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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现代社会的读书/王晓玉(2)

那么你读书呢?不要一味地欣赏,一味地盲从作家,我作为一个作家坐在这里,我跟大家讲我的小说有的适合你们看有的不适合你们看。讲到电视剧《田教授家的28个保姆》,这不是我的编剧,小说是我的。我先写了个3万字的小说,写得很粗,这不是我的作品当中的优秀作品,我知道在我写的作品当中这是中等水平,甚至是中下等水平,很粗糙。经过一个编剧高手,改编变成20集的电视剧,再经过一个表演高手李立群,一演成功了,反响不错。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最多就给了一个创意,能够想到田教授家里的28个保姆。我实际是写了3篇小说,1篇是28个保姆,第2个是28个房客,第3个是28个亲戚。很多人说你写下去呀,我说对不起我不写了,我不能从商业目的来讨大家喜欢呀!再造下去,田教授家的28个女人,(全场大笑)肯定能卖呀!不造了就到此为止。改编者改出来是他们的功劳,不完全是我的功劳。我有的小说我不向你们推荐,有一本不错可以推荐给大家,叫《紫藤花园》,也改编成电视剧的,回家问你爹妈可能知道。今年是纪念抗日战争50周年,怎么这本书没有推荐一下?其实我这书前半部分大背景就是抗日战争,后半部分就进入到新中国成立以后,改编也就改编到新中国成立前,这本书我推荐给大家,大概这本书现在比较难买,因为这是我10年前写的,10年了市场上不大会有了。图书馆肯定有,七宝中学图书馆是有的,我好像送过这里的图书馆。但有的书我不推荐呀,比如说我有本书是写赛金花的(《凡尘·赛金花》,古籍出版社),这本历史小说,电视剧也没编,不适于推荐给大家。为什么呢?因为目前你们读这个书没有多大的意思。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对历史人物进行阐述的一本书,除非你对清末民国初的历史以及那段历史中的名风尘女子感兴趣。(全场大笑)

不是所有的作家都抱着对读者负责的态度认真地推出他的精神产品。不是的,特别是在现在的商业社会。我想起来我曾经在这里拿到过一张条子,教育很深。我那次讲的课题主要不是谈读书,谈的是影视、影视文化。我谈到什么呢?谈到一个电视剧《粉红女郎》,(全场大笑)坦白跟大家讲这个电视剧我不大喜欢。当然我也有喜欢的东西,比如说我蛮喜欢黑字系列的,像《黑洞》什么的。我还蛮喜欢公安题材的,法庭题材的,后来国家对那方面的题材也有过一些批评,为什么有批评呢?因为热播过头了,容易使大家误觉得我们整个社会到处都是黑帮,到处都是腐败,容易这样,因为影视作品视觉的冲击力太大,你看书跟你看影视作品不一样,影视作品有一种视觉冲击力的。出来一个黑帮,光头一身黑,个子很高大,底下喇叭裤,拍得时候还要仰拍,然后旁边一部汽车,四扇门打开,四条汉子,(全场大笑)也都是一色的黑衣、黑鞋,黑得发青的头皮,然后往前行进,他还要这么让人往前进,他是仰拍,镜头往后退,然后就是中间一个老大,披着一个大氅,然后四面四个打手走过来,音响配上“跨,跨……”看得太多了,的确会引起一些错觉,有误导作用。关于个人爱好,我不喜欢这个《粉红女郎》,然后我就在这个会场上,在这个课堂,在楼上一个阶梯教室多功能教室,我就大大地批评了一番,我说这《粉红女郎》虚幻得很,现实生活当中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来了一个白马王子,对吧!让装了一对暴牙的刘若英很愉快地最后得到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我说这个不现实,编出来是一种精神毒药,没想到你们七宝中学有一个同学递上来一张条子,那张条子说:“王老师,你知不知道《粉红女郎》是根据台湾漫画家的漫画改编的?而漫画最大的特征是夸张,因此你不能用现实主义的题材要求来要求《粉红女郎》。”厉害啊,我当场读出来,我说好!这张条子我接受!接受。我们这样岁数的人容易以现实主义这种传统的标准来要求文化产品,是吧。但是实际上你不能以个人的爱好来决定它是对还是错。这么说不是就此没有评判标准了,不是的,评判标准还是有的,什么是评判标准?四项基本原则。(全场大笑)对不对,那是评判标准,你要是违反了不可以呀。当然还有艺术标准,真善美的艺术标准。

想必大家都知道有一个非常典型的红色经典《沙家浜》,都知道,地下党员阿庆嫂怎样周旋在国民党军官胡司令和汉奸刁德一当中,保护了新四军的郭政委。这个都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写了一部中篇小说吧,居然搞颠覆,把阿庆嫂写成灰不灰、白不白、黄不黄、红不红这么个灰色人物,尤其可笑的是他居然把阿庆嫂说成又跟郭庆光很要好又跟胡司令很要好。这样就引起了新四军老干部们的拍案而起,群起而批判,这件事情闹得蛮大的。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现在尽管文化发展很快,书籍很多,但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知道吗?你大江东去,水是清的,有没有泥沙?有没有暗流?有没有潜流?都有。我们今天讲到的这个内容,实际上就是跟大家讲要提高你的评判能力,否则的话你拿到的书不一定是开卷有益,而是开卷有害。

关于读书的功能,我想这个用不着我多说了。我随便开个玩笑吧,你去看一下报纸,这个报纸的中缝,有一些征婚广告,把自己吹一通,身高1.8米以上,有住房三室一厅,工作、事业有成,待人忠厚、善良,底下再加一句好读书、喜爱文学。这说明什么问题?整个社会都把好读书、喜爱文学当成是一个人的优良品德,是不是这样?没人说是好上网,喜欢打架,不会吧。(全场大笑)明摆着就是只有在这种时候你就可以充分看出一个社会评估、评衡、评价价值的道德标准。同学们,书可以培养一个人的理想,陶冶一个人的情操,提高一个人的素质,这个是大家都公认的。建议大家回家问一下你们的父母亲,他们小时候看什么书?你们的父母包括一些伟大的人物、事业有成的人物,他的理想往往是从书里面培养出来的,知道吗?比如说,我小时候看的书你们现在听起来是老掉牙的,《牛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全场窃笑)这书现在也有,电视剧也在我们小时候,那可都是指路的明灯!我们最推崇的两个童话,一个是《伊则吉尔的老婆子》(丹柯的故事),丹柯掏出自己的心点亮,在黑暗的森林当中带领大家走出黑暗。还有一个是《被解放的普罗米修斯》,讲述普罗米修斯偷来火种,最后自己在高加索山上,每天都有老鹰来吃他的心肝,痛苦不堪,晚上又不死,再长出来,第二天再来啄,歌颂为人类的光明受尽苦难的普罗米修斯,推崇的都是这些。时代变化了,书给你的一种人物的榜样立在那里,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榜样,往往就是通过书籍来递送,榜样的力量更是通过书籍来递送。这就是书树立一个人的理想。有时候有些书专门就是谈理想,我不大喜欢这样的书,你说你看了一本谈理想的书你就有理想了?有时候往往远不如一部文学作品、一部影视作品,更加能够引导一个人。一本书有时会引导一个人就此成型,但有时候还可以推翻一个人的信仰,你知道吗?

大概十几年前有一本曾经很流行的书叫《厚黑学》。宣扬的是脸皮要厚,心要黑,懂吧?《厚黑学》。脸皮怎么厚?厚到什么程度好?黑,要黑到什么程度好?《厚黑学》还挺流行。我知道很多人就受此影响,变成一个“又厚又黑”的人物。这样的书,如果通盘接受,副作用就大了!

最近流行一本书叫《细节决定成败》,这本书不错。这本书对于一些从事实业的人来说,可以改变整个人生。认真读完以后就会发现,哎,自己平时就是不注意细节,如果一注意以后,他的整个企业,他手下的这个单位就会发生很大变化了。

最近我们大学里面在搞一个活动,这个活动就是很多大学的毕业生到云南的边疆支教,去一年回来以后直升研究生。这一年,对他们的人生目标起到定位的作用。到了那儿就知道我们中国还有多穷的地方,到了那儿就知道我们中国还有多少渴望学习而难以继续学业的孩子,到了那儿就知道一个人应该怎样过自己的一辈子,怎样珍惜现在。都知道了,一年以后回来完全不一样。我这个学院里面有个女孩子去年毕业的,去了一年现在回来,我说的不好听她老了五岁,说的好听就是完全成熟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以前是个娇娃,很娇滴滴的,现在俨然就是一个堂堂人民教师,而且她处理什么问题都成熟了。生活会教你,书能不能教会你呢?也会。前面都已经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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