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场景,庄芯梦十分不解,她曾经问过林霞和柳如然,但是两个人都顾左右而言其他,要是发现糊弄不过去,就随便找几个借口搪塞她。久而久之,庄芯梦也就不再问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耍赖,林霞和柳如然都不会说一个字的。除了家里少了一个以外,院子里的鹦鹉也变得奇怪极了,现在的它不但不会乱叫,反而安静得不正常,时不时地叹气,好像有什么悲伤的事情似的。
面对这只鹦鹉,庄芯梦真是又可恨又客气,她想,要是鹦鹉能说话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告诉她一些事情。只可惜,鹦鹉只能模仿别人说话,自己却完全没有语言的意识。在鹦鹉看来,重复别人的话和啼叫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出于一种本能。至于外界会怎么来看它们,那完全和它们无关。
学习和模仿!这么说来的话……庄芯梦脑袋中忽然灵光一闪,她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自责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而且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学生都知道,偏偏我就傻了。”
一开始鹦鹉之所以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直到现在不说话只是唉声叹气,一定是听到有人这么做,它才学会的。一只鸟,不管再怎么聪明,要模仿人的话,肯定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必须是长年累月才行。也就是说,鹦鹉只能向天天都在一起、并且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人学习,而这些人,不正是养它的主人吗?
这样一来,就只有可能是庄芯梦一家四口人了。庄芯梦觉得首先可以排除自己,毕竟一天当中除了白天在学校以外,已经晚上在家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整天说着“小然很可怜”,之后就算遇到那种事情也没有唉声叹气。姨妈柳如然也不可能,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是她的性格开朗,不像是个会顾影自怜的人,所以要她说自己很可怜这样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接下来是姥姥林霞,一个善良的老妇人,整天只为家人着想,虽然年纪大了,但性格依然坚强,很难得见她抱怨什么。
这样一排除,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在庄芯梦看来,也就只有姥爷的嫌弃最大了,平常他就很古怪,也的确会说一些和鹦鹉一样的话,至于会不会唉声叹气,之前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么看来,那是肯定的事情了。从而可以得知,教会鹦鹉这些话的,就只能是姥爷了。
只是庄芯梦想不通,他们家的生活虽然不算富有,但也宽裕,两个女儿,虽然大女儿十几年前已经去世,可是二女儿现在在身边,也活得好好的,不用干活,每天只要吃饭睡觉就可以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还非得说姨妈很可怜。一般的父亲,是不可能说自己的女儿很可怜这样的话的吧!
所以庄芯梦想不明白,柳如然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她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毫无知觉呢?林霞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一家人,也太奇怪了。虽然自己也算是这一家人中一人。
万事俱备后,只要第二个天气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可以出发了。但是从这几天的天气以及明天的天气预报来看,是不可能变大哪儿去的。因此黄志强和赵琳心情大好,见到大家时都有些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家先是说明了一下自己工作完成的情况,然后黄志强又故作轻松地开了几个玩笑,不过这种时候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他只能自我安慰,只要明天去了寺庙中,给佛祖烧香,卷了香油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家脸上的笑容又可以恢复的,一切就都可以回到升入高二之前的时候。
庄芯梦和严奕翔对视一眼,示意他自己要把从张老师那儿得来的信息告诉大家了。严奕翔并没有反对,因为之前他就知道庄芯梦的想法了,而且前几天告诉张老师时,张老师算是同意了庄芯梦的说法,所以他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于是庄芯梦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我们几个人关系这么好,没有必要弄得这么正式,对吧?”赵琳向其他两个人询问道。
高慧儿略微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赵琳的话。黄志强则很大声地说:“对啊对啊,赵琳说得对,有什么就说什么,自由发言,我们可是很民主的,哈哈!”
“是很重要的事情,有关于那个诅咒,说不定,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庄芯梦一字一句地说,她一提到“诅咒”两个字,赵琳和黄志强就不再说话了,而是认真地看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一直没能告诉你们,很抱歉。之所以这么做,是一直很忧郁,不知道说出来合适不合适,所以……”
“能不能不说这么多废话,直接跳过,捡重点的说好吗?”失去耐心的高慧儿打断庄芯梦的话,一脸不悦。
要是换做以前的庄芯梦,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别人却没礼貌地打断的话,她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歉意地看了高慧儿一眼,这才说:“嗯,我明白了。学校图书馆的张老师,你们应该都知道。实际上,他曾经是学校的老师,退休之后才去了图书馆。在他当老师的时候,当任的几乎都是班主任的职位,因此,他带过好几届二年九班,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虽然经历过那么多次诅咒,可是他却神奇般的活了下来!”黄志强激动地叫了起来。“这么说来的话,那张老师一定知道怎么破除诅咒,只要去找他,我们都有救了,我们全都有救了!”
而大大咧咧的赵琳这次却一改往日的粗心,谨慎地问:“小梦,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确定张老师曾经真的经历过这么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作为一个老师,眼睁睁地看着学生因为这种事情死去,很不负责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虽然张老师的确是经历过,但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根据他自己的说法,能够活下来也纯属意外。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还要恐惧,他害怕地几乎从这里逃走。但是出于老师的职责,他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和学生们一起面对。”庄芯梦解释着,也不知道这么说能不能把张老师的意思表达清楚。“总而言之,张老师不是不想帮我们,而是他也无能为力。他和其他老师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因此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高慧儿瞪着庄芯梦,一脸怒意,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所以让她觉得庄芯梦是在耍他们。“既然什么用都没有,那你和我们告诉干什么,还说什么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看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吧。”
“不不不,慧儿你错了,你们都误会了,有关于张老师的事情,虽然很不一般,可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那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废话直接省略。”
站在一旁的严奕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本来以为由庄芯梦来说会比较好,没有想到她那有始有终的性格反而吃力不讨好,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还要什么开端发展高潮结尾,事情原因、背景,这些全都是分析小说才用的上的。事实世界中,哪里会有这些繁复的细节。“还是我来说吧,简单地说就是一句话,我们从张老师那里得到一个信息,只要我们找出真正的多余人,然后让这个多余人回到他本该去的地方,诅咒就会消失。”
“什么?”赵琳、高慧儿和黄志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同时目瞪口呆地盯着严奕翔。
“我这样说得够重点了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高慧儿恢复正常的表情,脸上的怒气更盛了,“首先不论你说的真实性有多少,可是为什么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都知道呢?而我们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情,这样公平吗?你们俩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和我们共享?”
“就是,小梦,严奕翔,你们俩这样可有点太不有意思了。”黄志强也附和着高慧儿的话说。
到这种时候,庄芯梦实在不行还因为这种事情大家就闹开了,因此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实际上……”
“不这样,那是怎样的呢?”高慧儿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严奕翔却不像庄芯梦那样,他一向独来独往习惯了,所以不可能什么都要顾及到别人的心理,自己都没有顾及好,怎么可能还为别人着想呢?要想别人,首先要替自己想好,因为他一直坚信的一句话就是“要爱别人,首先要矮自己”,所以他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护在庄芯梦前面,凶狠的眼神回敬给高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