，然后就是聊天，说了很多很多，说的口干舌燥，田新又要了瓶啤酒。范剑臣拦也没拦住，看这四个小子一人一瓶的，连碰杯都碰不准的还喝着。
打过架了，喝过酒了，田新觉得，这就是兄弟了。喝多的时候，他逼着许星冉问他服不服，许星冉说服，他扶墙吐了。
范剑臣同宿舍的同学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范剑臣带回了四个醉鬼，床上躺两地上躺三，又说又笑又唱，最后全都呼呼大睡。却吓的其他室友睁了一夜的眼睛。
姜多妤当然不知道这几个混世魔王在学校外面逍遥自在，还在许星冉家，想法的逗着姥姥，不让姥姥起疑心。
“多妤啊，我洗吧，你学习一天也怪累的。”姥姥看着姜多妤把她的衣服泡在盆里，急忙阻拦着。
“姥姥，我会洗的，你坐下陪我说话就行。”姜多妤摁她坐下，姥姥哪有她的劲大，还是被摁坐在许星冉的小床上。
她笑说：“你妈妈怎么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啊。”
“呵呵，姥，其实和我两个姐姐比，我是最让我妈操心的。”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让人操心呢？”
“我偏科一直很严重的，尤其数学成绩不好，我挺羡慕许星冉的，所有成绩都一样，没有偏科，他很厉害的。”
“哦，小冉从来不和我讲他在学校的事，我问他，他就说没事。”
“他真的没事啊，你放心吧。”
“多妤啊，姥姥能看出来，小冉这孩子不合群，他从小就这样，这孩子心里苦啊。”姥姥索性都说了出来：“七岁的时候他妈去世，父亲就开始不务正业，没有人关心他，虽然我是姥姥，可比起父母的教育，还是差的很远，意外的是，小冉懂事很早，这孩子心细，心里装了很多东西，只是不说。”
姜多妤搓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原来他的家庭是这样，妈妈去世了，父亲又不管他，她的心里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你是星冉带回来的第一个同学，我想他一定很你合得来，以后星冉麻烦你多关心他了。”
“姥姥，我……”姜多妤怕姥姥误会她和许星冉之间的关系。
姥姥却有些认真地说：“姥姥思想不是守旧的人，我希望他身边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多妤，答应姥姥吗？”
“姥姥，我答应你。”
姥姥笑了，笑的那样慈祥，那样的眼神，让姜多妤一辈子都没有忘记过。
姜多妤边洗着衣服，边给姥姥唱着黄梅戏，姥姥笑着听着，这时，门被钥匙拧开，然后是塑料袋碰撞的声音，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看到洗衣盆旁边坐着的姜多妤，很意外的怔住了。
“倩倩，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来？”姥姥问。
“哦，今天我放假，这是？”
“星冉的同学，我昨天和你说过的，多妤，这是星冉的姐姐许倩。”
“姐姐好。”
“你好。”
许倩也很漂亮，却和许星冉一点都不像，她脸色白的厉害，还很瘦，厚衣服在她身上都显的空荡，她把塑料袋里的水果都放在了桌上，然后问：“星冉呢。”
“比赛累了，在学校宿舍住不回来，让多妤来陪我待会。你不舒服吗？脸白成这个样子？”
“姥，我没事，多妤，给我洗吧，我家这的水太凉。”脱了大衣的许倩，蹲下来接过搓衣板。
姜多妤第一次看到许倩，平常没听他说过，她坐在姥姥身边问：“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我在一家商务会所做迎宾。”
“怪不得姐姐这么高，你更适合做模特哎”姜多妤眨着眼睛，很是羡慕的说着。
许倩只是笑，低头洗着盆里的衣服，姥姥问她有没有吃饭，她说在外面吃了回来的。
聊了一会，姜多妤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大姐思楠打来的电话，在小区外面的街边等着，姥姥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出小区，让许倩送她。
拗不过姥姥，只好让许倩姐送，晚上小区的灯光昏暗，风也凉凉的。两人走的脚步都很快，许倩说着：“多妤，最近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