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后,你便是我楼揽月的妻了,我楼揽月会终身只爱你一人,于你之后,便是终身不再娶。”在快要踏上那最高的台位时,楼揽月突然慢下脚步,与辛娆年同步,隔着喜帕,在她耳畔低语。
辛娆年不语,垂着头,从喜帕下望着紧握着她的那只似玉般的纤手,心底沉了沉,一股失落与悲沧感油然升起,君无心他没有来。
楼揽月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她的手,牵引着她往最上方的龙椅处走去。
辛娆年注意到,在龙椅的后方有设一个凤塌,虽然只是后三小步,但是,还是让她微微一怔,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随着楼揽月的站定,登基礼袍已是在空中轰然响起,鞭炮轰鸣声响遍整个皇宫上空,直传到月城外。
所有王公大臣和其他执事人员听鸣赞官的口令行三跪九叩礼。
当朝丞相将“皇帝之宝”玉玺印在即位诏书上,再颁诏布告天下。
随之,乐鸣声起,登基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人人脸上洋溢愉快轻松的笑容,毕竟,新皇登基,国家又将是一番新景象。
待到仪式结束,再次鸣鞭,内侍总管开始宣读册封诏书。
源于楼揽月此前未娶,没有妃嫔能直登后位,便在登基之时,娶灵隐国巫女之继承人,也就是灵隐国唯一留下来的后人,辛娆年为后。
辛娆年隔着喜帕也能听到周围人群的欢喜声渐渐淡了下去。
“辛娆年不是夏朝的安容郡主吗?”
“别胡说,新皇说的是灵隐国巫女的继承人,怎么会是夏朝的安容郡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别忘了那日城外的兵马是怎么退走的。”
恭亲王低声叱喝着身边轻声细语诽论着的一朝大臣们,随后脸上全是严肃,静站在殿中不语。
钦天监见到气氛略有尴尬,抬头望了眼脸色淡然的楼揽月,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吉时已到!”
随着礼乐的响起,楼揽月已是扣上了辛娆年的手,将她带到了龙椅旁。
“娆年,三拜之后,你便是我楼揽月的妻,你可会后悔。”
“我如果说后悔,你会取消吗?”辛娆年心底划过一丝痛,那个人还没有有。
楼揽月落寞地垂眉浅笑,握着她的手却是紧了紧,“不会。”
“既然知道自己不会,又何必再多问呢。”辛娆年话后便不再说话,而是望着已是被六郡主扶着坐在了高堂之位上的恭亲王夫妇,今日,他们俩是她的证婚人。
前来恭贺的除了本朝的官员之外还有夏朝的忠皇夏谦与皇后白芙蓉,华国太子卓华彦,另外一座却是空着,至今未见一人。辛娆年目光瞟了一眼那空位子,那里怕是给君家所设的吧。
“礼乐起!”
钦天监抬手间,礼乐已是起,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同山涧流水,淙淙相交,缠绵着奔向远方。
“一拜天地。”
楼揽月紧牵着辛娆年的手,微曲腰对着天地叩拜下去。
“不许拜!”就在辛娆年在狗血地认为君无心会不会如同电视剧里那般在第三拜时飞身出来阻止时,君无心那冷厉的声音果断地响起了。
不是第三拜,是在第一拜时。
她的心,突地轻轻地颤跳了一下,带着五分惊,五分喜,他果然还是来了。隔着喜帕,她浅然地升出灵力,如同浅雾般地触向四周,只为寻找那个人。
一身银白色衣袍的君无心在众人抬着的软轿下,从空轻踏而下,惊得地面人又全是一阵低呼。
“来者何人,不许无理。”
钦天监微颤着身体,伸手指着从软轿里走出来的君无心,满脸惊愕。
“哼。”低沉的冷哼声刚落下,便见到那钦天监已是尸身两地,伴着血雨落下倒在了血泊里。
“啊!杀人了!死人了!”女子的惊叫声与胆小的官员在见到那满天的血雨散落下来时早就吓破得手足无措,四处乱蹿。
楼揽月望着站在他眼前那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时,食指微微地勾了勾,他,居然练破了九重天了。
“无聊死了,君无心你终于来了。”卓华彦在见到那身熟悉的白衣衫时,惊喜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见到那头异色的发时,却又是呆愣在那,踌躇着不敢上前。
君无心纨绔地回身,潇洒利落地斜躺在为他准备好的软塌上,望了眼盯着他看却又满脸惊讶的卓华彦,“好久不见,是不是想你小爷我了。”
“你……”
卓华彦听得出君无心的声音与确认那张脸孔是他后,硬是愣在了原地,低着头,不再动身。
然君无心也无心理他,望了他一眼后便落在了夏谦的身上,目光锋利的如同利刃一样,逐渐移到紧握着辛娆年的那只手上。
好压抑,众人只觉得心头很是沉重,呼吸声也越来越大。
“请君公子上座!”
楼揽月伸出没有握着辛娆年的手,随意地在空中一抬,辛娆年感觉到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在空中缓缓滑过,而众人也跟着轻声低吁一声。
“哈哈哈哈,哦对,今日是月皇子登基,来人,给送上大礼。”君无心宽大的云袖在空中挥过,顿时四位身着青色儒衫的男子手捧礼品款然而上。
钦天监被君无心随手给弄死了,恭亲王立马站了出来,抬手让人接下收了进去。
“无心公子请上座。”恭亲王可不敢大意,今日的他如若能做成新皇的证婚人,那么他在朝中的身份又不同往日了,他可不能让君无心坏了他的好事。
君无心睨眸望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到楼揽月的身上,目光灼灼,“你不能娶她。”
“本王要娶何人,无须经无心公子你同意。”楼揽月紧握着辛娆年的手,语气甚是狂妄,平静的眼底却是划过几丝波澜,昨日的事,看来还得再斟酌了。
只是今日,他不能输,他要的,只有这么一个。
而那身雪白的发,却是刺痛着他的心,无不在向他挑衅。
夏谦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那袭凤冠霞帔喜帕遮住了面的辛娆年身上,自君无心出现后,他就察觉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气息,虽然不能肯定她就是辛娆年,但是白芙蓉在来的路上与他说过,楼揽月要娶的人很是怪异,长得与已死去了的安容郡主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显冷幽了。
“她是本少主的人,怎么可以与月皇子成婚呢!”君无心闲庭信步在大殿上,缓缓走到楼揽月面前,定定地望着辛娆年,直接无视楼揽月扬起来的眉梢,“本少主今日来就是带我的未婚妻走的,还望月皇能明白。”
他说的不是要他放手,而是说带走,他也不是要征询他的意见,而是只希望他能明白,她是他的人。
“放肆,娆年是本皇的皇后,怎么可以让你说带走就带走。”
楼揽月明显有些吃惊君无心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脸色略显低沉,“君无心你别太放肆了,这里是月国,不是你们君家之地。”
“呵呵,这本少主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相信月皇你也能清楚,当年出现在江湖上的辛青萝她可是何人,她与我君家有什么关系,相信你很清楚。”
君无心的话很是轻柔,似是在问他,可话中夹带着寒冰,很是令楼揽月不安。他自然是知道辛青萝是来自哪里,但是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辛青萝来自哪里本皇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今日是本皇与辛娆年姑娘成婚之日,如若君公子是来贺喜的,本皇自是会请君公子赏脸喝杯薄酒,但如若公子是来捣乱的,休怪本皇今日不留情。”
楼揽月明显是动怒了,自称本皇之称,君无心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用上了少主之称,看来今日之事是不得善了了。
辛娆年却是竖着耳朵听着君无心所说的,她想知道当年之事,那与她今后所要做的息息相关,她不想再走弯路。
“今日你是不打算与年儿说清楚了吗?当年之事,你就真的想要那么地隐藏起来么?”君无心问地倒是轻松,而落在众人耳里却不是那么一翻滋味。
当年之事,是指灵隐国一夜间被突然给灭国之事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都不知道,为何君无心会指出来这么一个才二十岁的少年会清楚,想到这,顿时后脊梁一阵发寒,全都唰唰地投眸望向楼揽月。
楼揽月细牙紧咬,盯着望着他发笑的君无心,“这事,君少主不是比本皇更明白吗?”
“是,但是我怕本少主说出来,月皇会忍不住恼怒。”君无心伸着手指垂放到盖住辛娆年的喜帕,突地转身望向殿下众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厉的气息,“你们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君少主能向大家讲明。”谁人也不想这种事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突然间就那么静而无息地死去,想想都害怕。
恭亲王显然对当年的事是知道的,没有动,脸上却是闪过几丝不安。
夏谦倒是满不再乎,他本来无心皇位,只是后来发现自己亲哥哥不是那个人了,所以才会有了想要篡位的想法,如若那个女人心中能容得下他一分,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弑兄夺位,还要薨死心爱的女人去为那假皇兄陪葬,这样的他,不是他。此时的他,只希望站在那里的喜袍女子是安容郡主,她没有死,他不希望她死。
卓华彦却是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辛娆年,目光划过楼揽月,最后落到了君无心身上,缓缓地站起身来,低声道,“当年,辛青萝突然出现在灵隐国,与江湖人士交结,最后却又身在江湖而掀起一股腥风血雨而隐入山林,最后到了夏朝,与夏朝前皇信皇相识,最后信皇将她带入皇宫好生安顿,却不料给夏朝带来一个城的灭亡,城里所有人一夜间消失不见,终年不见年月。”卓华彦说到这又是皱了皱眉,望了眼一直都没有动的辛娆年一眼,继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