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经过的行人并不太注意我们两个在路边行走时的谈话,这也是不值得做的事情,但我觉得却美好无比。我和古晓仪回到茶楼,小武和李楠都诧异地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说,你问她吧。古晓仪就说,这是个秘密。然后我们就回到茶楼后面古晓仪常年住的房间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古晓仪换下衣服就去厨房开始了她的工作。我进去问她需不需要我帮忙,她就把我推了出来,说你就在那里好好看电视吧。我听着古晓仪在厨房里弄出来的乒乒乓乓的动静,胡乱地挑着节目,每个节目都不能持续看超过十分钟。我从电视机旁的抽屉中找出碟片,有很多关于茶道的东西,没有故事片。翻来翻去也没找到想要看的,我走到厨房门口,古晓仪一边忙着手中的活儿一边抬起头来看我一眼,然后说道,又怎么了?我说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你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碟片,实在是无聊,不如我来帮你吧,说着我就往厨房里迈步。古晓仪看我要往里走,马上拿起手中的刀对着我开玩笑说,千万不要再往里走了,如果你还想保全性命的话。我说,你小心点。古晓仪说,我就怕你进来之后我小心不了。我说,好好,我退回去还不行吗?我转身往客厅里走,刚走出去又转回来对着古晓仪说,你可快点啊,我可是有些饿了啊!这么慢让我怎么付钱给你啊,即使我肯付,你好意思收吗?古晓仪笑嘻嘻地说,去你的,快回去歇着吧,马上就来。
我没想到古晓仪能做这么一手好菜,全是鲁菜,色、香、味俱全。光看摆满桌子的这些菜的模样都是一种享受。我夸古晓仪说,没想到,做得还不错。不,不是不错,是非常好!色、香已然俱全了,不过不知道味儿怎么样,应该差不了。古晓仪开着玩笑说,那客官您就尝尝。说着递了一双筷子给我。我笑着接下筷子夹了一块菜伸到古晓仪的嘴旁说道,还是您先尝一口吧,古晓仪不说话,只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我说,吃吧!古晓仪张开嘴将那菜吞进嘴里咀嚼并点着头说,嗯,不错!不错!您尝尝,说完就自己拿了筷子夹了一块鱼肉伸到我的嘴边。我将那块鱼肉吃进嘴里,鱼肉的香气被拿捏得十分到位。吃到嘴里还有一种滑腻的感觉。我感叹了一声!古晓仪问,怎么了,咸了吗?我装着一副很难忍受的样子说道,没法形容了!古晓仪忙边说着,怎么会呢!忙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自己嘴里吃着说道,这不挺好的吗?我说道,我没说不好啊!我刚才感叹自己才疏学浅,找不到好词来形容这美味了。古晓仪微笑着说道,真有你的啊,差点没把我弄慌了。我以为咸了呢,这菜是刚学的。
我和古晓仪面对面地坐着,我对古晓仪说,要不要去叫小武和李楠他们来呢?古晓仪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你坐着,我去叫他们吧。我赶紧说,还是我去吧。然后我就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古晓仪却示意我坐下,然后就出去了。过了几分钟后古晓仪一个人回来了。我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似的。不过还是问她,怎么,不来吗?古晓仪指指墙上的钟表说,你看看几点了?我抬头一看,原来已经下午两点了。古晓仪笑着说道,都是我不好,做得太晚了。我说道,不怪你,本来是我该请你出去吃的。快坐下吃吧,做了这么多菜你也累了。古晓仪坐下,说道,小武说了,即使他们俩没吃也不过来当灯泡。我说,他们俩灯泡来了,到时候真不知道咱们谁是灯泡呢!古晓仪的笑容一直没有离开她美丽的脸庞,我想那绝对不是单纯的笑。那里面有属于我们俩的一种幸福,我从她眼中的我的脸上看了出来。那一顿是我大学毕业以后三年来吃的最愉快也是吃得最香最有味的一餐饭。
小武和李楠在古晓仪的茶楼里工作的似乎很愉快,其实在那里比在服装店里还自在一些。很快小武和古晓仪就没大没小的了,我怕他们俩会给古晓仪带来一些麻烦,好在他们俩并没有那么让我不省心。这样每次去茶楼和古晓仪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也因此我和古晓仪的关系才名副其实地确立了起来。古晓仪也变得更加幸福了,显然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李楠打算和小武回家去和她的父母正面对决,我和古晓仪就在茶楼里等他们回来。我们都想象不出李楠父母这么长时间之后是否改变了他们的初衷。李楠和小武是吃过早饭回去的,我从老屋到茶楼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就待在茶楼里等他们的消息,古晓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工作,我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古晓仪就提议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说,我还是在这里等他们吧。古晓仪说,你不用那么担心他们俩,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说是那么说,但你没有见识过李楠的爸妈你是不会知道那种感受的,古晓仪似乎还不太了解,但她已经不再劝我。我们从早上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小武和李楠才回到茶楼。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们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我问小武,怎么样了?小武先坐下,然后咳了一声说,没什么,就那样呗。我转头看李楠,李楠回答说,还行吧,至少这次还让我跟小武回来了。但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在晓仪姐这里。我觉得李楠爸妈的这一反应好像已经默认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我说道,那样的话,你们的关系应该得到默认了。小武说,但愿是那样吧。我对小武说,你打起精神来,这时候你应该再加把劲去讨好他们,估计他们就能接受你了。古晓仪说,下次去的时候从我这里拿两斤好茶叶去孝敬你未来的岳父岳母。李楠说,晓仪姐,那怎么好意思呢!古晓仪说,没什么。小武却说,谢谢晓仪姐,我可没有那么贱。我说道,你可别再装清高了,现在不是时候。小武没说话,李楠说道,我爸妈应该已将接受了。我们再坚持下去,他们应该就会松口承认的。事情好像还很值得我们高兴似的。我想坚持的理由或许就应该是这样的获得吧。
李楠和小武汇报完后就去工作了。古晓仪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说,现在我担心的就只有你了。古晓仪问,你担心我什么?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就怕你哪天跑了。古晓仪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会美得一塌糊涂,相反,只是一怔,显得有心事似的。我问,怎么了?古晓仪说,没怎么,你这担心是最没用的。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我担那心做什么!我爸妈肯定不会阻碍我们的。古晓仪从对面沙发上起来坐到我的旁边说,我还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家里人呢!我反问说,我也没有听到你说过你的家人啊!说完笑了笑。古晓仪说,不说算了,我也不想听,我只想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想想回家过年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我一个电话都没有往家里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爸妈这些年已经逐渐习惯了我的这样半隐居的生活方式,只是姐姐还不十分的明白,总在啰里啰唆地问这说那。还说,再这样下去,怎么会有女孩肯嫁给我呢!我想想,这几年,姐姐俨然就变成了我的另一个妈妈。自从我和古晓仪谈恋爱后,我不自觉地好像特别注重家庭观念。也时时想起他们,但我仍旧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想,如果我想他们就会感觉到的话,这些年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到这样一种程度。老妈的心里一直以为我是因为许谣的离开才变得这样的。事实是不是因为许谣的离开,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觉得现在有了古晓仪我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我感觉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们我和古晓仪现在的状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想想,就等找个机会吧,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习惯于等。我怕我会等来等去什么也等不来,连我自己也被自己等掉。我真非常害怕会真的变成那样。有时候自己的可怕预言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就害怕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所想的都会变成事实,因为我想的都是无比糟糕的事情。
我看到寒冬无雪的邮件,才知道她已经从宁夏回到广州了。她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会大段大段地描绘她的宁夏之行。但我看得出她的沉重,她是个感性的人。在我看她给我的东西的时候,突然看到她上线了。我们约定过的,没有事先约好是不能盲目地找对方聊天的,所以我看到她上线并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但过了五分钟,寒冬无雪却先向我打招呼说,麦子,在吗?我说,在。寒冬无雪说,聊会吧?我回答,可以。然后我们竟相对沉默了五分钟。我先问,你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寒冬无雪回复说,没有,只是突然感到很失落。我打了几个问号过去。寒冬无雪好像沉默犹豫了一会儿才发过来说道,突然觉得这几年自己将自己和以前的生活割开是完全错误的。我回复过去说,你又在想着过去吗?你那么在意你的过去,为什么还要将它生生地割开呢!寒冬无雪说道,我害怕会连美好的回忆都一起失掉,所以把以前的美好包装后储存了起来。我说道,那里面有你爱的人和你十分珍惜的一段感情吧?寒冬无雪并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反问我,你还在享受着爱情吧?我觉得她像十分了解我一样,但我对她却总感觉到有种陌生的熟悉感。我回她道,是的,你又是怎么样知道的?寒冬无雪回道,我从你的文字中就可以感觉到,以前你的文字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有些疑惑就问,以前?以前到什么时候?寒冬无雪今晚上总是在迟疑,好像总有种想说又难言的感觉。寒冬无雪先打过来一个笑脸,然后说道,当然是从我们认识开始啊!我只是笑了笑。如果我能预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的话,我就应该知道这个认识的开始并不是指我们从网上认识的开始,而是至其他的 。
我又问寒冬无雪说,你能不能不要给我这么多的神秘感?寒冬无雪问,我给你的是神秘感吗?我回答说,是的,很神秘的感觉,又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密感。寒冬无雪回复道,我并没有给你什么神秘感,只是我有些事情还不想现在就告诉你而已。我问,为什么呢?我想十分相清楚地了解你。寒冬无雪说,为什么?我又无语了。我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突然打上了那句话,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突兀。寒冬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我回了一句说,对不起。寒冬无雪回复道,呵呵,你先好好对待你身边的她吧。我回道说,谢谢。之后我又陷进沉默中去。好像是面对面料到了使彼此都很尴尬的事情一样。我竟有些面对电脑屏幕手足无措的感觉。到最后还是她先提出的结束。寒冬无雪说,今晚就到这儿吧。希望你和她幸福,晚安。我没有想出更好的一句结束语,就说了晚安两个字后,准备停掉电脑。寒冬无雪突然打过来一个手机号码,然后说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就联系它吧。我的心情突然从阴霾到了阳光,手有些激动地不听使唤,打我的手机号码竟总在打错。最后好不容易打上发了过去,之后我们都下了线,至少是下了聊天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