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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替罪羔羊进京

在边境的这座驿站住了几天,西梁朝廷派来一个客曹尚书带来一些官兵,说是要接我进京,临行前那位叫居缇的驿丞递给我一封信,说是他有位好友在宫里做太医丞,如若我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

我很感谢居缇能如此对我,毕竟我和他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谢过了居缇便带着春桃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西梁的都城被称为阴烛,这也是狄戎人崇拜的神明的名字,一头人面蛇身的怪物。西梁原本是狄戎人建立的国家,随着不断的吞并我们大周和周边一些国家的国土,西梁渐渐强大起来,但西梁人的血统也开始融进了其他不同民族的血,大周,西蜀的汉人,北方的羯人,还有少数南方的蛮族,就连西梁的王族独孤氏也都是半狄戎人半汉人,这些都是我以前陪华清公主上课时听太傅讲的。

走进阴烛城,城内的景象与我们大周的都城蓟城很不一样,那里许多人的头发都是褐色或是黄色的,眼睛也都有蓝有绿,皮肤很白,很红润,也许这就是狄戎人的长相吧,和以前在宫里见到的那几个西域舞姬还是很像的。

我们的队伍在一所很大的宅子前停了下来,那是西梁的迎宾馆,听那个客曹尚书说,我们需得在这里住上几天,等宫里选好了黄道吉日,便会派人来接我入宫完婚。

反正我也不要嫁给那个老皇帝,住在这里倒好,如果能在我没进宫之前就把陛下救出来的话,兴许我就能脱身回国了。

这所迎宾馆虽然比不上碧云宫里的华丽,但比起我们一路所住的简陋驿站要好了许多。我们住下后,宫里来了不少黄门,说是怕我住的不习惯给我添置了不少日常器具和首饰,还来了几个宫女给我量了尺寸,说是要给我做衣服。

在迎宾馆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反倒少了几份清静。

陆澄海对救皇帝的事看的很重,在迎宾馆的这几天里他几乎天天在外面兜,四处打探皇帝的下落,可惜始终没有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眼看着大婚之日就将临近,我感到自己越发烦躁起来。

早上春桃端着一盆水进来要我洗脸,我毛手毛脚的要去接那盆水,谁知拿到铜盆转身的时候脚被边上的椅子绊了一下,铜盆掉在了地上,水撒了一地,即便是在碧云宫我也没犯过这样的错误,我现在这是怎么了,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地的水。

春桃没有责怪我的冒失,反而更关心我的衣服有没有湿,身上有没有受伤,也许这就是当主人的好处吧,但反而让我感到异常压抑,我需要出去让自己喘口气。

我走到厢房外的走廊上,此时正好看见陆澄海换了便装带了几个手下准备出门。

“澄海……都尉大人,请留步。”我朝陆澄海那里大喊,不过差点说错了话。

陆澄海见我在喊他,就和身边那几个手下交代了几句,要他们在那里等着,自己则朝我走了过来。

“微臣参见华清公主,请问公主找微臣何事?”陆澄海走到我面前抱拳道。

我咬了咬嘴唇低着头看着别处说:“都尉大人外出能带上我吗?就这一次?”

陆澄海想了想轻声说:“到了这里,你还没出去过吧,好吧,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谢谢你,都尉大人。”陆澄海的话让我的心情好了一点,于是我第一次走到了阴烛城的街头。

比起那次跟着公主出走,这次出来要从容了许多,大街上车水马龙很热闹,看着街上那些小贩贩卖的各色物件,杂耍卖艺的人新奇的表演,我好奇万分,几乎看到什么我都会靠近看个究竟,毕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街上这么自由的闲逛了,陆澄海也没约束我什么,只是在我身后默默的看着我,而他的那些手下已经被他打发走,去打探消息了。

“澄海哥,你看……”拿起地摊上一个绿色的琉璃瓶,正准备转身给陆澄海看,可不知怎么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手上的琉璃瓶差点没拿稳,我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高个子酒鬼摇摇晃晃的向我倒了过来,嘴里一股浓烈的酒味熏的我想吐。陆澄海见状立刻抓住我的一个臂弯把我拉了出来。这时一个体态丰盈,打扮的很妖艳的狄戎女子走到了那个酒鬼身边,扶起那个摇摇欲坠的酒鬼,操着一口很流利但又很甜很腻的官话说:“哎呀,我说殿下啊,叫你别喝这么多的吧,现在你看看,连路都走不稳了,走,让古丽送你回家。”

什么,这个醉鬼是个王族,这让我有点吃惊,我好奇的朝那个酒鬼看去,只见那个酒鬼长着淡棕色的大眼睛,皮肤白皙,脸蛋轮廓分明,模样还算不错,不过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颓废样子怎么也不会让人把他,大梁的王族联系在一起的。

那个叫古丽的狄戎女人费力的扶着醉鬼正要离开,突然不知哪里蹿出一个打扮很富态的小胡子男人,跪在了两人面前举起双手央求道:“古丽,我美丽的古丽,请你跟我走吧,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身一世的。”

这算什么,当众求爱吗?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跪在一个女人和一个醉鬼面前,我都替他害臊。

“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是对你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吗?”古丽没好气的说。

“古丽,我的好古丽,请不要对我如此残忍,我不能没有你啊。”那人说着干脆跪着近到那个古丽的脚边,抓起那个古丽白皙纤长的左手就放到嘴边猛亲,样子猥琐至极。

古丽见状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大喊:“你疯啦,可足浑杰。”

旁观的人越来越多,多半都在冷眼旁观,或是偷偷讥笑,没人上去替那个叫古丽的女人解围的,可那个古丽身旁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让她无法自己脱身。

这时跪在地上的男子站了起来,愤怒的指着一旁的酒鬼说:“是不是因为这个人,你才会不理我的。”

“与他人无关!我就是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古丽愤怒的说。

此时一直靠在古丽肩膀上的醉鬼摇了两下,站了起来,指着面前那个男子说:“古丽是我的,我的,你,给我滚!”

那个男子被醉鬼的话激怒了,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上发横道:“好,既然如此,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说完那人把匕首插进了酒鬼的腹部,这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古丽更是大叫着:“殿下”朝酒鬼扑过去。

那男子凶性大发,拔出醉鬼身上的匕首又要朝那个叫古丽的女人身上戳去,见情况紧急,我拉了拉陆澄海的衣袖说:“澄海哥。”

陆澄海会意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迅速朝那个行凶男子跑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看着那男子的匕首已经要戳到那个古丽的胸口了,陆澄海用力撞了那男子一下,把那人撞翻在地。

那人此时已经接近疯狂,撞倒后又爬起来,继续持刀向古丽冲去,陆澄海没有给他继续向前的机会,挡在他面前,双手抓住他两只手的手腕,用力捏住脉门,把那人的双手往下一拗,那人立刻大叫着往地上一摔,痛的蜷缩成一团翻来覆去的滚起来,刀也掉在了地上。

突然间围观的人群中叫好声四起,我也高兴的拍起了手。

“殿下,你醒醒,啊,殿下。”那个醉汉腹部血流如注,古丽用手拼命用手按在醉汉的伤口上,但依然止不住伤口上的血。

陆澄海见状上前封住了醉汉的几处穴道,血止住了。可这满身是血的人,满地的鲜血看的我浑身僵直,头昏脑胀。我怕见到血,它让我又想到了公主失踪那天秋菊满身是血的样子,不知不觉双腿一软就就要往地上摔,不过还好被人托了一把,转头看时拖住我的人正是陆澄海。

“没事吧!”陆澄海问我。

我勉强摇了摇头说:“无碍,只是感到些许乏力而已。”

此时那个古丽走到我面前,而她身后不知几时多出两个男的架住了奄奄一息的醉汉,古丽看了看我说:“这位姑娘也许是累了,舍下就在此处不远,如若二位不嫌弃,可以先到舍下休息片刻,也好让小女子感谢这位英雄的救命之恩。”

陆澄海看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横抱起来,对古丽说:“那么就有劳姑娘了。”

“二位请。”说着,古丽带着陆澄海还有被人扛着的醉汉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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