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老人,我又回过头来安慰李磊:“事隔这么多年了,要想找到那具尸骨怕是不可能了。你有这份心已经是很难得了,曹雪芹要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多感动呢。”
李磊说:“不行,我还是要找。不找怎么知道找不着?要是万一让我找到了呢?”
我看拗不过她,就说:“你要是真想找,我就帮你找,我们俩要真能找到曹雪芹的遗骨,可就成了惊天动地的大名人了。借咱们俩的光,这地方也能跟着出名。到那时,老百姓对我们可是感激不尽。”
李磊说:“我可不想让人感谢,真要是有那一天,这地方成了曹雪芹墓,我就在这边上盖一间小房住进去,为他守墓。”
她说这话时,两只眼睛是潮湿的。
回到住处吃了点东西,李磊又张罗着要去寻找曹雪芹的遗骨。我们俩就从房东的院子里拿了两把铁锹,就沿着萧太后河的北岸向西走,直到看见了那个大土坑。我用眼睛测量了一下,沿河的这一段土坑的边缘足有二三百米长。因为坑太大,又不知道当年挖出墓碑的准确位置,也就没法判断村民们会把那具遗骨扔到哪儿。这意味着要找到那具遗骨,我们俩就得把这二三百米的河岸全都挖一遍。
李磊倒是没有一点畏难情绪,拿着铁锹就在河边挖起来。我也只好跟她一起挖。
河边的土都冻住了,很硬,到处都是荒草和野蒿子,丝丝扯扯的绊手绊脚,挖了一会儿,弄得满身都是芒刺。我明知道徒劳无功,可还是要坚持做。因为我说过,李磊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说来也怪,当你想象着一件事有意义的时候,它就真的有了意义。这样挖不是办法,李磊提议说还是找挖掘机。我说开挖掘机的师傅们都回家过年了,得七号才上班做事,而且挖掘机太招眼了。挖河堤可是犯法的。我们只能私下去干,动静大了就会有人干涉。心里却想,凭她的小体格干不了这个,不过两天,她就会放弃这个疯狂的计划。
那天,我们干到很晚才回去,到家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在炕上躺着。吃过饭,我脑袋一沾炕就睡过去了,睡梦里还在挖土不止。半夜醒来,突然想起这会儿应该是我和李磊的洞房花烛夜,一股懊恼之情立刻袭上心头,我想抬起手来为她理一理头发,身子一动,整个身体就像散了架,动弹不得。可我还是强忍着疼痛爱抚了李磊一下。李磊好像感觉到了,翻了一个身,把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又强挺着脱下内衣,并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当她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就再没有力量了,懒懒的,软软的,像一汪水似的摊在我的臂弯里。我轻轻地爱抚着她,可是我太累了,太累了,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