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烟火轰然而起,直冲上九天云霄深处。五彩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开来,甚是美艳。
众人的眼球全都被五彩缤纷的烟花所吸引,辛娆年也被夏谦令人带着引下湖心阁,去她该去的地方。
一路上,辛娆年心底惆怅不已,夏家兄弟,她在异世醒来时初遇到的男人,如今夏启死,而夏谦却是继了皇位,想当初,她是多想逃离皇宫,不想与皇宫中任何人扯上关系,但是后来,随着君无心与楼揽月,还有卓华彦的出现,他们似是商量好了似的,在她的生命中行走着,虽然无关痛痒,却是真正实实在在地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迹。
从最初的远离夏启到想要杀了他,到他死,她相信自己对他的心一直都是冷静的。
然,夏谦,她不得不说如同妖孽一般的男子,曾经走到了她的心房边缘,但他却最终选择了权力。
她不喜君无心,却发现与君无心在一起是最愉快最开心,也是时间过的最快的时候。
可是,她现在却是执起了她最先动了杀意的人的手,楼揽月。
这个男子,是她从一开始见到时就想杀了他,可现在,呵呵,他却是在用他的所有来救她,不惜反逆忠皇,只为带她离开夏朝。
至于卓华彦,也许是命,从大雨泥泞中怜他起,他便将心系在了她的身上,可是,他只能是他华国的太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不会后悔。一如她当初被送进特种部队,心里虽有不甘,但她却力争上游,做组织里最最出色的暗杀者之一。
辛娆年一路下去,直感觉身后有一道阴狠的目光在盯着她,她知道发出那道目光的人除了白芙蓉外,再也不会是他人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又是一个可怜的情种!
武皇一年,正月十五晚,安容郡主薨。
武皇一年,正月十六,华国与揽月国同时退兵,相安无事。
武皇一年,正月十六,慕相请辞,远离丰都城,慕家所有人员一夜之间全消失不见。
武皇一年,正月十六,镇国将军朱肆的遗体被送回丰都城,招朱砂入宫为妃。
武皇一年,正月十二五,白芙蓉正式手执凤印入主东宫。
武皇一年,二月春,万物刚冒着新芽,楼揽月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北方移动。
他的仪仗缓缓地移动在嫩绿上移动着,直到脚下再也看不到一丝绿时,直到一片清冷迷上人们的眼时,才令内侍们停下脚步。
“娆年,就快到我们月国了。”楼揽月斜斜的躺在软帐内,支着一手托着下巴,望着神色淡然的辛娆年,又是突地低低浅笑,“这里虽不比南方暖和,也没南方那般美,但我们北方总是有着一股南方没有的独有的气息在。”
轻纱软帐内,辛娆年缓缓地撩起一窗角,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漠,此时披着一层厚的化不开的白皑。这让一直都呆在南方没有北上过的辛娆年好奇,微微地撩着窗,不禁暗自轻呤,“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嗯?”楼揽月突地转过眸,定定地凝望着她,这样的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不懂燕山是何物,但他也暗自猜得是一个地名,他不懂辛娆年为何呤此诗,心底惊讶之时,更多的是想懂她那是何意。
“真没想到在这寒风凛冽的大漠中能养出你这样谦谦如玉的美人儿来!”从夏朝出来后的辛娆年恢复了她往日少女的本色,说话间总是不自然地带着一丝轻佻的气息来。
“呃?哈哈哈哈!”凝神中的楼揽月听得辛娆年说得如此轻佻的话后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在空旷的夜空下传得老远,惊得天边的寒鸦都忘记了扑翅,怔怔地望着浩浩荡荡往北去的一行人马。
随行的高兰与贴身侍卫听得楼揽月的大笑全都惊讶地愣了几愣,自从他们与月皇子接触起就从没有听说过月皇子会笑,也没有见他笑过,如今却是让他们听到了,如何不让他们心底生惊,与此同时却又都是在想,与皇子一起坐同马车的那个女子身份又是何人了,居然能让从未笑过的月皇子笑得这么欢心。
辛娆年放下手中握着的轻纱,心思却是转过好几转,月国,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吧,不然君无心不会那样说月国现在正热闹着了,不然依着楼揽月的脾性是不会这样慢行的,如此慢行,怕是也有他意了。
既然选择了与他为伴,那么她就不会中途退出的,他们想要的,也正是她想要的。
可是,此时她的心底却突然有了一丝惆怅,君无心自上次后,便已有一个半多月没有出现了,他,不会是出事了吧?辛娆年强压着心底一天比一天浓起来的思念与担心,脑海里却是浮出那日相见时那张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脸,还有那消瘦的厉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