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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从外面买早点回来和古晓仪吃着。我问古晓仪,你还要赶回去吗?古晓仪抬头看了看我说,你想我回去吗?我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恐怕是又安排好了这两天不用回去了吧。古晓仪也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吃东西。那笑容一如早上洒进来的阳光。

吃饱饭,古晓仪在收拾碗筷。我听到外面车响,我以为有人在动古晓仪的车子,于是就出来看看。我以为是我的眼睛被早晨明媚的阳光晃得有些错觉了。我看到从一辆车上跑下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非常兴奋地张舞着两只小手朝我跑了过来。一边还嚷着,小舅,小舅。这是真的,确实不是我的错觉。那是我的小外甥女西西,是我可爱的小外甥女。我也赶忙跑了过去,把西西一下子抱了起来。我看着西西那张可爱的笑脸说,想舅舅了没?我可是十分地想你哦。西西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我也想舅舅。我也是十分地想舅舅。西西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十分”两个字。我笑了,很会心地笑。

我抱着西西看着姐姐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过我还是看出了因为操劳而在眼角边留下的痕迹。我抱着西西走过去,对着姐姐说,你们怎么来了?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姐姐示意我将西西放下来。西西的小手还是紧紧地攥着我的中指。姐姐回答说,我来谈笔生意,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你。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些月来不花我一分钱是怎么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于是不说话。只是听姐姐一个人在说。姐姐见我不说话还是继续说下去,你已经不再是小孩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你该想想你的将来了。我依然不说话,我知道这就是姐姐的性格,她还没有进屋就已经在外面教训我了。姐姐终于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西西用小手拉了拉我的手说,舅舅我们进屋吧?我受到小西西的提醒才抬起头对姐姐说,快,先进屋再说吧。然后拉着西西在前面走。并转过头问姐姐,你们来的这么早吃过饭了没有?姐姐面无表情地说,吃过了。西西也跟着说,我们吃过了。在路上吃的肯德基。我冲着西西扮了个鬼脸,然后对着姐姐说,现在工作还顺利吧?姐姐并没有说话跟在我后面进了老屋。

西西撒开我的手跑去看以前木木留下的那些卡通图案。姐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时候古晓仪从洗手间里出来问我,外面是谁呀?没什么事儿吧?等古晓仪看到屋里多了两个人时才有些拘谨地问我说,小涛,这,这两位是?我看着姐姐看古晓仪的眼神,我一时不能读透姐姐是个什么态度。姐姐见我没反应便也问我,怎么,还不介绍一下吗?我才慌忙对古晓仪说,这位是我的姐姐,这个是我可爱的小外甥女西西。然后古晓仪就上前伸手跟我姐姐握手说,大姐,你好,我叫古晓仪,是小涛的朋友。姐姐说,是女朋友吧?姐姐还是那样地直率。我和古晓仪还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们用沉默来验证了她的猜想。西西跑过来说,阿姨你好,我叫西西。气氛总是被这小鬼搞得活跃起来,没有谁会说她不够可爱。古晓仪俯下身子对着西西说,西西真乖,待会儿阿姨领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西西回答说,至于这个还得问问我的妈妈。然后就转过头看看我姐姐。姐姐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西西就只好说,妈妈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然后耸了耸肩膀又跑到旁边去摆弄那盆景去了。

古晓仪给姐姐泡了一杯茶。姐姐一边喝着茶一边询问了古晓仪很多事情。我们俩都如实地说了。我仔细地观察着姐姐脸上表情的变化。我感觉到她对古晓仪至少不是很讨厌。心里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姐姐又突然把话转到进门前我的问题上。她回答说,现在生意还可以,就是里外都要由我一个人操持着挺累的。我看了看姐姐的眼角说,姐姐,你就是太要强了,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干就是了。姐姐说,我不放心呐。现在做生意,什么人可靠?都不可靠。让你干,你倒是不要强,自己一个人跑这儿来独享清闲。最后她还是又绕到我的问题上来了。我也是尽量地回避着,然后问,妈还好吧?姐姐说,你在这儿也是待着,你就不能多抽点时间回去看看吗?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回去,太忙了。西西插话说,姥姥也想舅舅。我心里的负疚感因为小西西的一句话又开始加重。低声对姐姐说,我知道了,我会的。姐姐自始至终都在用一种很严肃的态度在说话。我看得出她这次来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的,但因为古晓仪的出现才使得她没能全说出来。不过她想说什么,我心里已经十有八九地清楚个大概了。

姐姐让我陪着她去谈生意,我推脱不掉便让古晓仪陪着西西,自己和姐姐一起去谈生意。在路上,姐姐对我说,你们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我说,不到半年吧。姐姐又说,时间挺短的。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姐姐的这句问话。支吾了一阵子也没有回答出来。姐姐又接着说,你们是想一直同居下去还是打算结婚?我一听到结婚两个字,我突然有种害怕,我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那样十分的压抑。你给妈说过了吗?没有吧?我回道,嗯,没有。姐姐说,这个女人绝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我这样说你不会不高兴吧?以我的阅历可以看得出来的。我不明白姐姐这句话的意思,扭过头去看姐姐的脸,一眼又看到了她眼角的皱纹。姐姐仍然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并说道,不过我能看出来她对你倒是真心的,这一点还是让我放心的。因为你也没有什么让她可图的。我明白在姐姐的心里一切衡量的天平都是以利益为准的,这是她做生意这几年来历练的结果。我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没有说出来。我还像以前在大学时一样充满着天真的幻想和理想主义色彩。这是她在几年前我离开她公司的时候说给我的。我当时并没有认可,但当我一个人在老屋生活了这些年到现在我越来越感觉到我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姐姐的生意谈得很成功,当场姐姐就和他们签了合同。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了姐姐在生意场上的风采。我开始不得不佩服她了,也开始接受她的那种傲慢的气质与一手包办的风格。谈完生意后姐姐执意要当天回去。我劝阻说,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西西还没有玩够呢!姐姐态度很坚决,我还是得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我看着姐姐的眼睛,她那双黝黑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我不敢再看只好答应了。姐姐让西西和我们挥手说再见。西西就从车窗里伸出小手说,舅舅再见,阿姨再见。我和古晓仪一起说,西西再见。然后又分别对姐姐说,姐姐路上小心点儿。再见。姐姐特地对古晓仪说,有空就和小涛一起回家玩玩吧?说完后又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姐姐眼神中的意思。我意会似的点了点头,又对姐姐说,姐姐,你放心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姐姐没有再说什么,摇上车窗就走了。西西隔着玻璃还在向我们招手,我和古晓仪也在向越来越远的她们招手。

回到屋里,古晓仪对我说,你姐姐挺干练的,看起来挺厉害的一个人。我认可地点点头说,反正比我强多了。古晓仪说,当然。不过我还是喜欢西西多一点。她真的是太可爱了。我微笑着说,那当然。没有哪个人不拜倒在她的身下的。古晓仪咯咯地笑出了声,我现在可是见了你家里人了。哎,你姐没有对你说她对我印象怎么样吗?我说,你没看她那张严肃的脸吗?估计是不好。古晓仪一听有些慌张地抓着我的手问,真的吗?真的是那样的吗?我觉得我说话行为都还挺得体的。不会那么惨吧?我看着古晓仪慌慌的样子说,骗你的。然后我就笑出了声。古晓仪于是抓起我的手往桌子上一摔说,周小涛你真的是太坏了。我忙收起手,吹着说,疼啊!古晓仪于是又赶忙抓起我的手拿过去用她柔软的手细细地搓着,并急切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了?还疼不疼?我扑哧笑得更开心了,小鬼,骗你的呢!古晓仪听后将拿在手里的我的手使劲儿往桌子上一摔后起身走开了。我坐在那里使劲儿地喊,哎呦,疼啊!残废了,以后我得由你养着了。古晓仪头也不回地说,活该。但在吃完晚饭后,古晓仪又一个劲儿地问我,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了?我说,你看看就是了。都肿了。古晓仪赶忙拿过我的手去仔细地摸着,用心地看着。没怎么啊?我开始觉得这时候的古晓仪特别像以前的木木。一点儿也没有当经理的那种样子了。这一点儿和我姐姐特别的不一样。姐姐是职场上和生活里都是同一个人。而古晓仪在职场上和生活里却是两个人。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这或许就是我特别喜欢古晓仪的地方。吃完饭后,我和古晓仪一起去了干妈家,主要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从一开始准备到小武和李楠正式结婚当天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小武和李楠不再去茶楼上班,而古晓仪也只是偶尔回去安排一下工作就马上回来。古晓仪主要和李楠一起逛商场购买一些家具用品还有选婚纱等置办嫁妆之类的事情。我,小武还有马虎便是忙活精装房屋等力气活。当看到小武和李楠都穿着新郎和新娘的衣服在茶楼前的时候我们心里都特别的高兴。古晓仪执意要将婚礼在她的茶楼举行。虽然远了点儿,但因为是免费的,而且服务也好还气派所以干妈和李楠父母也都十分的高兴。李楠父母也对我热情殷勤了起来。这个倒令我有些不自在了。想想当初我第一天去开服装店就被他们二老偷换了锁让我关门大吉,心里不由一阵不爽。但一个喜庆的日子,从没有理由让这些不欢快占为主角,心里再不痛快,你就装着吧,等这个日子过了你再拿出来说事儿吧。所以小武和李楠的婚礼完全是一派喜庆热闹的场面,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李楠穿着婚纱的样子比平常更漂亮了许多,我看着古晓仪想象着她穿婚纱的样子,肯定比李楠还要漂亮的。古晓仪只是笑了一下,我们又继续看婚礼的进行。我们一起听着礼炮齐鸣上天,一起向新郎新娘身上抛秀碎,一起在酒席上捉弄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除了笑容,别的什么也没有。马虎老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脸上的五官完全变了形,只剩下一堆肉了。马虎喝醉了酒,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却还要一个劲儿地跟小武拼酒,而且继续探讨小武生女儿给他儿子当媳妇的事儿。干妈笑得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一个,像花儿一样,尽管那张老脸上褶子无数。干妈是心里由衷的高兴,我特地去给她敬酒,她都没含糊一口干了下去。人们都为她叫好。巷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来给她送祝福,她的嘴一直没有合拢吧,幸福像蜜一样在她心窝里甜着她老人家的心。

小武和李楠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和古晓仪直到晚上两点才回到老屋。整个身子都感觉疲惫到了极点,我和古晓仪躺在老屋的床上就睡过去了,全无心思去干其他的事情,只是给彼此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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