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白若风让老夫做了城师,掌管白城风水,呵呵,这不是让我们大摇大摆的寻找圣物吗?真不知道等我们找到圣物并带走圣物的那一刻,他白若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真期待啊”
窗户旁的他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低叹,接着又低低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鬼时好奇的问。
“寸日,呵呵,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内涵吗?”
呃。鬼时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明白的他也跟着笑了出来,带着点邪的眼神看着窗户旁的他:“呵呵,想不到你也有这一面。哎,男人啊,食色性也。”
窗户旁的他没有在这一问题纠缠,换了一个话题问:“既然时先生你能看风水,那么能看出圣物在哪儿吗?”
“你别高估老夫。”鬼时站了起来,走到不远的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然后才说话:“老夫的风水术不是万能,否则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收集了十三圣物。但也不用灰心,现在我们确定了圣物就在这白城,且老夫又掌管白城风水,寻找到圣物是迟早的事。”
“嗯。”他嗯了一声,不在说话。
鬼时望着他的背影,好奇的走了过去,问:“五年了,五年来老夫虽知道你不惧怕阳光,可今日那白若风化出‘天阳火’打在老夫肩上,却对老夫造不成半点伤害,那个时候老夫真有一种.…是人类的错觉。这着实令老夫费解,费解你是如何让老夫不受伤?”
此言一出,他微微侧头看向鬼时,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下意识抬起了左手,目光看向手掌:“因为它。”
鬼时也将目光移向他的左掌,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只白皙的手掌,不过他没有疑惑,瞬间就会意了过来是怎么回事,点头说:“晨蝗,晨蝗真是一个好助手,这几年多亏了它。”说话间又看向他,语重心长的说:“在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你的身份无疑不是最大。你有想过,你是第几代血族吗?”
“呵,重要吗?”他苦涩地一笑。
“老夫想……什么声音?”
琴声
琴声,如柔顺的夜风吹进人心。
琴声委婉连绵,悠扬悦耳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悠然旋绕,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音,载着人的心灵驶回尘封的记忆,寻找精神的玫瑰。
风萧萧,夜漫漫
月光窗下,她黑发如瀑,倾城绝颜似冰又似霜,一把古琴,一个人,纤细十指谱写半生荏苒,化作指尖流沙,且看世间多少繁华,似牵乱了人心,似倾诉那已诀别的诀别。
谱一宿天涯,长了守候,消了年华
一杯月光盈牵挂,琴声幽幽未停歇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凡世,弹指红颜,刹那芳华;与其天涯思君,不若两忘红尘……
琴似情,苦涩伴风凉,流入他心似感召,默立月下,默听那曲天涯一思。
她在思念?她在诀别?
思谁?又诀别谁?
眼似浮沉随风逝,岁月如片似漫影,山河为她踏遍,回忆被酿成遥远,任凭风雨穿梭岁月,流连人间。今生,凡尘几度错踏,光阴一刹那,最初与最终,只是咫尺与天涯。
“素素,素素……”
夜色下,熟悉地声音让她的琴声停止,她知道是谁在门外,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衣,朝门口走去,打开门,正是她父亲白若风。看着父亲站在门口,问:“爸,有什么事吗?”
“素素啊,这深夜你抚什么琴?以前抚一抚也就算了,现在不一样了,马上就大喜,而且又来客人了,你这样深夜抚琴,人家怎么睡觉?”白若风说的客人,指的是今日请来的寸先生。
“我知道了。”白素素轻声回答。
“知道就好。”白若风点了点头。
“如果没其它事,我要睡觉了。”白素素说完就退了一步,打算关门。
“等等,爸爸还有一件事和你说。”
“什么事?”
门口的白素素和白若风两父女在交谈,而屋内却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门口的视线被一道屏风遮挡,所以看不见屋里。屋里的那个黑影渐渐显示出一个人形,他穿着柔美且磅礴大气的长袍风衣,带着连袍帽檐。
他站在屋子里,一双目光缓缓的转动,依依将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尽收眼底,这房间的装饰风格以及色彩配搭都颇具古风韵味,只是在屋里多了现代化的梳妆台,电脑。心里在说:这就是她的房间吗?
轻轻移动脚步来到窗前,看着脚前那张低矮的长案,准确的说是长案上的那把古琴,轻轻的蹲下身子,从宽大袖口里面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那古琴,他不敢碰琴弦,害怕一碰就会发出声响。心里轻轻的在说:变了,她变了…
轻轻的起身,在屋里随意转了一圈,却在那梳妆台前驻住了脚,他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在也移不开,这样东西好熟悉,勾起了那遥远的记忆:荒山老林,他和她一起在山谷河边,他花了一宿做了一件礼物给她当做赔罪之物…木梳,一把黄杨木梳。
木梳在,记忆在,却已物是人非……他轻轻将梳妆台面上的木梳拿在手中,目光看着梳齿上粘连弯曲的那几丝黑发,轻轻用手指一根一根将它们抽离,在抽离中,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面容白皙俊美,却不带任何表情,就如荒山孤石一般。他在问:这就是我吗?
“好了素素,你休息吧。”
“嗯。爸,你也早点休息……”
听着这声音,他放下木梳,如鬼一样悄无声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留丝毫痕迹。白素素关好门,绕过屏风回到了房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一声轻叹,走到哪低矮的长案前,将古琴收放好抱着走向了一边。可是当路过梳妆台前时,她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不对劲,不由停下了脚步,侧头朝梳妆台看去。
就是这一看,她细长的双眉瞬间向中间收拢,第一时间走到梳妆台前,目光死死盯着那把黄杨木梳,她明明记得这把木梳是放在左边,且上面还有自己的几丝头发……可是现在,现在这把木梳却放在了右边,上面的那几丝头发也消失不见:这怎么回事?
目光朝屋子里快速环扫一圈,最后在脚前的地板上发现了那消失的几丝黑色发丝,正在地上静躺着。心中嘀咕:“发怎么会自己从梳上掉落?难道是干妈来过?还是丫鬟来过?不,不,不,不可能,他们都知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踏进我屋。不是他们,会是谁进来?还动这梳?……难道……”
想到这里,她白素素心不禁一跳,双眸也大了一分且充满了说不出的震惊与一抹潜藏的诀思,甚至抱着琴的手都在轻微的颤……她知道了,她知道是他,他来过,只有他才会无声无息的来,只有他才会动这梳…
她震撼着,心灵如滔天巨浪在翻腾,却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只有目光在轻缓的转动,想要在屋子里寻找出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轻的闭上眼,强制镇定着她的心,可如何镇定都无法摆脱那在轻颤着的手…
五年,五年来第一次感觉她还有心跳,原来她还会痛,还记得那忘不掉抹不去却已深埋的记忆,一滴泪滑出了她的眼,如一条透明的水蛇缓缓流过她被五年岁月掩埋的芳华……咬着牙抱着琴默默地一步一步走向一边的琴架,可琴放入琴架的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耸抖起了她的肩,更泛滥出了绝美的流星,双手更是死死抓着已放入琴架的琴……
听,是谁在唱,是谁在唱那亘古不老的歌?
情心乱,声涩哑,又是谁掀开那尘封的记忆?
无声的屋子很静很静,死一般的寂静……却有东西在动。她分明看见了影子在脚下的地板上一点一点被拉长……影子越长,她心越跳……影子越近,她越乱……
“别…”她含着眼泪咬着牙阻止影子的继续拉长靠拢:“…别过来……”
影子不动了,距离她的影子只有手掌宽的距离不动了,可以说是嘎然而止。
她耸抖着双肩就那么站着,背对那影子站着,影子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似乎那只是影子,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
手掌宽的距离阻隔着他与她。
那就是鸿沟
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慢慢的,影子在退,一点一点消失在她视线……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逐渐退去的影子,心越来越痛,痛得鲜血淋漓……影子最后如一条蛇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