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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母子西行(1)

饿死人的公共食堂解散了。王大嫂端着一碗白面条从家里走出来,站在大街中间津津有味地吃着。桂芝闻香走出家门:“小锅饭吃得都恁香,你站在大街上馋大伙儿。”王大嫂一边用筷子把碗里的细长的白面条挑起老高,一边笑着说:“杠杠家的,你看我这一碗面条比大食堂十个碗里的面条多不多?”桂芝笑得合不拢嘴:“多多了。”王大嫂一边吃面条一边骂:“日他娘,公共食堂要是再不解散,老娘我准得饿死。”

桂芝惊恐地四下瞅一瞅:“王大嫂,你可不敢乱说。”王大嫂一只手端着面条碗,一只手使劲地拍一下大腿:“你是怕程亮那个小子听见我说的话?他吹不了我脚底上的灰。天晌午了,你家老的老,小的小,还有杠杠这个大草包肚子,一大锅饭,你不赶紧做,却站大街和我撇旱船。”(豫北农民把聊天叫撇旱船。)桂芝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家里饭都做好了。我今儿高兴,和你说说话。不只解散了大食堂,你听没听说,北京的刘少奇主席下达了命令,叫啥子中央红头文件,叫三自一包啥子的。以后啊,大块的田是生产队的,小块和渠埂上的草荒地三分二分的可以分给咱们各家各户耕种。整日整晌在大田里干活,夜里和下了工就在自己分的自留地里张罗,虽说有点儿使得慌,可是小片荒地打下的粮食归个人,你说这多好。”王大嫂吃完碗里的白面条,还在吧唧着嘴唇:“真要是那样,我就能一天三顿吃稠糊糊的白面条啦,过年的馍也能吃过破五。口袋里的零钱给俺那老闺女秀秀扯一件花裤子穿。你家杠杠咋还没有下工?以往天天晌午我都在大街上看见他扛着铁锨,提着箩筐,裤腿卷过两膝盖从大田里回家来,今儿咋没见着他?”

桂芝说:“我也是来街上迎迎他,可能在大田里下了工,又去自留地里刨尖根了。”(尖根是一种扎在土地深处的白色的草,彻底挖净一根很费力气,它是庄稼的天敌,大量吸收土地里的营养和水分。这种草大都长在土质较差的田地里。)王大嫂笑着说:“看你两口亲哩,杠杠从自留地里回来也不是不认家门,你还用出来迎他?”桂芝大咧咧地笑着说:“你没听人家说,天上下雨地上流,亲人就是小两口,白天吃的一锅饭,夜里……我不说了,你都知道。”王大嫂说:“不就是枕一个枕头嘛。” 程明和大肚子媳妇天秀站在门楼底下。天秀笑着瞪一眼程明:“你都五十三岁老龟孙了,种子还恁管用,一年一个我都快累死了,夜里你折腾我,白天孩子们搅缠。我这小牛小马小驴小羊小猪五个了,一群娃儿都满地跑了,这肚子又搞大了。”程明笑着说:“咱俩虽然累一点,可是见年粮食吃不完,小孩子们也不用去地里干活。你看杠杠家四个大人一个孩子,年年分的粮食不够吃,四个劳力,天天在大田里劳动。杠杠和桂芝干重活,他爷爷在队里养猪,见天闻那臭死人的猪屎猪尿味儿,他奶奶阴天下雨还得去菜园地拔草,也不给她记工分,说是对她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劳动改造富农婆,年年春荒大日头,他们家粮食就断顿了。桂芝年年去信阳集上买红薯干,回来家清水煮煮吃。你不知道,红薯干这东西吃多了,胃酸,胃酸的人容易放屁,那种屁放得咚咚响像擂鼓似的,比一般吃粮食的人放的屁要臭好几倍,而且臭味里夹着刺鼻的酸味。”

天秀说:“你别一直说杠杠,道桂芝。反正我肚里这个娃生下来,以后夜里咱俩分床。”程明眼睛瞪得像铃铛:“你敢!”天秀说:“你敢再弄我?我把你那驴球剪下来喂狗,反正从今夜开始我的枕头底下放一把磨得锃亮飞快的剪刀!”程明吓软了,他由恐吓变为规劝:“你别犯傻了,现在是人六劳四分粮食,咱家娃儿一大群,三个娃儿吃一顿饭也没有一个杠杠吃得多,所以说,咱家粮食吃不完,你是大功臣。”程明说的是实话,天秀见程明又给她戴起七尺半的高帽子(豫北农民把夸奖说成戴高帽子),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这人六劳四分粮食是有点儿不公平,干活的劳力分粮食少,不干活的娃娃们反而分粮食多。”

程明瞪她一眼:“小牛他娘,你今儿个是吃错药了,还是喝迷魂汤了,要不就是脑子里进水了。你这话可是胳膊肘向外扭。”天秀说:“我这不就是对你说说大实话吗?对桂芝和王大嫂那些孩少的娘们我也只能说养孩多累死人,别的我不会说的。”程明看着站在大街上的王大嫂,咬牙切齿地骂:“天秀,你看那个老婆娘仗着是贫下中农,都不把咱程亮放在眼里,说话横着呢。”天秀说:“她再横也跳不出咱程亮的手心。我倒是有点儿可怜桂芝,她娘家是贫农,又是她娘最娇的小闺女,咋会嫁给杠杠这种富农家庭?”程明说:“她既然嫁进富农窝,就是富农婆,你说话可要站稳阶级立场!”杠杠扛着头走进东厢房里,把头靠在门旮旯,顾不得擦净头上脸上的泥土,端起案板上放着的一大碗稠面条狼吞虎咽。从街上走进来的桂芝拿着毛巾擦着他衣裤上的泥土,说:“我和王大嫂在街上迎你半晌了,日头影儿都歪了,你咋才回来?看把你饥的,恨不能连碗都吃进肚里,饿死鬼托生的。二分渠埂地里尖根刨完了?”杠杠一边呼噜着汤面条一边说:“一根不留!”忽然,他两人听见程亮在大街上吆喝:“广大社员注意了,吃过中午饭都去大队院子里集合听公社书记传达中央文件精神,有不参加者按现行反革命分子论处!”桂芝说:“杠杠,前几天刚传达过刘少奇主席的命令咋又来个中央文件,我估计这次的中央文件是要把大块的好地分给社员们自己种,自己收打粮食,自己吃饱穿暖。毛主席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杠杠斜她一眼:“你斗大字不认一个,懂得不少。”桂芝说:“俺娘家爹是中学教师,你忘了?”杠杠说:“我听程亮那狼嚎一样的吆喝,心里直发毛。”大队散会后,东厢房里。床上边,杠杠与桂芝搂着痛哭。杠杠说:“早知道政策像个万花筒,我才不去刨那二分地的尖根哩,把我骨头架都累散了,这可怪不赖,又把‘资本主义’收回去了。”桂芝哽咽着:“听说刘主席也受批判了,他是日夜操劳为咱农民能吃饱饭的好主席啊!”杠杠说:“在咱们中国,为国为民的君臣都没好下场,古代比干掏心岳飞被杀,我看过不少的古装旧戏,哪个朝代的忠臣奸臣我都知道他们。”桂芝说:“你这一肚子文化被富农成分压得使不出来,可惜呀!”杠杠说:“我的文化使不出来是小事,以后咱们又要饿肚子,才是大事!”桂芝自我安慰:“天塌砸大家,饿肚子也不是咱一家,过一天少两晌吧。”杠杠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瞟一眼桂芝,他说:“今上午我在地里刨尖根,程亮那个龟孙走到我身边,他咧咧嘴说我那东西不中,要不咱咋没有亲生儿子要个外人的孩子。我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说:‘程亮,让你妹妹跟我睡两夜,我准能把她肚子搞大。’他的脸一红一红地走了。”

桂芝说:“当初让狗剩来咱家给你我当儿子是你同意的,这会儿你又放这闲屁不是晚了。就你那没材料样,脑子里除了有一点死文化,一分钱不会挣,哪个女人也不会搭理你,就我这瞎了眼的摸错门嫁给你,你还守着家花想野花。”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他举起拐杖欲打杠杠。说时迟那时快,桂芝伸手抓住拐杖:“爹,他也是听了坏人的挑唆,一时昏了头,满嘴喷粪!”爷爷说:“马上又要饿肚子啦,你小子还说有没有亲生儿子,我这个胡子一大把的老人红口白牙给你俩说,狗剩就是我的亲孙子。杠杠,不是爹数落你,你样样都好,就是耳朵根子软,自己没有主心骨。以后你再说那些少盐没油的淡话惹桂芝生气,我立马去死!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你胡诌,气得我恨不能活剥了你。小片荒地队里又收回去了。我和你妈老了,精气神儿一天不如一天了。桂芝是个妇道人家,狗剩还是个耍尿泥的孩子,你是这家的顶梁柱,一家人是死是活可就看你杠杠的领家本事了。”杠杠被爹和桂芝一阵急风暴雨般的数落,垂头丧气地上床蒙头睡觉。半夜。他饥得心里发慌,气喘吁吁。桂芝点亮灯,在炉上烧了一碗开水,往开水碗里放了一点醋,说:“我知道你饥得抓心挠肺,喝碗酸水会好一些。”杠杠端起碗,咕咕咚咚地把醋水喝进肚里,才勉强睡到天明,他穿衣下床,看着饥得脸色焦黄的桂芝,说:“桂芝,一会儿你也烧一碗醋水喝。”

桂芝流着无声的泪:“这过的真是刀尖上的日子啊。”杠杠忽然好像在阴天里看见了一丝阳光,说:“夜儿个我听天秀说她娘家兄弟去宁夏找到了工作。那里地广人稀,每个月除吃除喝除吸烟,净挣五十二块五毛。”桂芝看看他:“天秀那管撂不管接的话你也信?就算她说的是真话,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你可想好。”

杠杠说:“在家都快饿死了,还千日好?男子汉大丈夫,我非去西域闯一闯不中。”桂芝喘息着说:“我这心里也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让你走我不舍得,留你在家,又怕你挨饥。”杠杠说:“我到西域后要是站住脚跟,挣住钱,立马给你寄回来。”桂芝说:“还是在家的男人比出去的男人多。就是饿死咱们也死在一堆。”杠杠说:“狗儿他妈,树挪死人挪活,三里五村去西方谋生的汉子们都有了工作。我在家里一天累死累活挣九个工分才值一毛八分钱。养活不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这心里像棍捣的一样,有时候我就想头碰墙去死!”桂芝见他去意已决,而且他在家也的确是活受罪,她擦擦脸上的泪珠,掀开旧木箱的盖子,整理几件单衣夹袄和一双崭新的布鞋包在一个蓝格粗布包袱里,又给熟睡的狗剩掖一掖肩膀旁边的被角,低声说:“我送你到县城汽车站。”

五个月后一个傍晚。东王村的李二嫂笑眯眯地走进东厢房里。桂芝正在厨房烧锅熬粥,她看见娘家人,又是狗剩的亲妈,高兴地说:“二嫂来了。俺家里米干面净,这仅有的一碗红薯面拌树叶煮的一锅粥,你凑合着吃两碗。”说着从锅里盛了一碗树叶粥递给李二嫂。李二嫂一边喝粥,一边喜上眉梢地说:“妹子,老辈人传下的话,穷不到梢,富不到根,以后哇,你就能吃上花卷馍了,咱不说吃白馍,花卷馍还是能吃到嘴的。”桂芝心里窝着火,话语明显沉重了:“二嫂,你今天走十几里路来我家,净说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话,啥花卷馍白馍的,连个窝窝头的皮也吃不到嘴。你是故意馋你妹子来了。”李二嫂问:“你今早上没有听见你家门口树上喜鹊叫?”桂芝说:“俺家门口树上没有喜鹊,净是乌鸦。”

李二嫂一点也不怪罪她的冰言冷语:“杠杠在家的时候,只会下死力气给生产队当牛做马,想不到他出去半年不到,长出息了长能耐了。”桂芝急了:“嫂,你有话直说,别跑马占地——兜那么大的圈子。”李二嫂还是笑容可掬地看着桂芝,她把喝完粥的碗放在桌子上边。桂芝说:“二嫂,我再给你舀一碗。”“饱了,不喝了。”桂芝眨巴眼睛,问:“二嫂,杠杠给你来信了?”李二嫂摇摇头,她从口袋里掏出八张五元币放在桂芝的手里:“夜儿个喝汤的时候(豫北农民把吃晚饭叫喝汤),邮递员送来四十块钱,是杠杠邮来的。”桂芝看着手里新崭崭的四十块钱,高兴得直颤抖,脸上还是平日里的表情,只是浑浊的眸子里盈着不知是喜悦还是伤心的泪珠:“这个直筒子,长心眼了,他知道俺家成分高,钱寄六圣庄怕程亮那龟孙扣了,就寄东王村了。”她递给李二嫂一张五元钱:“快装口袋里,他爷奶在西屋看不见。”李二嫂急忙把五元钱装入口袋里,嘻嘻低语:“做闺女的啥时候都向着娘家人。狗剩还听话吧?”

桂芝说:“男孩子不淘气就该生病了。不过俺狗儿小心眼可灵透,五岁的孩子就知道心疼我这个妈了。”李二嫂说:“这我就放心了,你抓屎抓尿不会白养他,我走了。”桂芝说:“他一会儿就放学了,你不看看他?”李二嫂撇撇嘴:“我看他弄啥,他是你的儿子,我这个当妗子的远了一层哩。”桂芝凄楚地说:“二嫂,你不让我给孩子说透,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你是他的亲妈。”李二嫂揉一揉眼睛:“妹子,你敢在狗儿面前捅破这张窗户纸,我与你断亲!”桂芝抽泣着说:“二嫂,你何尝不想狗儿叫你一声妈,都是为了我呀。”李二嫂说:“咱姑嫂谁跟谁呀。我走了。”桂芝送她到院门口,低声问:“二嫂,杠杠在西边啥地方做事,有没有信来?”李二嫂四下瞅瞅,也低声说:“邮递员把钱给了我,他让我在画着绿道道的纸上签了名,把我签名的绿纸装入皮包里,骑上自行车走了。我忘记看寄钱单上写的啥地址了。也没有信。”李二嫂走出院门,走出六圣庄,她一步一回头地向前走去,泪珠流湿了脸颊,哭着说:“狗儿,妈真想抱抱你,让你叫我一声妈呀。”

桂芝从院门口走进东厢房里,坐在椅子上边,手指头捏着口袋里脆脆响的七张五元票,耳边又响起了杠杠的声音:“狗儿他妈,树挪死,人挪活……三里五村去西域谋生的男人们都有了正式工作……”她自言自语:“俺杠杠去大地方闯一闯,真长本事了,我要是个男人,也去西边找工作挣大钱。”两个月后的一天,西王村的李奶奶颤巍巍地走进屋里。她高兴得脸上一条条皱纹也舒展了:“杠杠家的。昨个夜里你做梦没有?”桂芝急忙扶她坐在椅子上边:“姨,您老恁大岁数了,家里有啥事需要我去弄,托个人捎话过来,我立马就去你家料理,还用您这细腿小脚踩高跷似的走几里路?”李奶奶高兴地说:“你婆婆是我的亲姐姐,一则呢,我想来看看我姐;二则呢,”她又看一看桂芝,“昨夜里你肯定做梦了,梦见一片清水。”桂芝说:“姨,我没有做看见清水的梦。”

李奶奶说:“水是财呀。”她从口袋里掏出八张五元币和一封信放在桂芝的手里边,说:“杠杠把钱和信寄到我家了。我去西屋去跟你婆婆说几句体己话,好几个月我没有见到我的老姐了。”翌晨。东厢房里,狗剩还在床上静静地睡觉。爷爷坐在破罗圈椅子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管,烟管中间吊着一个黑色的烟布袋晃晃悠悠。奶奶一会儿挤着一会儿睁开两只昏花流泪的眼睛爱怜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儿媳妇桂芝,说:“狗儿他娘,昨晚你老姨给我说杠杠寄钱来了,你扯件新衣裳穿,自从你进到这门里,杠杠也没有给你买一件花衣裳。”桂芝忍着悲,笑着说:“妈,我天天在泥里土里忙,有新衣裳也穿不出样子。再说了,我也不好打扮。”老太婆坐的马扎老是叽叽响。桂芝看着熟睡的狗剩消瘦的小脸蛋,她想到孩儿天天挨饿,但是,懂事的孩子知道妈妈没有钱,从来不问妈妈要东西吃,他只是咬着牙忍着大人也难忍的饥,她心里说,孩子跟着我受苦了。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七十五块钱放在桌子上边,忍着说:“儿媳妇,太阳都照到屋窗了,你咋不叫醒狗剩让他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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