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失魂症是治好了,只是烦的很,总是缠着我问二哥会不会去救她。我有伤在身不方便说话她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干总是提起那个没心没肺的二哥做什么,反正我是看穿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午吃过午膳,芸妃来碧云宫找我们,还没说上话呢,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立刻就把我给打蒙了。
公主见状要上去和她理论,大喊道:“芸妃,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打我的人啊!你疯了吗?”
但芸妃的样子和以往趾高气昂的模样差距很大,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的怨恨无法发泄一样,眼睛都红红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我和公主都从没见过如此柔弱的芸妃,公主也不好再冲着她大叫下去,只好放缓了声音问:“你怎么了?芸妃?”
听公主这么一问,芸妃哽咽了一下,苦笑道:“你们还好意思问本宫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两个臭丫头干的好事,陛下何以会落得如此田地。”
“父皇,父皇到底怎么了?”公主瞪大了眼睛,急切的问芸妃。
芸妃白了公主一眼,背对着我们叹了口气道:“原本只要你华清公主乖乖的去和亲,下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可你偏不肯,还叫那个陆澄海去唆使那些武将们给陛下上开战的折子,这下倒好,引狼入室,现在整个大周的江山都要成为他镇南王的囊中之物了,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吗?”
听了芸妃所说,回想起以往所做的那些事情,自己的确做错了许多,不过我毕竟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人微言轻,即便我不去和陆澄海说公主不愿和亲的事,陆澄海也会唆使大臣们上奏请陛下出征的,这些事情老奸巨猾的镇南王一定都是筹划好的。
公主此时关心的也不是什么江山社稷,她很不耐烦的问道:“我才不管什么江山不江山的呢,我要知道父皇现在在那里,他现在怎么养了?”
芸妃冷冷的说道:“你父皇现在被囚禁在天宝宫内,只有你和太子照着他的话去做,他就不会为难陛下,这也是镇南王这个老家伙叫我来着的原因,以本宫只见,华清公主还是准备准备,等着嫁给镇南王世子吧。”
“什么!要我嫁给李冲之那个贼胚,我死都不干。”华清公主冲着芸妃大喊着,可芸妃没有再去理会公主,冷冷的转身离开了碧云宫。
公主站在那里大叫大嚷了一会,见我还站在她边上,便抱着我痛哭起来:“夏莲,我该怎么办啊!是不是都怪我太任性了,才惹出那么多事来的啊……”
公主哭的很伤心,但我又不方便开口安慰她,只好拍拍公主的后背,拉着公主的手来到书桌旁,提笔写起字来:“船到桥头自然直,时间还长慢慢想办法。”
这些劝慰人的活原本都是春桃做的,因为春桃年纪大做事稳重,不过现在她们三个都不在了,唯一还呆在公主身旁的我必须把她们三个人的事都做上才是。
公主看到我写的,也就不哭了,呆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呆,接着她便拉住我的手问我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我二哥,让他来救陛下。我气不过,便在纸上写道:“是我二哥害公主被人抓进宫的,公主何必去想这个无情之人。”
可公主跟我说,我二哥本来不是这样的,只因当时他在生公主的气,才会对公主置之不理的,这不怪他。
我从没想到过公主会变的如此通情达理,难道在她和我二哥带着的那段日子里真的改变了她许多。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的确已经找不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了,除了我二哥。所幸我在皇宫里呆着的这十年,并没有白呆,皇宫里上上下下也认识不少人,谁好谁坏也分辨的很清楚。为此我借着替公主拿膳食的机会,把写好宫中情形的纸片封在一只蜡丸里,到御膳房交给了一个经常要出宫采办物资的黄门,要他替我把蜡丸交给我二哥。
办完这件事后,我只好和公主呆在碧云宫里等,等着二哥来救我们,还有太子和皇帝陛下。
公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可二哥那里却始终没有什么回应。那个另人生厌的李冲之倒是来过碧云宫几次,每次来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没等他跨进碧云宫的大门,公主都会拿出一把剑挥舞着把他赶出碧云宫。被赶出碧云宫的李冲之很不甘心,总是会站在碧云宫的高墙外大喊道:“李华清,你就先在这里给本世子凶吧,等到时候我们拜了堂成了亲,看你还能凶到那里去。”
这时站在高墙内的公主就会大喊道:“好啊,李冲之,要是你真敢娶本公主的话,本公主担保让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这就是华清公主和镇南王世子的对话,也许听到的人都会躲在一边偷偷的暗笑,笑这两个人的口没遮拦,可是我却笑不出,我知道公主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定也很痛苦。不过我却帮不了公主,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帮公主脱身。
公主的大婚之日要到了,我二哥依旧没有出现,此时我已经恨透了他了,当然还包括陆澄海。
公主为了大婚之事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好在一旁劝慰,让她为了皇帝陛下和太子,再怎样都要忍下去,但公主还是为自己准备了一把匕首,告诉我要真不行大不了杀了那个李冲之再自行了断,我见公主把事情说得这么决绝,忙劝公主,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千万不要做傻事。
公主出嫁这天太子和皇帝都没出现,除了张灯结彩的喜庆装扮,整个碧云宫依旧十分冷清,倒是芸妃带着自己的一些随从,把公主送出了宫,不过芸妃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也没和我们说上几句话。
婚礼在宫外新造好的公主府里举行,公主上马车前曾对我说她会在去的路上看准机会逃走,要我到时也见机行事。
不过这个机会始终没出现,镇南王派来的人把从皇宫到公主府的整条线路都严防死守住了。
来到公主府门前我搀扶着公主下了马车,抬头正好撞见陆澄海,站在门口帮忙打理公主的婚事,我没有理他,只当没看见,和他擦肩而过。
在公主府的大厅里,公主很不情愿的和世子行了交拜之礼,我始终搀扶着公主,直到把公主送入了新房。可我的心始终悬着,心想公主的火爆脾气一旦发作,那真的是会像大江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