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途弥漫着浓厚的乳白色烟雾,将视线完完全全地屏蔽掉,找不出一个方向可以充当出口。
黑色高大的巨影铺天盖地地追逐而来。
呼啸而过的风,鬼哭狼嚎。像是嗜血如命的巨大猛兽的咆哮声,令人汗毛直立头痛欲裂。
急于逃命的自己却被书包里沉甸甸的细细碎碎的梦想拖了后腿。拼命地把书包里的东西使劲地往巨大猛兽的血盆大口里扔,内心祈求它能吃饱后放过自己。
前方出现了一间点着零星灯火的房子。
我快速冲撞而进,用力关上房门。然后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有种劫后逢生的感觉。
而那头吞人不吐骨头的巨大猛兽在房门之外四处寻觅着下一个怀有梦想的人了。
在45瓦的白织台灯下的我,放下剩下作业本与练习册的书包。掏出一本厚厚的题册,翻看着笑里藏刀的习题,觉得这题或那题很亲切,该如此这般写。对了答案之后才发现自己像只善良的小羔羊被它宰了还在傻笑。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笔尖流逝。倦意以令人屏息眩目的速度袭来。
原木色书的桌上摆着一杯失去了热度的咖啡。我轻轻地拿起杯子,缓缓地将杯口搁在唇边,小酌一口。咖啡里刺骨的寒冷在身体发肤上瞬间盛开出一片片寒气逼人的白色花朵。
倦意被冻结成的晶莹剔透的冰雕,用手一触。
分崩离析。
深夜。挑灯写作文。
写一篇全命题作文——《戈壁滩上的女孩》。
我不晓得“戈壁”是什么?但得写出有关“戈壁”的作文这事,真令我头疼。
无可奈何下,打开那台熟睡已久的电脑,隆隆作响的电机转动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的亢奋。
在度娘搜索栏上打上了“戈壁”二字后,明晃晃的屏幕跳出了一串串的解释。有的说是“戈壁”类似于“隔壁”是网络流行语,与女子的某生殖器官谐音。有的说是蒙语。沙漠的一种,地面主要由砾石构成。亦称“戈壁滩。”等等,等等。
我不是个色情的人,但Lobr对我说过:“男人本色,不色的,不是男人。”
而我也模糊记得有个什么子的人也说过:“男也,食色性也。”
于是,我把目光投到“戈壁或隔壁是形容女子的生殖器官”的解释看了起来。
因为我是男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两跳。解释里娓娓道来为什么“戈壁”与“隔壁”是女子的生殖器的原由,它竟解释得有理有据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去反驳。
网络流行语快速的变态发展,让我不得不去感叹。它从小变态到大变态再到超级大变态,其所用的时间只需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出来了。
“太快了,太快了,变态般地快。”我喃喃自语着。
了解网络流行语之后,我突然觉得班主任是个大变态。干嘛让我们去写一个生殖器烫伤的女孩?我们又没见过那生殖器烫伤的女孩,怎么写啊?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不过,也好。以后我可以心安理得地骂人了。如隔壁的阿姨,隔壁的大叔,隔壁的某某某,他们在我眼中将是以生殖器官的模样出现,太爽了。
我得和经常看成人教肓片学习房术新知识的半只脚踏进棺材的门卫老伯一样,活到老,学到老。
在这污浊的世界里。
柔和的晨光划破漆黑的夜幕,我昏昏沉沉地趴在刻满字母与符号的键盘上甜甜地睡去。
嘴角上扬着夸张的弧度,流着粘糊糊的口水。
“叩叩……”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紧闭的房门就“吱”一声就自行打开了。一个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白衣女子飘到我面前,一脸痛苦地说:“快,给我烫伤药。”
张皇失措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隐私部位绽放着一朵朵红色血莲的女孩。她沾满艳红色血液的双手用力地掐着我的脖子,大声地嘶吼:“快,快,快给我烫伤药。”
几乎窒息的我痛苦地挣扎着,挣扎着。
从梦里惊醒,惊魂未定的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