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燕南风咬着鸡腿口齿不清地回应着。
“挖墓。”落淡淡地说着。
燕南风瞪大眼睛望着落:“你刚刚说什么?”
冥樾明白了,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了然,淡然开口:“挖墓。”
“谁的?”
冥樾勾勾唇与落异口同声:“璃月天。”
燕南风一惊,璃月天活得好好的,哪来的墓,难道说:“现在这个是璃月清。”
“没错。”落冷静地说着,“我想如今能阻止璃月清的就只有璃月天了。”
璃月清那么在乎自己的双生哥哥,那么只要用他的尸骨威胁他,就可以避免一场灾难。虽然这很不道德,但是情势所逼,也是没有办法。
垂眸想了想,燕南风觉得落的话很对,只是这墓要去哪里找?
好像早就知道南风的疑虑,落先开口说道:“在皇陵里。”
冥樾和燕南风对视一眼,对于落的聪颖,他们实在是佩服。
“好,等我的好消息。”燕南风狠狠地咬着鸡腿说着。
夜籁无语,四下寂静地只剩下风声喃语。冥樾坐在桌前写着请帖,希望能够请来一些武林德高望重之辈,让他们放弃此次武林大会。
而落因为与江湖中人不熟,百无聊赖,静下心坐在一旁,替他磨墨,时不时还看一眼冥樾写的请帖。
崆峒,少林,武当……一大群的人,落望着那些名字不住地皱眉,天知道冥樾怎么把这么多人的名字记住的。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莫不是南风回来了,落抬起头来,却没想是璃落。
“璃落,你有事吗?”落对于这个假璃落一直都心存戒备,虽然但现在为止,她还没做出什么危害到他们的举动,但难保有一天会遭到此人的暗算。
璃落眨了一下眼,因为小跑,她的脸庞红扑扑的,温润的灯火照着,有种迷人的风韵。
她整理着呼吸,走上前,眉眼间依旧带着惊慌之色:“落儿,这个是刚刚有人用箭射到外面门上的。我刚好路过,差点就被射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觉得胆战心惊。
有这事,落站起身,接过璃落手中的信,还未打开,便扫了她一眼随口说着:“上面写什么了?”
“没写……哦,我吓坏了,还没看呢?”不知为何,璃落觉得那双血瞳仿佛能够看到人心底,心头袭过一丝慌乱。
“是吗?”落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展开,却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将它团成一团说着:“睿王的小把戏。”
“我父王?”璃落看了一眼奇怪地问着。这上面写了一堆废话,襄落怎么判断是宫主写的呢?
落侧头看向她,瞳孔微缩,眼底一道精光:“你难道不认识你父王的字吗?”
“这。”璃落被她盯得兀自心惊,不由退后了一步。
“怎么了,璃落?”落故意问道。
璃落擦了一下额头沁出的冷汗,说着:“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那好,你早点歇着。”落笑得一脸无害,然而紧紧攥着纸团的手却是冰凉的。
看着璃落走出去,也确定了没有人在外面,落突然泄气,一下子坐了下来。
“是秸儿对吗?”一直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冥樾突然开口。能让落有这么大反应的,除了秸儿没有别人。
落的沉默验证了冥樾的猜想,冥樾问着:“他写了些什么?怎么这个假璃落没看出来?”、落眸光合起,深邃地不见底,淡淡说道:“秸儿说,他现在在皇宫里。”
“皇宫?”冥樾皱眉:“他怎么进的皇宫?”
落摇摇头:“不知道,他只是说皇上已经知道璃月天所做的事情了,十分震怒,要借此次武林大会除去睿王。”
“而且,皇上一直都忌惮睿王功高过主,所以皇上一定站在我们这边。北斗宫很快就会被灭掉。”落说着,冷清的目光里透着哀伤,灯光透进她琉璃般的血瞳里,裂开不一样的花火。
冥樾高兴地说着:“这么说我们就有了强大的力量来对付璃月清了,太好了。”
一直发愁,仅凭莫沉楼的人无法与睿王的军队相抗衡,如今有了皇上的帮忙,铲除北斗宫真的是有望了。
落却并不乐观,眉头紧蹙,依旧一副清冷锁愁的样子。
“怎么了?你好像并不高兴?”冥樾搂过她,问着。
落微微咬唇,呼吸了一口空气,眼神投向远处:“我在想秸儿是如何进皇宫的?他一个孩子,怎么会混进这深宫内院的。”
“落儿,你忘了秸儿他是宁王的儿子,想必他定是有信物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要找到他父王以前的旧部,亮明身份,再告诉他们宁王一家的灭门惨案。那些旧部就一定会帮秸儿的。”冥樾猜测着。
“会吗?”一朝天子一朝臣,真的还会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吗?落打心里怀疑。
冥樾点点头,坚定地说着:“会的。”
其实冥樾心里也是一点底也没有,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让落安心,落的血瞳绝对不能在发作了。
至于秸儿怎么进的皇宫,也许只有见到秸儿后才会知晓。
眼下只希望南风那里一切顺利。
又过了几日,冥樾发出的请帖还是没有一个人回应,而燕南风那里也没有任何消息,眼看着武林大会就要到了。落着急地直转圈,而冥樾则一脸悠闲地拿着个药钵,认真地捣弄着药材。
“冥樾,那些人怕是不会帮我们了。”落皱着眉坐下。
她算是弄明白了所谓江湖豪杰,英雄义气,全是狗屁,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
“落儿。”冥樾放下手中的药钵,问着那句几乎每天都要说上千遍的话:“现在觉得怎么样?”
恩,落点点头,神色担忧地拉着冥樾的袖子,说着:“你先别忙这个了。还是好好想想我们要如何阻止璃月清,离武林大会只有短短七天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打消报仇的念头?”想起璃月清,艳丽的血瞳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悲悯,他也是可怜之人。
落长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为这一段过往的恩怨付出生命。
“你不想他有事。”冥樾怎会不明白落的心思,淡淡地说着:“万般皆由命,一点不由人。”
璃月清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璃枫的错,是老皇帝的错,也是他自己的错。
因为执念,才会误入歧途,不能自拔。
“我知道。”落无奈地耸着肩,“虽然我常常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可笑的是我却一直都在听天由命。”
“落儿。”
“别安慰我,我怕你又把我弄哭。”落故作轻松地朝冥樾吐着舌头。
冥樾挑了一下眉,这丫头,然后也笑了。
若有你在,人间处处是天堂。落在心里想着。
耳畔一阵风起,落和冥樾眼中同时掠过危险,下一刻,燕南风那张玩世不恭的痞子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我回来了!”燕南风笑着,张开手,浮夸耀眼的明黄色在阳光下更加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