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一排繁花似锦,这是纪琼第二次逛京城大街,上次为了找香平的身影,她没有仔细的观赏。宽敞的大街两边都摆满了货架,商贩们不辞辛苦的吆喝叫卖着。
纪琼完全将身后的上官文宇当成空气,不顾不理,一个人兴致激昂的边走边欣赏着。
“打死你,打死你,臭小子竟敢偷本大爷的钱,我看你会腻了吧。”一阵打骂声传来,街道上一时人群围做一团,中间几名彪形大汉拳打脚踢着弱不禁风的男子,男子被打的遍体鳞伤瘫倒在地,任由着大汉们粗暴的捶打着。
周围围观之人也是一副鄙夷的神情指责着,数落着,好像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般。
纪琼再也不忍看下去了,即使是偷了钱财,教训一顿也就够了,怎么可以把一个人不顾死活的往死里打,难道就不怕闹出人命血案来吗?她心中愤愤尽然有种冲动想跑上前给那几个大汉几巴掌。但是面对那几个粗壮的身影,她还是不敢鲁莽行事,她抬眸看向上官文宇眼里有几分哀求道:“你快救救他吧,不然他会被活活打死的。”
上官文宇斜睨纪琼,跟在她身后这么久她完全忽视他,当他不曾在,难得注视到他了,还是让他就一个陌生男人,他不屑一顾道:“与我无关。”
“你……”纪琼气愤的指着他,对她真傻既然会奢望这种冷血动物来救人,痴人说梦那道形容的就是她吗?她懒得理他转身看向继续拳打脚踢的大汉们高喊:“住手。”声音不卑不亢宏亮有力。
大汉停住手下的动作看向街道上的蓝衣女子,围观之人亦是惊诧她,被捶打的男子艰难的抬头看着距离不到十米的女子,他艰难的颤抖了几下细密的双睫,如同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倔强的挥动着沉重的双翅,想要飞翔。
街道上的女子在光芒的照耀下,让人睁不开眼,蓝衣飘袂,青丝飞舞,顾盼之间尽是风姿卓越。
大汉不屑的扫了纪琼一眼,完全没有放弃,拳脚再次踢打在男子身上。顿时纪琼气急败坏将一切的顾虑跑到了九霄云外,跑上前一把挡在了少年身前,纪琼不断放大的瞳孔中惊恐的映出大汉迎面而来的大肉拳,本以为肉拳临身,却在瞬间止住未曾落下,大汉面目狰狞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粗暴的低吼着:“快走开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纪琼不畏所迫,“你放了他,他偷你们的钱,我替他还给你们。”
几个大汉好像听见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为首的肆虐大笑后不屑道:“你,你还得起吗?快滚开。”说完一把将纪琼拉开,因为他的用力过猛纪琼重重的摔在一旁,幸好不是一把推开她,要不然她会被推倒撞在受伤的男子身上,岂不是伤上加伤。
纪琼吃痛的爬到少年面前,既然她已经出手,自然不能再让他受伤,半明理半威胁的说道:“你们在不住手,难道就不怕会打死人,惊动官府吗?到时候恐怕你们连后悔都来不及。”
大汉再次大笑几声粗犷道:“小丫头,竟然那官府来威胁我。这整个京城大街有谁不知道我王天霸的威名,就连官府大人都让我三分,今日别说就算我打死他,也不过是为名除害,打死一个小偷,官府能耐我和。”
纪琼愤愤,面上有极力容忍的怒气:“原来你也只是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街头恶霸,我看你才是那个人命的大危害吧。”
王天霸被纪琼这么一说更是怒火充斥,面目抽搐着,一拳凶猛的击出,看着来时凶凶的一拳纪琼一时吓的面色苍白。
上官文宇站在一旁怒气横生,眼看着几个大汉的拳头正要落下,他正要出声喝止,却被另一声“住手”硬堵了回去。
众人看向正面走来的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前面的男子一身紫色锦衣华服,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色布衣,却是上等的绸料,同样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紫衣男子全身透出的高贵与谦逊风神俊朗,黑衣男子全身透露的冷冽,相比之下他更难让人亲近。
几名大汉感觉到了周围弥漫的杀气,瑟缩地跑走,纪琼膛目结舌的看着紫衣男子屈膝在自己眼前蹬下,连话不成句的吐出几个字:“大、瑶、陛……”意识到失态,纪琼忙怔了怔神情掩饰着。
两人正是大瑶陛下郎啸天和大瑶大将季楚凡。
当目光触及到季楚凡时,她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抽搐,她明白既然已经选择了退出就应该释然,可是心还是会有一丝窒息般的痛。她生硬的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当她撑着地准备起身时,她竟因为心慌手下一滑,她有些狼狈的再次跌坐在地。
正在纪琼一脸沮丧是一直白皙修长的手伸在她眼前,纪琼呆滞的看着眼前笑的一脸谦恭温和的郎啸天,丝毫没有上官文宇那般爱摆臭架子,“来,我扶你起身。”
当纪琼欣然接受时,另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她优雅抬起的藕臂,一个用力纪琼的身子随着惯性倒在了上官文宇的怀中,他一把揽住纪琼的纤腰,眼底的邪魅却有着极力掩饰的愠怒:“夫人可有伤到哪里。”
纪琼愤怒的瞪着上官文宇,心中谩骂他的假情假意。随后她莞尔一笑,笑的分外妖娆,让人有些迷离:“殿下的关心真是让碧儿受宠若惊呀。”她故意把嗓门提高,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惺惺作态。
上官文宇俊美的脸上激起一丝薄怒,冰冷的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纪琼不甘的挪开视线,向被打的男子看去。
李翼轩踉跄的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艰难的挪着着步伐。
“请等一下。”纪琼开着他艰难离去的身影,唤道。
李翼轩不由背脊颤了颤,挺小脚步,低声说道:“谢谢。”
纪琼快不走到他面前,扶住他关心的说道:“你伤得很重我扶你去看大夫。”
李翼轩没有看他,冷漠的抽开手臂毅然决然的说道:“不用。”
纪琼看去他的抗据,也没再多说,从身上掏出钱袋塞到李翼轩手中,“那好,你就拿着这些钱自己去看大夫。”
李翼轩握着钱袋,双睫下遮掩的眼底闪过一丝藐视,冰冷的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因为在他心中每个企图帮助他的人,都只是一心想要利用他,而她也是。
纪琼眼珠骨碌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个小偷,别人嗤之以鼻你为什么要救我,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在做坏事吗?”他的自尊心让他不得不问去心中的这个疑惑,当所有人都指责他是,只有她愿意救他,当地眼看见她时,他的心中会有不曾有过的卑微,因为从她身上散发去的光芒太过耀眼,会让人不敢直视。
纪琼凝视着他眼底的真挚让人震惊:“我相信你是有苦衷才会去偷别人的,若不是无可奈何不是逼不得已又有谁愿意去做小偷。”
她的声音很轻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却同时震撼着四个人。那句话似乎说中了彼此的心理,若不是无可奈何逼不得已又有谁愿意……
“但是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都要去尝试,路上是自己走出的,这个世界你靠不了任何人,只有自己,靠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生存下来。”她的话再次震惊了几人,她的话语中透着坚强和执拗,不屈中有让人感到一阵悲凉。
李翼轩将钱袋丢给纪琼,那一刻她竟不敢去看她眼底的神彩,因为他害怕在她眼底看见的是她对他同情。
纪琼愣神的看着他瘦弱的背脊,伤的很重他却倔强的挺直着,骨子里的那丝执拗她似乎看去了他隐忍的痛,心理的那丝同情自然是有,但更多的是感慨吧。
被上官文宇讥讽了几句,多管闲事,自作多情后,上官文宇诚恳的邀请下,郎啸天与季楚凡来到太子府做客,议事厅中几人聊的很是尽兴,笑意中多有虚情假意,纪琼很是不习惯,就独自出来散步,不知为何她还是不放心,李翼轩的伤势,决定出看看他。
纪琼从太子府中去了一些上好跌打药酒,顺道在药铺买了一些上药后,向市民商贩打听了有关李翼轩的行踪,得知了他的住处在十里坡外的一间废弃的古寺中。要去古寺必经之路先要绕过一条僻静的小巷。
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这几天纪琼总感觉有谁在监视着自己,纪琼谨慎的停下前进的脚步,猛然回头寂静的小巷不见人影,这才安心的离去。
京城一所青石古宅已有十年未曾有人能出没,这几天倒是有一些仆人进出修缮打扫,一下子便有了几分人气。
前院假山怪石嶙峋,流水潺潺流泻在一个不大的水潭中,假山后的白石亭中不断地传出琴瑟声,白衣男子端坐琴旁,如同仙乐的琴音自他慵懒拨打的白皙修长指尖传去,微风中那挺直刚毅的背脊,只是一眼足以让人惊艳,当身后的脚步声逼近时,琴音已然停止。
花无痕淡淡的看口问道:“她过的还好吗?”
青云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那么想她,自己见她不就行了吗?也就不用多此一举让我每天,跟踪他在想你报告她的情况。”
见她,他自然很想,只不过现在他不能,他明白欲速则不达,在她还没有明白之前他不想让她感到压抑。花无痕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在他眼里除了她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牵绊他的任何情绪,他再次问道:“告诉我她在做什么。”
青云咬牙切齿,不甘心的回答着:“今天在街道上她为了救一个被打伤的小毛贼,差点被几名恶霸打死。”
“那她现在怎么样。”
来了又来了,只要一听见她,他整个人都变了,从来多不见他如此关心过一个人。青云愤愤的扫过他一眼,眼地闪过一丝心痛:“身边有那么多的护花使者在,她自然好的很了。”
“是上官文宇。”花无痕担忧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负手而立。
“自然不止,我可看的清楚,个个都是英俊潇洒,我看她都快把你给忘了。”说道英俊潇洒,谁都无法与眼前这位惹火的少主,要忘记他那另人心驰神往的容颜,恐怕谁都无法做到,她只是想要说些狠心的话,刺刺他。她妒忌他的眼里心里只装着那个女子,对她总是一副冰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