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到凌晨3点钟了。天仍然大亮着。这里已经是高纬度地区,正处在夏至的极昼月份,夜里顶多天黑两小时,即便天黑也是朦朦胧胧的,黑得不彻底,看书写字都不成问题。
南极的夏天只有三个月,我们到来时正值仲夏时分,由于太阳直射南半球,整日里太阳几乎都悬在地平线以上。一直与白天分庭抗礼的黑夜被驱逐了,极昼统领了这块白色的冰原。
科学表明,南极附近的极昼是从秋分开始的,范围越来越大;到冬至达到最大,边界到达南极圈;冬至过后,极昼范围逐渐缩小,至春分结束。
我没来南极前,就嚷着到南极这极其纯净、没有一丁点儿污染的地方看星星看月亮,此时才明白,这里的天黑不下来,根本看不到星星,月亮呢,压根就没有从地平线升上来。
而此时,北半球的故乡正处在漫长的冬季,每天下午四点多钟便暮色四合,早晨近7点钟天才渐渐放亮。而向北,再向北,地球顶部的北极出现的是极夜。
纬度越高,极昼和极夜的时间就越长。在南纬90度,即南极点上,昼夜交替的时间各为半年。如果离开南极点,极昼和极夜的时间会逐渐缩短。而到了南极圈,即南纬66度33分,一年当中仅有冬至和夏至的一个整天(24小时)是白天和一个整天全是黑夜。
地球的尽头万籁俱寂,我们的破冰船行进在南极洲的冰河中,我们处在南纬63度附近,距离南极圈仅仅3度(一度约110公里)。现在距离冬至的12月22日仅仅6天。
整艘船都静下来了,人们大多已经进入梦乡,可我却不肯入眠,我要好好看看,感受一下白夜,这在我所居住的地球的另一面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另外,我还觉得船上的时光很有限,睡觉实在是太奢侈了,如果能够,我宁愿不睡或少睡,那样别人在船上的一天,在我就是两天,别人在南极9天,我就是18天。我的这些傻瓜算式,透支了我的精力、耗费了我的体力,以致我在回程中遭遇点风吹草动,晕眩便加倍地发作,难受的滋味打将上门,使我险些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