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白雪这几夜总是做梦,梦见璃陌来看她,站在她的床头,冰凉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勾起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沁凉的冰雪气息沁人心脾,她睡的总是很安心,一觉到天亮。
小的时候,她跟老师缤琳仙子学过潜行术,可惜总是做不好。
要做好潜行术,首先要学隐身术。
傍晚时分,她念个法诀,站在空霓殿的门口,隐去了身形。
潜行术是在隐身术的基础上,在隐身的状态下移动,需要施法者极度的静心与专注。
呼吸、心跳都不能过快,要和平常一样,快一点,都会显露施法者的踪迹,被人发觉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白雪当做游戏一般,走一步停一步,缓缓向乌静宫走去。
……
乌静宫中,夏夜的酷热散去,初秋的夜风徐徐吹动,宫灯摇曳,霁月皎皎。
璃陌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头月银色的长发如今已经变得枯白灰暗。
一团白光从乌静宫的上空姗姗飞过,飞至半掩的窗前打了个旋儿,进了窗子落地幻化出一白衣女子。
固灵鬼血邪翩然而至,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走到璃陌身前,望着双目紧闭的男子,声音魅惑:“三七已过,她的三魂七魄已然固于体内,就算我不再施法,她也没有性命之忧了,你再次召唤我,可是舍不得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抚璃陌的脸,却被璃陌一把抓住,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近几****每夜去看她,只觉她魂魄有异,你可有解释?”璃陌看着血邪,明显是要一个答复。
血邪直直地看着璃陌,片刻之后,转身向房间里走了几步,背冲着璃陌道:“这与我毫无干系,至于是何缘由……”话说到此,她突然看到窗外很远的地方,有一团朦胧的光晕,正是她二十多天之前聚起来的魂魄,正在向这边极其缓慢地移动。
血邪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侧身回头,妩媚一笑:“你想知道么?”
璃陌面无表情,起身走到血邪的身边,一把揪住白衣女子的长发,血邪的头向上微微扬起,舌尖在唇边轻舔,性感而低哑的声音在璃陌耳边响起:“你知道……对你……那惑人的银色……是我无法抗拒的诱惑……”
璃陌微微眯起了双眼,蓝色的眼眸变成深深近乎于黑色的蓝,似乎有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他一手揪着女子的长发,一手缓缓抬起,伸向血邪的脖颈,唰的将她的白色衣裙撕裂,扬手丢在了一边。
白色的衣裙像破碎的羽毛,缓缓落地。
裂锦之声刺耳的响起,白雪站在离乌静宫不远处,明黄色的宫灯串成一串,清晰的映照着窗子里的一切。
她想起梦中他来看她,站在她的床头,冰凉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勾起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沁凉的冰雪气息沁人心脾,她睡的总是很安心,一觉到天亮。
秋光秋水,秋烟露浓。
……
夜蓝拉着白雪去了好几次市集岛,都没见着凌不欺。
夜蓝说:“这里就是卖东西的,除了那个算卦的哥哥,别的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走远些,去天慕老师家里转转。”
白雪道:“不去了,我想回去睡觉。”
夜蓝皱着眉头道:“你这几日好奇怪,总是要睡觉,哪有那么多的觉好睡的?跟我去玩啦!”
白雪道:“天慕老师不是去远方访友去了吗?家里没人……我们等他回来再去。”
“不行不行……反正不让你回去睡觉,我二哥都把你交代给我了,我可不能辜负他的嘱托啊!”
白雪被她拉着走,神游天外似的,过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墨裳把我交代给你?”
“啊?!哦……”夜蓝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索性就说:“哎呀,就是我二哥啦,他说见你这几日不对劲儿,像是有什么心事,要不然就是知道了我大哥的事,要我多陪陪你啦,怕你想不开……”
白雪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说不出来的难受,原来都是真的,原来他们也都信了,也都晓得了……
只有她,不愿意承认事实,她冲口而出道:“你大哥什么事?璃陌……什么事?”
“啊!”夜蓝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捂着嘴,心里暗暗骂自己,脸上却陪着笑:“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他……他吧……我大哥吧……他……他那个……他病了,对啊,他病了!病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听我父王说那病还传染,所以不让咱们近前探望,我二哥就是怕你知道了担心……”
“神志不清了?”白雪愣愣的问,胸中的刺痛难以忍受。
“是啊是啊……”夜蓝转了转眼珠,又接着说道:“听说是走火入魔,不过还好能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别着急啊,没事的,他就是魔怔了,过一段时间回过性子来就好了。”
白雪怔怔的跟着她走,过了一会说:“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