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长荣街孙府,薛成德随孙绍祖一前一后进府,孙府管家迎上来,“大爷回来了!呦!薛大爷也来了!快请进!”
“快把大奶奶叫来!我和成德兄在子蟾亭等她,别忘了准备好酒好菜,今日我要好好招待招待若兰兄!”成德抱拳,“多谢谨言弟。”“你我二人何必这么客气!走走走!我给你看看我孙府新修缮的百荷园。”
酒足饭饱,宾客尽欢,下人们扶了孙绍祖去歇息,丝媛将成德送至门外,没等成德开口,自己先问,“大哥来找我恐怕不只是想来看看我吧?”
成德不言,眼中却有对她的质疑,丝媛语气悲凉,“是为了丝菀吧,我就知道你要怀疑我!”
“回门那天,你才离开薛府,傍晚丝菀就离家出走了,你怎么解释,难道只是巧合?”不忍心看丝媛难过,但成德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要知道这件事到底跟丝媛有没有关系。
“大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丝媛等于是默认了这件事是她做的,成德皱眉,“是你挑唆丝菀,让她不惜离家出走,也要去找周旭!你怎么能这么狠!”
“我狠?我还远远比不上大夫人!”丝媛眼中透露的恨意让成德心惊,“丝媛!你这是不孝!你给我跪下!”
“我不孝?是她不慈!”丝媛梗着脖子不肯屈服,“大哥!你被她迷惑了!她对我们这些庶出是不会有好心的!大哥你不能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啊!”
“丝媛,你对母亲的成见太深了!听大哥的话,以后好好伺候孙绍祖,别再惦记着薛府的人和事了!否则,做大哥的也要好好教训你!”成德自觉丝媛太过偏执,不令她害怕她是不会放下偏见的。
丝媛倒退几步,不可置信的指着成德,“你是在威胁我?你居然为了薛丝菀和那个毒妇威胁你的亲妹妹!?原来在大哥心里,她们才是你的亲人吧!”
这些话字字诛心,成德几乎不认识自己的妹妹了,在家的时候她虽然胸有城府,却不至于如此偏执癫狂,难道是孙家富贵的生活让她迷失了本性?成德觉得她实在不可理喻,懒得和她再废话,成德甩甩袖子上车离开了孙府。
成德回到薛府,正巧碰到急急忙忙回来的四叔,赶上去打个招呼才知道,四叔是专程为了丝菀的事回来的,“也是,丝菀平素最听四叔你的话,你好好劝劝她,或许有用。”
薛昀扔了缰绳,步履匆匆,听到成德的话脚步一顿,“劝?你太不了解她了!她这个人,不见黄河心不死!”成德心中一动,拽着四叔的袖子惊道,“莫非你要去南疆?”
“怎么,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薛昀反问,倒让成德无言以对了。
松涛院,听了薛昀的意思,薛父断然拒绝,连连摇头,“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成德也是这个意思,跟着父亲劝阻四叔,“四叔,你就听我父亲的吧,南疆路远,且环境险恶,实在不适合咱们这些读书人,即便要去找,也可以雇些行商,或者是农夫,用不着亲自去啊。”
“成德说的没错,再说了,周旭是他周家人,他们都不找,咱们去找?你别参合这事了。”薛昀站起身,“大哥,我这一行不是一个人。”“哦?还有谁?”
“书院的舟山先生,我和他同行。”薛昀说到舟山先生语气分外自豪和兴奋,薛父和成德也是惊喜,“他怎么愿意与你同行?”
“今日我急着归家,正巧碰见舟山先生,他问起,我就随口说了一嘴,谁知舟山先生居然有故交在南疆,近日正约他前去相聚,这不,我们就成了同行。”
薛昀有一种白捡了金子的感觉,薛父和成德也觉得他简直是走了****运,“能和舟山先生同行,这样的机会可少见,你定要牢牢把握住,若能得舟山先生青眼,对你的仕途只有好处!”薛父二人也不再提反对薛昀去南疆的事,“弟弟都听大哥的,大哥要是没意见,弟弟就告退了。”
知道他着急去瞧丝菀,薛父也不留他,“去吧。”
薛昀退出书房,成德跟着也要去看看丝菀,“成德留下!”成德走到门边又被他叫了回来,“父亲叫住儿子有何事?”
薛父重又坐回书桌后,抿了口茶才开口问,“昨日出的事儿你怎么看?”成德扫一眼父亲的神态,便知道父亲都知道的差不离儿了,此时是在考验他,于是老老实实回话,“儿子怀疑是二妹妹搞的鬼,今儿上午便去问了问她。”
搁下茶,薛父提起笔,成德乖觉的磨墨,“她怎么说?”“儿子能替她求个情吗?”薛父瞪他一眼,“我是她父亲,你才是她哥哥,用得着你求情!”
成德也只好实话实说,“丝媛恐怕对母亲和丝菀有些成见,这才在回门的时候用言语刺激丝菀,这件事她做的不对,她太任性了,儿子已经教训了她。”
薛父写完一个大字,接着道,“你可知今早孙府门前发生的事?”成德疑惑,“今早?儿子不知。”
“今早有人将一个死尸扔到了孙府门前,你猜猜,这个死尸跟丝媛什么关系,他跟丝菀,又是什么关系。”
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成德谨慎起来,‘“儿子愚钝,猜不出。”薛父冷哼,“你不是猜不出,你是不想说吧!我也很难相信,我养的女儿居然是一副蛇蝎心肠!”
“孙府门前死掉的那个下人便是丝媛派出去的,他买通了土匪要害我的丝菀!”薛父越说越怒,撕拉一声,撕碎了刚写好的大字。
成德扑通一声跪下,“父亲莫气!这一切不过是父亲的猜测,不能当真啊!”“哼!猜测?是啊,她现在知道那奴才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天王老子都拿她没办法!你明天去告诉她,就说,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要是再有下一次,绝不姑息!”
丝媛干的这些事,景帝都派人告诉了薛父,还有牛二做证人,薛父若是想处置了丝媛也不难,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便是犯了错,也没有一棒子打死的道理,薛父打算先让成德警告她一番,若是她从此老实了,便罢了,若是还不死心,薛父也只好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