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落淡淡地问着,心里想着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收敛起自己的性子,成熟稳重些。脑海里想象着他稳重的样子,怪异的画面让她打了个冷颤。
当让燕南风自然是不知道落在想什么,只是听了落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委屈,抱怨道:“小落落,我都快累死了,让我先休息一下再问,好不好?”
故意扭动着手腕,“这里好酸呐?”燕南风边说,边挑眉看两人。
落和冥樾对望一眼,默契地坐回石椅上,不再理会燕南风。
“喂,你们两个不想知道璃月天在哪里啊?”燕南风急了。
冥樾捣了几下药,对着落清语道:“你看一般弄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落点点头,示意冥樾让她试试。
望着这两个把自己完全无视的人,燕南风不得不缴械投降,一个鬼医加一个忘生,腹黑中的腹黑,他只能凑上前说着:“好嘛,我说还不成。”
落这才望向他,清冷的目光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着:“坐下来说吧。”
“恩。”燕南风坐下,随意地撩起袖子,像个说书人,极力夸张他在皇陵的遭遇。
“你们不知道,那个皇陵有多大,我为了找璃月天的墓可是花费了人力,物力和财力。”
“结果整个皇陵还都没有璃月天的墓。”燕南风突然高深地扫着眼前两人:“你们猜璃月清把他哥埋哪里了?”
冥樾沉吟了一下:“老皇帝的墓里。”
“你怎么知道?”燕南风倒抽了一口气,这家伙不会是跟踪自己吧。
“若是璃月清直接在皇陵为璃月天立墓,朝廷的人肯定会发现。所以我就断定,璃月清一定是在某个陵墓内做了手脚。一陵两墓是最好的掩饰办法。”冥樾解释着。
燕南风不满地咋呼着:“你都知道还不早说,害我忙了这么久?”太过分了,为了盗那些墓,他可是差点把命都丧在里面。
“你也不亏啊!”落突然开口,瞥着燕南风腰间的玉坠子托着下巴说道:“赚了不少吧?”
勾唇笑着,果然逃不过这两人的法眼,燕南风取下腰间的玉坠子放到桌面上说着:“璃月天的墓里,有数不清的血玉物件,还有金银珠宝等陪葬物,这个只是我辛劳的报酬而已。”
“莫沉楼从不做没有报酬的生意。”燕南风摸着玉坠子轻轻说道。
落笑了,她可不会相信燕南风只拿了这么一件小玩意,怕是把整个墓都搬空了吧。看来这以后莫沉楼在江湖就更了不得了。琉璃般通透的血瞳里晕染出一片光华,自己和冥樾能有这样的朋友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冥樾问道:“遗体呢?”
“璃月天的遗体冰在千年寒冰之上,居然完好如初。我怕破坏了遗体,便连通寒冰一起带回来了。”千年寒冰可是个好东西,燕南风盘算着在事情结束后,一定要把这东西弄回莫沉楼。
千年寒冰,一直都是耳闻从未亲眼见过,冥樾的兴趣被挑起了,拉起落,对着燕南风说道:“带我们去看看。”
落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指着眼前比普通马车大了好几倍的加大马车,手指微动,不确定地说着:“那个冰棺放在这个里面了?”
她希望燕南风说不,因为这么大的马车,肯定会惊动很多人,要是消息传到璃月清的耳朵里,那么他们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惜的是,燕南风很认真地点着头说着:“是啊。就放这个里面了。”
“什么?”落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平时招摇也就算了,这种需要谨慎对待的事,还这么没大脑。她一度认为现在只能期盼璃月清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只是身后的冥樾突然说了一句话:“南风,你拿自己的马车装冰棺,该不会是想把冰棺弄会莫沉楼吧?”狭长的眼睛眯起,用一种透彻的目光直视着燕南风,左眼下的泪痣闪闪动人。
“居然被你猜到了。”燕南风大方地承认着:“这么好的东西,放在地下多浪费,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我对宝贝的热爱之心。”
明明是强词夺理,他却说得义正言辞,果然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呼——”落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这马车原来是燕南风的出行之车。果然——和他很配。
她上前几步,独自跨上马车,掀起帘子。千年寒冰释放的寒气紧紧笼住了她,明明是透彻骨髓的凉意,她却没有丝毫的不适。
冥樾和燕南风紧随其后,不过两人一上车便不由自主地环住了胳膊,好冷。
“双生竟是这般相像。”落静静地望着冰棺里的人感叹地说着。璃月天,璃月清果真是一貌两人,不像她和襄宁欣就只有五六分相像。
冥樾仔细地看着也如是说道:“不错,真的很像。难怪璃月清可以冒充璃月天那么久却不被人揭穿。”
“仅是相像,一个人就能伪装成另一个人了吗?”落突然反问。她想起了璃月清说的他和他本为一人,心生悲哀。
璃月清能够滴水不漏地假装了这么多年的璃月天,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深刻的兄弟情义。
深邃的眸子一暗,冥樾听明白了落的弦外之音,他不可否认璃月清与他哥哥之间那种天生的羁绊,只是为了这羁绊要让这么多人丧命,一点都不值得。
“不管怎样,我们手里有了可以和璃月清谈判的筹码了。”燕南风打破了这僵硬的氛围。
恩。冥樾和落同时点头,对于七日后的大会,他们终于有了点信心。
眼下还差的就是笼络武林人士,以防到时候出现混乱的状况。
“落儿。你在里面吗?”帘子外传来了璃落的声音。
三人皆是一惊,刚刚居然没有发现有人跟来了。
绝不能让这个假璃落看到这里冰棺。
落想着对策,冥樾却是垂下眼眸,手心翻转,只听得外面传来扑通一声,像是什么摔倒在地。
“飞针点穴。”燕南风朝着冥樾望去:“手法越来越快了。”
冥樾薄唇轻动:“这样就安稳了。”
掀起帘子先跳了下去,优雅地向落伸出手,落扶着也下了马车,看着倒在地上的璃落,冥樾挑眉说着:“她怎么办?”
“送还给璃月清。”落眼神望向远方,浅笑依稀淡淡说来。深眸处烟波淡淼,红色的光影流转却透着说不出的魅惑。
璃月清,落默念着这个名字。前尘往事随着风寸寸浸入她如玉的肌肤,留下冰凉的印记。
这一战,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冥樾望着一脸深思的落,知道她心中所忧,走上前与她齐肩,他缓缓说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这一句话,冥樾说的极坚定,极认真。
落听着,抬眸对着他浅笑片刻,忽而从袖中抽出那把银刀,拔开刀身,寒光一闪,银色跃进血瞳里漾出别样的花火。
冥樾,燕南风皆是惊呼:“落儿(小落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