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徐茂公和徐懋功之间的别扭算是说明白了,那边,有关徐茂公让程怀亮带的消息就该摆上桌面,好好的议一议了。
当然,这和程怀亮没什么关系,反正话他是带到了,信不信,或者信多少,以及具体怎么执行的事情,那就和他这个小屁孩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啊,只要是住在这个长安城里,还怕没热闹看?
说道看热闹,好像现在城外就有一场热闹看,就是那姓罗还是姓姜的父子俩,在今天第二次举行的冲闯颉利大营的活动,只不过不知道被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完事儿了没。
偷偷的溜到了城墙边(他也知道,不管怎么跑,家里总是有至少两个人在跟着看着的,那两个都是老爹特意找来的高手,就凭他这个小屁孩的身板,想躲过这两位的监管,那是比做梦还难。尤其是在出了徐茂公的事情后,他已经能够预见到,今后的日子,肯定是更加的难过了,所以这个偷偷的溜,只不过是躲过自己老爹一时的眼光就是)
程怀亮偷偷的溜到了城墙边,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他使劲的向着城外颉利的大营看去:番人的住房(好像后世统称为蒙古包来着)很多,在长安城外的原野上,那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蒙古包,就像是雨后草原上的蘑菇一样,大大小小,层层叠叠远远的铺架开去,看着,好像是一直连接到了远处那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暗山一带。其间,人喊马嘶,尘烟喧嚣,那景象,比之后世最盛大的那达慕都要更加的盛大许多。
就在渭水河畔,在距离长安城最近的一片蘑菇丛——呃,不,是番人大营中,正在举行一场热烈的叼羊大赛——或者是类似的赛事吧。
其间,被大家大呼小叫的围追堵截的,正是两个身穿战袍的父子两人。
要说这两人,比起周围的那一群群的围堵的人来说,那都是要明显的鲜嫩许多。
先不说他们身上那明显带着内地样式,有着典型河南特色的战袍,也不说他们那相较于对方,明显显得细小,柔弱的身体体型,个头,但说他们的两匹马吧,那也是明显的较周围的马儿小上了一头,
结果,这爷俩在周围的一圈人的围追堵截中,也只是偶尔的才能看到了惊鸿一瞥的模样,更多的时间,都是被外围的那一圈圈的人给围挡的死死的,什么都看不见——这还是托着程怀亮站在城墙这个高处,要不然,就他那个头,什么都看不到。
城外,李靖再次摆出了军阵,不过这次的军阵却分成了三个军团,三个军团以箭头样式排列,一个在前,两个在后,依然是刀盾手护住前排,长枪兵紧随其后,中央镇以弓箭手;三个军团相互呼应,相互掩护,以后方令旗鼓声为号,不时变动,也引的外围的番人骑兵来回跑动不休。
两军对弈,轮转不休,焦点,都在番人大营的那两个人的身上。
“个李元霸,把望远镜拿哪儿去了,怎么就是不见人呢。”使劲的伸长了脖子在周围寻觅了一周,都没见到那个抢走两个半天然的水晶片的李元霸,问了问身边护卫的家丁也没有他的踪迹,这让程怀亮感到了一阵的沮丧——虽然那两个镜片放大倍数不大,镜面也不光滑,看东西还有点变形,好歹那也是个望远镜啊。
这个李元霸抢了东西就跑不见了,真是土匪窝里出来的。
算了,战场上灰尘漫天的,没有望远镜也看不清,能看到的就是一些小兵在那儿跟着旗子哨子转呐转的,还不整齐,跟当年的那些队列表演差的远,就不看了。
唔,那些小家伙们都跑的挺快的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就自己玩吧。
嘴里哼起不知名的小调,两手往背后一背,溜溜达达的,东张西望的,沿着城墙就向着前面乱走。
唐朝的天,还是蛮清朗的——如果不计较城外的那片小范围的雾霾的话。
河里的水也蛮清澈的,渭河,好像是黄河的支流吧,还是最大的那个,好像在什么时候还有人把它当作黄河的主流来着,不过现在都开始有点泛黄了。
是秦始皇干的好事吧,建阿房宫,把周围的大树给砍的差不多,然后又被西楚霸王给一把火给烧成白地,然后就是开始水土流失,造就了后世黄河的赫赫威名。
当然,周围的那些农田建设者们也功不可没,看现在城外那一片片被践踏的黄土飞扬的农田,整个渭水平原现在大多都是这样了,没有植被拉住水土,到处可见的一片片犹如癞疮一样的裸露,周围的黄土高原已经开始显现沟壑纵横的褶皱。
唔,好像这几年应该是什么小冰川时期吧,据说冬天很冷的,不过,反正黄河每年的冬天都冻的硬邦邦的,后世的全球保暖后也是一样,差别不大,好像也没特别的感觉,难道是从小在这边长大,身体都熟悉了这种温度?
一边沿着城墙溜达着,一边胡思乱想着:对了,华清池,那个据说是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在里面洗过鸳鸯浴的,现在,那个杨美人还没出世,那个华清池现在应该还没那么出名吧,那要不要什么时候也去泡一泡呢?
呵呵,四大美人的杨贵妃还在用我用过的水池,想想就带感啊。
长安城的芳林门到景耀门的城墙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旁若无人的嘿嘿笑着,笑的很自得,也很猥琐,笑的路过他身边和他身边路过的军士们都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在小屁孩的身后,远远的跟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家丁,这两个家丁只是远远的跟着,没事的时候,都是摆出一副不认识前面的那个小屁孩的模样,只有在有军士看着那个小屁孩不对劲,打算询问的时候才上前,亮出一块宿国公家的牌子。
小屁孩就这么背着手,在黄土垒就的城墙上漫步溜达着,在城墙上一干来来往往的军士中,显得醒目且孤独。
“程怀亮。”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程怀亮就走到了景耀门的城门楼附近,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喊了他一声。
是个小孩的声音。
闻声望去,一大帮子的小屁孩都挤在景耀门城楼的北墙后面,一脸神秘的,探头探脑的向着他招着手。
都是平时在一起玩的纨绔们。
“你们都在这干嘛?”程怀亮连忙跑过去。
“喏,你看。”打头的李承乾得意的伸出手,亮出了手上的两个水晶片。
“咦,怎么在你这儿?你四叔给你的?”记得这个东西是李元霸拿走,说是给大个玩的。
“当然……不是。”李承乾很得意的咧开嘴,露出了后槽牙:“是十一妹要来的。”
“十一……。”
在人群中,有一个被奶妈抱着的小粉团得意的冲着程怀亮挥手:“我要的,我要的。”
程怀亮头上冒出冷汗:“她今年才三岁吧,你就不怕你四叔一不小心摸死她啊。”
“快四岁了。而且是她自己偷偷去的,我们看到的时候,她都已经要过来了。”李恪的脸上带着无奈,显然,这个十一妹做出的事儿,却是是他们没想到的。
“而且啊,我发现,四叔对十一妹很好嗳,她一要四叔就给了,比给我们大方的多了。”小胖子李泰也兴冲冲的跳出来。
“雀儿,是你怂恿十一去要的吧。”程怀亮的目光一下子瞪在李泰的脸上,这个小胖子,最喜欢干那些他去偷驴,让别人拔桩的事儿了,不过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一个小女孩身上,实在是欠揍。
“哪呢,是十一自己去要的。”在程怀亮的目不转睛的瞪视下,李泰诺诺的交待了:“只不过我跟她小小的提了一下,小小的,很小很小的。”
李泰伸出小手指,用食指在上面掐出一个小小的一段,还刻意的再挤了挤,表示真的很小。
“就你那猪蹄,再小也比别人的大。”程怀亮气哼哼的一把拽出李恪的手,往李泰伸出的手指那儿一比:“喏,你自己看看,你的手大多少。”
李恪的手很秀气,十根手指都是细长细长的,手指头那儿都是尖尖的,和李泰的好像小香肠似的手指头放在一起,直接没法比。
而且他的手很白,和李泰的那种红扑扑的肉肉的感觉直接不一样。
“不就是手长的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李恪打击了,李泰手一缩,蜷回了肥肥大大的袖子。
“那是手的事儿吗,那是你太懒,这么大了,吃个饭都想让人喂,你还能更懒点不。”李承乾一伸手揪住了李泰肉嘟嘟的耳朵,使劲个拧了一圈:“你说你,让十一妹去找四叔要东西,你自己怎么不去,就欺负十一妹小了。”
“我当然不能去了,我一去,四叔他就把我往天上扔,我又不是球。”说起去找四叔李元霸,李泰那是一眼的泪,都是一个家的兄弟姊妹,为什么四叔见到他都和见到别人不一样呢?
“你是不像球,你像个锤子。”程怀亮的话让一群小不点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