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总是很开心的事,不管手头忙着什么工作,都可以暂时放下,享受这美好时光。像我们月月同学,早约好了和她的小伙伴去看电影《从我的全世界路过》,据说是杨洋演的,追星一族。我昨天晚上给她订好票,上午十点就开始行动,在穿什么衣服的这个问题上大费脑筋,也难怪,一个月就休息一两次,平时上学都裹着校服的。
老母亲很失望,月月不能回家,连带迁怒于我,说我也不必回去了。我哪敢!车没有修好,坐公交车也得立马回去,老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换上平底鞋,再三嘱咐月月出门前给毛毛狗粮吃,就下楼了。家距离公交车站几百米,几分钟就到了,站门口就停着一辆去陈庄的车,上车以后才反应过来是要投币的,幸好包里有零钱的。我就投币坐下了,静等开车。
电话铃响,竟然是刘亦非的。“喂,你在干嘛了?”“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哈哈,我有点事来利津了,想共进午餐。”“对不住了,我已经坐上公交车了,想回趟家。”“下来!坐什么公交车,我去送你。”既然有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正好有一对母女上车,我经司机同意后,拿回了三块钱,匆匆下了车。等了大约十分钟,黑色A6翩然而至。我提着东西上了车。“给老娘买的什么?”“一点儿水果,还有花噶,我喜欢吃。”“我买了几斤螃蟹,放后备箱里了。”“谢谢你,具有最好女婿的潜质。”我们俩说笑着,朝陈庄驶去。今天路上大车很多,看来是瞅准了过节交警不查车吧;再加上路上晒玉米的很多,车几乎破不开辙,所以开得很慢。我喜欢和亦非静静地待着,那份感觉很温暖。
他进来一个电话,我发现屏保是他的女儿,我就想看看他的手机照片,他一页页翻给我看,妈妈的,女儿的,父亲的,分门别类,保存得井然有序,是一个爱家的男人。他自己的照片却烧的可怜,有几张也是正襟危坐,缺少生活气息。他要看我的,惊诧于我的如此丰富多彩,责怪我为什么不多传一些照片给他,并不其中的几张照片爱不释手,直接传到了他的手机上。“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也喜欢曾经胖胖的你。你活得很真实,也很认真。认识你的这段日子,我从你的身上学到了许多。”
我何尝不是,有了刘亦非的存在,遇事不再慌乱了,因为总有他陪在身边,他总有办法解决难题。可是,现在他现在有了雅宁,我不敢再依赖他,解决我的难题,怕有一天没有了他的存在,自己变得寸步难行。
“我并不是热衷官场,只是走到了这一步,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利益共同体,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其实,我很理解他的苦衷。与其让他这么痛苦,还不如我决绝地退出;真得要放下,又舍不得。我们说好的,结婚生子,过一份平凡的小日子。
见我沉默,刘用左手拂了一下我额前的头发,欲言又止,一任时光慢慢流淌。到陈庄了,我指挥着方向,在门前的石墩子处停下了车。“你去吧,下午我有时间还来接你。”“不用,从东营来回一两个小时,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就好。”我知道他回来一趟不容易,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他呢。
我下了车,提着水果,还有刘给我带上的螃蟹,进了大门。狗狗欣喜地朝我呜呜叫着打招呼,我来了,她就有好吃的了。老娘从屋里出来,精神还好。我两周没有回家了,很少这样的情况。我放下东西,帮忙和老娘一起做饭,家里做好了于,又做了一个辣炒花嘎,简单随意的海鲜午餐。老娘问起了车祸的事情,我详细讲了讲;又说到了张友善,娘唏嘘不已,总感觉自己扥女儿命运多舛;还讲到了贪玩的月月,我可不敢说放假三天的实情,只能撒谎说她已经开学了。
吃过午饭,我招呼娘上床休息,我躺在了靠墙的里侧,娘靠外边躺下了。等我一觉醒来,床上没有了娘,应该是忙活了。果不其然,娘在葱地里浇水了。我招呼娘进来吃个柿子,她老人家一边吃一边数量我,“你看,你看,咱家满树上结着柿子,你还花钱去买。”对,树上是有,不是没熟嘛。吃完柿子,我们娘俩去摘扁豆,月月喜欢吃,可是我不舍得要,多卖个钱她老人家高兴。“你要摘熟了的,里面长了豆子的;长得短的扁豆,你都要摘下,不能让它结了种子,怕掉地上,明年再长出这样不成器的扁豆来。”我现在很乖了,娘说啥都好好听着,照着做。她老了,开心就好。
摘完扁豆,我们又开始找辣椒。这个我懂,找大的就行。刚摘了两行,电话来了,亦非的,“我到了,你出来吧。”听到有人来接我了,老娘忙不迭地拖着镰刀去给我割韭菜,我一劲儿喊着少一点儿,可老娘手太快,还是割了慢慢一兜子。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兜子花生,连同我要的葱、蒜、辣椒、南瓜等等,装了慢慢的四个方便袋子。真是亲娘,每次都给我带足东西,好像我要去逃荒似的。
我提着大兜小兜,蹒跚地走到下车的地方,咦,没有车啊,怎么没来?哈,肯定是找错路口了。我拿出电话,拨给刘,“我在路口了,你可能找错位置了吧?”刘也发现少走了一个路口,我看到前面有车调头过来,是刘。打开后备箱,我把两只手上的东西统统放进去,如释重负,拍拍手上了车。“累了吧,看你带了那么多东西。”我笑笑,感觉很幸福。谢谢刘不远百里,跑来接送我,做着一个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情,而我们只是朋友。
我看向刘,“呀,你有一根白头发!”他把头伸过来,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从黑发里挑出来,用力拔了下来。“芳菲,你的头发好黑,记住不能染发,我要和你一起白头。”我宁愿听到的是一句玩笑,也不想是刘对我的表白。这样优秀的男人,我配不上;对了我放弃太多,我有负罪感。刘亦非,他不该是我的,我不能自私地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