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右转终于找到了,那间废弃的寺庙。
一个不大的古宅,大门微掩,上面的红漆早已脱落,如同干枯的树叶卷缩的粘在门上。纪琼轻轻推开门,发出恒古的响声,阳光照进古寺内,可以清晰的看见灰尘在跳跃,对面一尊佛像上早已被蜘蛛大侠精心的布置上了——它的杰作。
地上全是草屑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纪琼提起裙裾跨门而入,看见一旁的门脚下摆放着几个酒坛,当她上前去寻找时,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胳膊紧紧地锁住她的脖颈,她惊恐的大叫,手中的药包掉落在地。
“是你。”李翼轩一把松开纪琼,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纪琼揶揄的吐口气,为刚才的虚惊而释然,她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药包。对着拿起酒坛的她含笑说道:“我怕你的伤势很重,又不去看大夫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伤药,这些治疗跌打很有效的。”
纪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罐,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将它收里起来,不然刚才恐怕早已摔碎了,放下药纪琼伸手夺回他手里的酒坛:“你上的很重,不能和太多酒,酒精会刺激伤口,到时候就麻烦了。这瓶药酒很有效的你先敷下,很管用的。”
李翼轩静静地看着他,对于她的主动他尽然一点点的生气都没有,他推开她,她依旧笑的和煦,长长的刘海半遮着他那双墨玉般好看的双眼,他剑眉微蹙:“你是在同情我。”
是,可能是有点,但是她知道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对于那个被同情者,也是一种无意的伤害,因为他们眼里的同情再告诉他,他不是个拥有者。
纪琼放下手中之物,看着他,明明是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却有意装出一副,整日嗜酒成性,打扮的邋遢猥琐摸样。纪琼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同情你,你有胳膊有腿,比起那些残疾人是不是老天对你的格外恩赐,要知道有些残疾人即使天生缺陷,都在为生存而努力的生活着,或许他们是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下生活着,但是他们却生活的有自信。”
李翼轩呆滞的看着纪琼眼底的神彩,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她看着他的眼底永远是那般的真诚,就连最细微之处,她都会为人着想,不可否认她的睿智,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做到的。
纪琼被他那么看着,有些不好意识的笑笑,起身拍拍裙裾毫不拘束的嘱咐着:“药都在那里早晚敷上,两天包会痊愈,我就不逗留了。”
纪琼没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自从从仙云谷回来后,正个人心里都是空落落的,当时自己意气用事的离开,也不知道花无痕是不是很生自己的气。
街道上已不再是早上的繁华喧闹了,就像渐渐落山的夕阳沉静祥和。
纪琼始终神游的走着,完全没有听见身边的招呼声。
“碧儿。”季楚凡再次重复的叫了一句。
纪琼闻声回头看着来人:“季大哥……怎么会在这。”
“怎么了,刚才想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入神,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纪琼尴尬的笑笑:“没什么。”
街道上两人很有默契的同行着,谁都没有出声,只是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为了掩饰那种静谧的气氛,纪琼总是没话找话,聊的话题都是关于吴允儿,对于纪琼那般爽朗的扩谈,季楚凡只是转冷酷为淡漠的回答着。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回来了。”纪琼淡淡的说着。
“嗯,你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纪琼叹息的笑笑:“整天都是一样,为颜尘大赛而担心着,两天后还不知道试题会是什么,心里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季楚凡看着她眼底的丝丝忧郁,安慰着:“像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拿的第一名的。”
纪琼听得心里暖暖的,她抬眸笑看着她道谢,倏忽一个熟悉的身影装入她的眼底,那个女子发现了她的注视,匆匆跑开。
“季大哥,我有事今日就此告别。”纪琼焦急的对季楚凡到了别,匆忙追去。
穿过长长的小巷,不辞辛苦的追逐着,由于对方会轻功她早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心里的那份心动和喜悦更加多了几分动力,她非常的确定刚才并非眼花,她来到这里,那么他也来的吗——
心底的动荡,好像海水在泛滥,似乎要化了,软软的,柔柔的,却很舒服。
“青云,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就别躲了。”即使轻功再高,也不可能一下子没了踪影,纪琼很理智的说着。
青云阴沉着脸,从房顶跳下,瞅着纪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走。”
纪琼神秘的一笑,指着地上倒影着她的身影。迎来青云的不屑。
纪琼完全没有心思顾及她怎么仇视自己,急忙问道:“青云,你来这里,你们家少主呢,是不是也来了。”
“没有。”青云的斩钉截铁,却被纪琼的鄙视下削弱的气势。
“你一直在跟踪我。”突然想起这几天一直有人想在监视着自己,该不会就是她。纪琼眯眼打量着她。
青云不服气的说道:“无聊,我为什么要跟踪你。”
纪琼知晓的点点头,直入正题:“那你带我去见你家少主吧。”
虽然青云十分不乐意,但明白他的少主为她而来,总有一天会见她的,只好不情不愿的做了回好人,对不起自己的事了。
寒云阁,青石古宅虽不似京城达官显贵的住宅富庶,却多上了几分风雅,院内到处多有假山流水,风光蕴味中多了几分洒脱。
白石亭中,花无痕负手而立夕阳温柔的洒下几缕,似乎十分留恋他那脱俗的气质,风中吹起的黑玉的长发,舞出美丽的姿态。
纪琼压抑着重逢后的喜悦,迈步靠近他时,他已然转身静静含笑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这些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碧儿。”他近乎惊喜的唤她。
“来到京城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呀。”纪琼含笑看他,语气中却含有一丝责怪之意。
花无痕淡笑不答,打招呼他自然很想,在她回京的一路,他都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再回京途中的哪一个夜晚,她坐在树下看着夜空时所念的诗词,脸上的惆怅时他心会跟着疼,那时他就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出现在她的面前想要将它抚平。在青云的阻止下,他忍住了并非因为青云的阻止,而是他想要她能清楚心中的想法,也害怕她会再次害怕而退缩。那时的内心纠结,他可以体会。
纪琼歪着脑袋,扑闪着大眼睛试探的问他:“你怎么会来京城。”
“只是有些事要办。”花无痕注视着她的眼底,想要看她的听到后的神情。
纪琼听了之后,傻傻的点头,脸上的失落还是明显的表露无疑,原来他不是因为他来京城的吗?一路上她都在问他是因为她而来的吗。当听见他说去相违的答案,她的心整个小鹿乱撞着,就像落叶般轻飘飘的,那种失落无心的撞击了心底的期盼。
当看见她眼底的失落时他的心竟然坚硬不起来了,他生硬的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拉开话题:“青云在外听见市井传闻说碧儿以一首《霓裳羽衣曲》一压群雄让人赞不绝口,不知碧儿可否再弹一次给我听。”说着还一眼期待的看着她,其实那日比赛他也在场,那首曲个他不得不去惊讶,却是只因天上有。
“不要。”纪琼一口回绝上次侥幸将它操纵的在世人面前如鱼得水。那是那些人没听过原版的才把她的当稀世珍宝。如果是熟悉此曲之人,必定能看去她那天所弹的韵味不足了,《霓裳羽衣曲》本是唐玄宗为她的宠妃杨贵妃所写,曲虽惊人,可是舞却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再说那天她只是古筝独奏了前一部分,后一部分并非她忘记,而是早以失传。
花无痕睨视着纪琼不断闪躲的目光,调侃意味兴起:“是不是那天弹的欠差火候,怕露出马脚,不敢再弹了。”那****就听出一丝端倪,那并非完整的,他只是惊讶一首曲子光是前伴奏就让人叹服,若是全部曲调,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古今名曲。
纪琼先是眉眼闪烁,最后换做是她打量他,纪琼笑的一脸阴邪:“某非当日你在现场,所以才那么笃定,青云说这几****一直在跟踪我,看来确有其事。”
“碧儿。”花无痕一把握住纪琼指着自己的青葱玉手,紫罗兰的双眸隐隐闪动着海水的色泽。在纪琼生硬的抽回手时,本来想对她说的话,全然堵在口中。
她似乎害怕他说去任何亲近的话语,她到底是怎么了没有见到他时,心里总是不绝的去思念,可见面了她却在害怕那丝隐隐作祟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