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院已是人喊马嘶,火光通天,抬眼望去,院墙外无数灯笼火把,已将寺院团团围住。
小沙弥拉着高经纬,俯低了身子,左拐右绕来到一个去处,正是高经纬经常光顾读书的地方。对这个地方,高经纬再熟悉不过了,四个石凳围绕着一张石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就在高经纬充满疑惑的时候,小沙弥在石桌背部靠近中间的地方用力揿了一下,石桌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方形洞口,洞口下面的石阶隐约可见。小沙弥示意高经纬先下,随后自己也跟了下去。在洞口下方的石壁上有一明显凸起之处,上面刻有十字,小沙弥在上面用力一按,洞口又慢慢合上。
两人小心翼翼拾级而下,九级石阶之后是一个不大的平台,平台上方一人高的石壁上有一方形石龛。小沙弥从中取出一盏油灯,然后用打火石将其点燃,再经九级石阶便到了洞底。
透过闪烁不定的灯光,高经纬发现这是一个长约一丈五、宽约一丈、高约八尺的矩形石室,面积虽不算大,却匠心独具,做工非常精细,几面石壁都打磨得异常平整光滑。尤其是迎面石壁上那条尾上头下的飞龙浮雕,镌刻得更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乍看过去恰似一条神龙从天而降。最令人称奇的是,一道涓涓细流不停地从龙口注向地面一个一尺见方的水池,水面与地表总保持有一寸的距离,既不枯竭,也不溢出。飞龙对面的石壁上悬挂着一柄长剑,可能是长期不用的缘故,剑鞘已变得锈迹斑斑。剑下方是一铺东北常见的火炕,炕席上面除了一个吃饭用的炕桌,还整齐地码放着四套被褥。火炕靠近飞龙左侧的一端砌有炉灶,上置一铁锅。炉灶不远处,贴墙放有橱柜两个,一个盛满粮食,一个锅碗瓢盆应有尽有。小沙弥指着橱柜上面四个密封的罐子,告诉高经纬里面装着咸菜,又指着橱柜间的两个坛子,说里面装着灯油。橱柜至飞龙石壁间,是一顶天立地之通体木架,木架共分四层,每层都堆满二尺长的劈柴。飞龙右侧石壁和石阶间,有一与地表相平之木盖,掀开木盖,下面形状颇似马桶,内里还有一圆孔,黑黝黝的不知通往何处。小沙弥告诉他这是茅厕,每次用后只要使水一冲,既方便又干净。石室地上还有两个蒲团,一看便知是僧人打坐、参禅所用。经过这番查看,高经纬对石室周遭状况已胸中有数,如此完美的地下建筑为他生平所仅见,不由在心中赞叹道:“真乃鬼斧神工,别有洞天也。”
小沙弥将油灯在石壁拐角处的石台上放好,便和高经纬一起并排坐在炕沿上。
“不知方丈大师他们怎样了,有无危险?我实实有些放心不下。”高经纬不无担忧地对小沙弥道。小沙弥轻轻一笑答道:“高公子尽管放心,方丈大师他们不会有危险。我们在这里则更为安全,此地属本寺机密,只有方丈大师、传功师父和我知道。官兵一走,方丈大师就会通知我们出去,即使官兵一时不走,我们在此有吃有喝,又怕他何来?”
高经纬问起石室的来历,小沙弥对他言道:“据方丈大师讲,此石室是祖师青灯长老所建,距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是当时青灯长老闭关修炼所用,后来竟成了危急关头避难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