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哼,这就得问你教出来的好婢女了,她不仅冲撞了我揽月国的芙蓉郡主不说,还不知道歉。你说她该不该打?”
辛娆年扬着眉头冷冷地盯着昔知礼,“我的婢女若是犯了错就应该是我来管,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说着转身准备去扶倒在地上的蓝茵起身。
“这可由不得你了,在皇宫里,可得照着规矩来行事,撞了可是来和亲邦国的郡主,你难道想包庇你的婢女来侮辱我家郡主吗?”不让半分的昔知礼手中已是架上了一柄弯刀,直朝着躺在她身前的蓝茵直劈过去。
“啊!小心!”白芙蓉在见到昔知礼动手挥刀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吓得惊叫出来,连忙用双手捂着眼睛朝着扶着她的蔷薇怀里钻去。
辛娆年见得连忙抽出藏在衣袖中的玲珑刃脚下疾步,手腕一挥,手中的玲珑刃便脱手而出,朝着昔知礼射去。
挥刀挡过凌厉的一劈,脚尖顶在地上,整个身子腾空飞起,手中弯刀挥过一道凌厉的刀光,快速地朝着躺在地上想要起身的蓝茵身上劈去。
“蓝茵?”
“住手。”就在辛娆年低声惊呼中时,一道绯红的身影如龙卷风般地掠过被吓住了的蓝茵,顿时消失在原地。
“师兄。”在听到那声严厉的冷喝声时,挥着刀刃还想再度朝蓝茵袭去的昔知礼吓得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乖乖地呆在那不敢再动。
“啪。”收回身子的辛娆年在见到呆在了地上没有动的昔知礼,猛地冲上前去就是一个手光,扇得赶过来劝说的楼揽月顿时停步。
“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野女人。”被扇了一耳光的昔知礼抚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提着手中的弯刀朝着辛娆年当头劈砍下来。一声冷哼的辛娆年抬手反扣住向下的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脉,“这是还你的,打了我的人就有被打回来的觉悟。”
望着眼前辛娆年的眸子里闪动着暗红色光芒,昔知礼回转头两眼汪汪地望向吓得还在轻颤着的白芙蓉,过后又是恨恨地瞪着站在远处没有靠过来的楼揽月,“师兄!”
楼揽月望着身子还在打着颤的白芙蓉,又望了眼从夏谦怀里跌跌撞撞站起来满脸狼狈的蓝茵,不经皱了皱眉,“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解决。”
“是她撞了芙蓉师妹,我才出手教训她的。”
“都说我了的人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多嘴,你说撞了就撞了吗?又有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来撞我的,被我的婢女给挡住了。”丝毫不留情面的辛娆年望着满脸委屈的昔知礼冷声道,“如果我的婢女有事,用你的小命陪葬都少了。”说着手下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提刀的右手便她硬生生地给捏断了。
听得弯刀落地声响起,辛娆年才冷哼地甩开被捏断了筋骨的手,朝着站在她身后没有吭声的夏谦走去。
依旧是那副清冷狠绝的脸,可是眉宇间却是露出几分倦色,这让面对着她的夏谦有些惊讶,唇角边轻轻浮起一丝浅笑,掩饰住那丝惊讶,“蓝茵姑娘似乎受了点伤,要不要谦去找个御医过来看看呢?”
辛娆年抬起眸复杂地望着一脸关切对她的夏谦,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带她去个安静点的地方休息会便可了。”
“那让谦给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息一会吧。”
一直抿着嘴没有吭声的蓝茵抬头望了眼扶着她的夏谦,眸子里一片复杂,却在扣眉间又是一片平静。
给蓝茵快速地搭过脉的辛娆年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也好。”
站在远方的楼揽月望着那张越加清冷的容颜,心底突然一阵沉思,目送着她与夏谦离开后,便挥着衣袖也径自离开。
怒气冲冲的昔知礼望着那抹湛蓝消失后,整个眸子里都快要喷出火花来,刚刚师兄的眼睛一直就落在那野蛮郡主身上,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抢走了原本只属于她的眼球,这个女人,一定要死,师兄的眼里只能有她。
晚宴开始时,辛娆年已是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来了,而她身后却已不是蓝茵了,而是穿上了宫女服的红妆。蓝茵则是在夏谦的谏言下让碧玉送回郡主府去了。
一直都在紧张着急等待着辛娆年出现的君无心在见到辛娆年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后,便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径自走到了她身边与之靠近的位子坐了下来。
比她先进殿的夏谦则是坐在了夏启身下第二排位子处。
第一排位子处并坐着的是揽月国皇子楼揽月与华国太子卓华彦。
白芙蓉郡主与夏谦对坐。
进殿后的辛娆年一直在想郦清岚对自己说的那两句话,以静制动,主动出击,倒底是指何?左思不得其解时已是喝上了好几杯了自己浑然未知。
坐在主位上的夏启眸子里一片阴沉,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以前爱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处事,这时又是。
卓德皇太后坐在夏启右下侧,虽说一直在陪着太皇太后说笑,可眸子里却还是不时地扫过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的辛娆年,一片担心。这个孩子被关冷宫这么久,出宫后虽也听到有关于她的事,可她没亲眼见着,始终是不太相信,可眼前这个脸色略显苍白憔悴的女子,还是让她有些担心。
陪着白芙蓉坐着的昔知礼眸子却是一直落在对面的楼揽月身上,一片复杂之情。
席间丝竹声呜呜,轻歌曼舞,好不热闹,中间还有几家大臣的闺阁女子献上各自的才艺表演。
“年儿,你少喝点,你都喝了很多了。”坐在身旁的君无心满是担忧地望着这个进来起就独饮清酒的辛娆年,抬手间就要帮她拿下手中的酒盅。
最讨厌别人来劝阻自己,也最讨厌有人没经她的允许便动她的东西。手中酒杯没停,另一手立马抬着朝着来夺她酒杯的君无心挡去。
“你若不想在这里惹出笑话最好就乖乖地呆在那里不要说话。”
望着神情冷漠,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辛娆年,君无心只觉得心底似在什么在燃烧,却又作不得声,只得默默地望着,不敢再动手。
坐在上位的楼揽月眸子瞟过神色不安的辛娆年,微微地沉了沉眉,抬手招得身后站着的高兰过来,低声嘱托。“将这话带给安容郡主,就说是住在她房间里的那个人说的。”说着将手中的另一个酒杯递到了他的手中。
高兰听得不太明白却小心地捧着酒杯望了坐在角落处喝着独酒的辛娆年,不容有疑地朝着她走过去。
笑的轻娆的夏谦手里掬着夜光杯,朝着喝着清茶的楼揽月顺过去,“揽月皇子真是好雅兴了。”说着又是抬起眸子瞟了眼老是张着眼睛往那角落抬望过去的卓华彦一眼,似是深情。
已是习惯了夏谦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卓华彦低声冷哼,“若不是某些人带来的狗不识抬举,伤到了我的娘亲,此时何至于会如此伤心。”迎上夏谦那笑的邪魅的双眼,瞟了眼一脸湿润不动声色颔颚饮茶的楼揽月一眼,又是不屑地转眼望向在他对面的昔知礼,自轻语,“别让我遇到,不然一定让她好看。”
“她也是我的师妹,不是么!”淡然轻语的楼揽月扫了一眼神色紧张的白芙蓉一眼,眼光又是落到了夏谦的身上,“谦王你说是么,芙蓉她也是天之娇女,我父王最宠爱的女儿呢!”
“无耻。”不想多语的卓华彦握着手中的酒杯起身朝着夏启走过去,今天来到这宴席上,并无他意,只是家父的意思,那就是见一见被当年封为弑神女王的奇女子。
当年若不是她带着夏朝的三千起义军推翻暴政,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一定不会是夏启。想到这,嘴角露出一丝调皮的浅笑。
夏谦默不语朝着坐在他斜对面的白芙蓉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唇角魅笑如丝,惊得芙蓉郡主慌乱地直去拿手中的酒杯。
白芙蓉本来是在宴席上偷偷地打看着坐在辛娆年身边的君无心,能见得心中仰慕的人离那么近地坐在自己对面,心里多少有点慌乱。在她颦蹙眉眼间,却没料到夏谦会抬酒杯与她遥遥相敬,余光扫到时,正好见到夏谦那笑得邪魅而不失温情的笑,心里顿时如同撞上了怀千万只小鹿,直怦怦怦地乱跳个不停。
脸颊立马飞升起一抹绯红,低下头去,双手捧着酒杯羞涩地朝着夏谦还一礼。她还是知道自己以后的夫君会是谁,她的靠山会是谁的。
看到这的夏谦手腕轻抬,儒雅地喝完手中的酒,望向一旁一脸静然的楼揽月,“芙蓉郡主果然是生的国色天香啊!”
一脸静然喝着清茶的楼揽月自是明白夏谦所指是何意,但他却是默不语地回望了眼身姿略显单薄的辛娆年一眼,又望向主座上一脸阴沉的夏启与往回走的卓华彦。
自酌对饮的辛娆年看似是漫不经心,实则她眸子轻扫,便已将席间所有人的行态全都包揽在了眼怀。
卓德皇太后借着手拿酒杯向太皇太后祝寿,凤眸带笑,衣袖遮掩下却是另一番景象,“如今天下算是太平,揽月国国王也修得国书过来,说愿与我夏朝结交友好之邦。但是,启儿身心却是系在安容郡主身上,前几日在布庄遇得,见到她更是与华国太子卓华彦与君家公子君无心走得甚近。做儿媳的还请婆婆作主,能帮启儿了解这桩婚事。”
冠冕堂皇的话谁人不会说,可这卓德皇太后却是动之以情拿出自己是做后辈的份,恳请老太后为夏启谋得一好婚事。
老太后听后又岂会不知,微微沉思了片刻便低声道,“你是在害怕谦儿会与揽月国联手么?你可知谦儿也是你的儿子,你这般待他,日后他若是知道,还会认你这个做母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