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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一天最后一场是拍我骑着自行车载着许谣在一条有坡度的道上行驶。木木说,你们总不能让我在你们俩前面跑吧?我想想后说,让顺子也骑辆车载着你,你坐在后座上不就行了。可是顺子和木木试了两次都差点儿摔倒。大家纷纷都说那样不行。在一边的徐通过来开口说,有办法了,用我的脚踏三轮车就稳当了。徐通的脚踏三轮车是他用来摆地摊用的,平常不用的时候就搁在他们楼下。我们纷纷感叹徐通摆地摊虽然赚的不多,但这次总算是功德无量了。已经骑回车来的徐通说,别扯淡了,抓紧干吧。又对着木木喊,来,上来,我给你当司机。木木上去后在马扎上坐稳就对着我和许谣喊,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我们招手示意一切准备就绪。木木大声说,好,一切准备,开始!我就一脚蹬地车子便慢慢前行,不过由于速度没有控制好,我和许谣的车竟然很快就冲到了徐通和木木的三轮车前面去了。木木在我们身后就向我大喊,周小涛你个笨蛋,你不会刹一下车吗你?我回头问,这是谁找来的车,怎么连个刹车闸都没有。其他人就在后面哈哈大笑。许谣好像因为刚才车速太快而感到有些害怕。已经换好了一辆车许谣还是反复地问我,这次刹车没问题了吧?我说,放心吧,肯定可以的这次,不信你瞧瞧。说着我就给许谣示范了两下刹车。许谣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你尽量慢点儿,那样他们也好拍镜头。我对着已经坐上车的许谣说,放心吧,你如果还害怕就用手抓紧我就好了。许谣听后没再说话。

木木对着我说,这次我们一定要一次成功。打起精神来。各个地方都查看清楚了没有?我笑着说,这次绝对没问题。一定过。木木又爬上三轮车朝着我喊,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好的话我们就要开始了。我冲着木木喊,开始吧。我感觉到许谣的手抓在我的衣服上抓的特别紧,我低声对许谣说,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许谣在后面低声嗯了一下。木木一声开始我就尽量慢点儿往下面走。木木一边说,好好,就这样走,一边示意我们走到平行位置拍侧面。坡越往下越陡,车子还是慢慢地快了起来。许谣的手抓的也就更紧了。木木也低声对徐通说,你慢点儿。徐通含糊地说,我也想啊,可是……还没等徐通说完话突然从一条小岔路上走出一个人来。徐通心想,糟糕了,忙喊出声说让开让开。木木吓了一跳也来不及拍我们就回过头去看是怎么回事。那人一看也傻了眼,呆呆地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徐通见此就开始骂娘,但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徐通实在没办法把刹车压到最低,车速仍然还是很快。徐通只好一扭车把拐弯儿了。三轮车在车速快的时候急拐弯的后果可想而知。徐通和木木都被摔了下来。好在旁边正好是厚厚的草坪。我和许谣也赶忙下车跑过去将他们俩扶起来。顺子他们也从后面跑过来。木木用手紧紧地抱着摄像机不松开,也不说话就一直躺在那儿。徐通早就自己爬了起来。也赶忙去看木木。我急促地问木木,你怎么样?哪儿疼啊?你可别吓唬我们?木木张张嘴说,机器怎么样?我说,这不是你抱着呢吗?没事!木木一听没事就睁开眼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然后就自己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就摆弄摄像机查看确实没事后才大舒了一口气。木木对着我们说,如果它有什么闪失,我估计也就挂了。所以宁可我死,也不能它亡。我们周围一群人都笑了。而刚才傻站着的那个人也早就没人影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肇事逃逸,估计不算,即使算也没用。都是无牌无证驾驶。

第一天的拍摄就在这样的惊魂中完成了。在我的浪漫词典中,骑车载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在校园里穿行似乎已经是最大的浪漫了。徐通和老张要做东请客,我推辞说,太晚了,都挺累的还是回去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看着老张比上次起色好多了我感到心里也舒服了许多。这次见面我们谁也没提上次蒙小露的事情。老张还是劝我们留下吃饭。顺子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想贿赂我们再给你加段戏吧?这个说一声就行了不必请客了。徐通说,顺子就会瞎扯淡。老张附和着说,顺子嘴什么时候不这么碎了就好了。顺子回应道,如果我不这样了,你们也就不拿我当朋友了。我们都笑,最后也没有留下,一起打车回了学校。

吕晶一天都没有做什么事情,她一直很安静地在旁边看着我们。偶尔也会给我们一些建议。在回去的路上吕晶也只是和许谣说话。木木从担心摔坏摄像机的恐惧中摆脱出来了,又开始大喊大叫。顺子看她的兴奋劲儿就开始和她飚音高。我在一旁跟着赔笑。虽然有些累但似乎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些许的快乐。一路的笑声就在说明着这一切。而我们能有这些就一切都足够了。不知不觉车窗外的夜色也渐渐变得浓厚了。

从那以后的拍摄似乎就容易了许多。吕晶依然还是每次都和我们去师大,就这样一直跟到我们的短暂假期的结束。在师大的拍摄任务结束后我们一起在外面庆祝了一下,徐通和老张也在,不过我们没有让他们请。老张在饭桌上说,你们回去拍,我和徐通也会经常去探班的。我说,有时间你们过去玩儿就是了,还探什么班。老张这个人就是爱搞这些东西。顺子说,探吧,反正咱们组就剰一个待字闺中的女的了。木木一听就站起来说,顺子少臭美,吕晶一句话你也是光棍。吕晶在一旁看着,没说话。顺子说,木木,你真是个无赖。木木笑着回应,在说你自己呢吧?说完就坐下开心地吃起了东西。老张忙说,探班当然不是为了这个,纯粹是同志们的友谊。徐通也说,顺子就该被木木这样的人管着。一说完好像又觉得自己说错了然后看了看吕晶后就不再说话。吕晶是那种特别心细的女生,但我想应该还是不会太在意这些的吧。只是别人的心思你是永远都猜不对的。

开学后几天内我们都没有动手开始拍。许谣那时候很难再抽出一些多余的时间来。而我们也开始上课。其实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来重新开始而已。但那个所谓的时机却像个待嫁的新娘一样怎么等都等不出来。我想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时机。于是我们开始陷入每天上课吃饭可怕的循环当中去了。在那几天里,除了晚上能见到顺子外,其余时间我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懒洋洋地看书晒太阳。一天晚上我问顺子,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顺子回答说,上课,不过不是上英语专业的课而是法律专业的。我也知道顺子是不会那么认真地上英语专业的课的。我就问,陪吕晶?顺子说,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已经决定考法律专业的研究生了。这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问,你这不还是为了吕晶吗!顺子突然有些沉重地说,有些事情还是很难说清楚讲明白。尤其是关于未来的事情。顺子说这些,我就更感到好奇。我又问,怎么?吕晶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高兴的吧?顺子说,吕晶这个人很难懂的。什么事儿都自己放在心里,不像木木心里想什么都说出来。即使不说出来咱们一眼也能瞧个明白。可是吕晶就不一样。相处了这么久我依然不敢说我了解她。我笑了笑说,顺子,你不觉的吕晶和许谣挺像的吗?我和许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我以为我十分了解她。可是现在我总觉得越来越不懂她了。顺子说,她俩确实有点儿像。不过我觉得许谣这次为了拍这个片子为你牺牲了不少。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还能跟着你瞎闹,真的挺不容易的。顺子的话又勾起了我一遍遍说服下去了的愧疚感。我的这份私心会不会耽误了许谣呢?我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自己,但始终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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