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路上问了夏凉歌有关奇亚的事,夏凉歌侧头望着她,笑容干净而清澈,又盈满了温柔——他们决定婚期定在下个月,正好黑帝目前的事告一段落,彼此都有空闲,可以安安稳稳地去度蜜月。易千诺说,那么冷的天气,哪个地方还能尽情地玩。夏凉歌说,我也很想选在一个春天,可是那就意味着要等到明年。易千诺顿了顿,权当默认。
“我已经解除他的禁闭令了,他现在和曾凤在一起。”
易千诺就放下心来,靠上他的肩膀,闭目养神。
车子在郊外的宽阔的公路上高速平稳地行驶,窗外一望无际的苍穹透出泫然欲泣的深蓝,遥远的云肆意地翻转着周边的白丝,秋高气爽,思绪整个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深广迅速扩张,大到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超过路上仅有的几辆车,周围的平静慢慢透出一抹诡异。
易千诺敏感地睁开眼,疑惑地望向夏凉歌。他点点头:“确实是有人想要不老实了。”
话音落,一声尖锐的撞击声从玻璃上传出,易千诺望着声源的方向,问道:“凉歌,你的每辆车上是不是都换了防弹玻璃?”
“我没有车,我的车在三年前出车祸后就报废了。”他仍旧很温柔地看着她疑惑满满的大眼睛,笑道,“之前的车都是从罗宾他们那里借来的。”
“你为什么会出车祸?”话题一叉开,两个人完全忽略掉车外的枪林弹雨。
“因为西茜的不甘心。”他揉揉她软软的黑发,眼里划过细小的叹息,“她不甘心我最后不仅没有被她的付出打动,还要把她推给其他人。”
易千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最后竟让她活了下来……不对,你是不是当初根本就没打算揭穿她。”
夏凉歌但笑不语。
易千诺说:“你真够狠,这比追究她的责任还要让她不好过!难怪她现在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觉瑟身边。”
夏凉歌说:“觉瑟没有什么不好,比起我,他们才是更适合的一对。”
又一发子弹打到他们座位旁的玻璃上。
易千诺望了一眼,回头问:“好吧,世界上最棘手的风流债都被你搞定了,你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
夏凉歌说:“这种简单的事当然静观其变就好。”
易千诺狐疑,但夏凉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也就乖乖跟着他静观其变。
一会儿,警车追来了,开枪的一伙人一见风头不对,马上开车跑了,临跑还不甘心地回身补上一枪,结果伸出来的爪子被警方一枪打中,抖了两下,手忙脚乱中抓回枪,易千诺望着他们远去的车子,忍不住笑出来。
夏凉歌也摸摸下巴说:“的确是有些搞笑片的感觉。”
等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枪击案彻底结束,易千诺才跟着夏凉歌从车上走下来。
警车也在不远处停下,夏凉歌没理他们,先低头看了一下保时捷被子弹刮花的惨状,皱着眉说:“这下又得给罗宾提工资了。”
易千诺才不信他会心疼那点钱,不过看到一辆价值百万的保时捷新款被糟践成这幅落魄的模样,心里的可惜是一点也不掺假的。
飞机注定是赶不上了,还好他们也不是特别着急离开。在警察局做好笔录,夏凉歌一句“在商场上混久了难免会树敌”轻巧解释清了枪击案的原因,碍于他的身份,警方也不好留人。
剩下的事和他们没有什么牵扯,于是换了晚上的航班,在警方的保护下进了飞机场,这倒是易千诺从未想过的殊荣。
然后,从上飞机到纽约机场都再没发生类似的事,平滑得就像新涂了润滑油的齿轮,转起来飞快,还没有噪音。
她刚洗完手,就听到隔壁里间的敲门声,声音很急,急到能引起她的注意,并且体会到里面人那种迫切的心情。
她本来打算直接忽略走人的,外面夏凉歌还在等,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耽误让夏凉歌带着人冲进女厕所。
可是敲击声一直没有停下,也没有其他人回应,里面的女人急了,干脆嚷嚷道:“请问外面有人吗?”
易千诺想,反正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她和夏凉歌的仇家也没有潜埋在厕所附近的迹象。
于是走到她所在的隔间前敲了敲门,示意自己在。
那人喜道:“这位小姐,能不能借我一张纸?”
易千诺不知怎么就想起林瓶瓶讲过的“我是雷锋”的冷笑话,不知道老外认不认识雷锋。
她俯身把纸巾从门下的缝隙递过去,孰料里面的女人忽然大力抓住她的手指,紧跟着一种针扎的疼痛从指尖传来。
易千诺终于反应过来,之前那场高调的袭击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障眼法。
讽刺的是,她从厕所脱身,这次却又在厕所落网。
昏倒的时候,她大体上能确定,要抓她走的人是维尔。只是不知道夏凉歌那边又是怎样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