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说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烃煜一定是在布置着什么,可是筠曦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她总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今天是她正式成为兰家一份子的日子,她留下小黄毛和小巴在院子里看家,就往后殿走去,在这里混了一个月,兰家大致的分布她已经清楚,只是有些特别的地方,她进不去而已,就像是眼前的这个后殿,她来过,在门前,却不准进去。
后殿的门很大,通体乌黑,门上不是雕刻的不是兰花,而是一只猛兽的头颅,筠曦走到门前,大门无声地打开,筠曦正要踏入大门,心中一动,回过头,烃煜正在不远处站着,对她扯起一抹微笑,晶晶亮的眼睛,忽然他开口了,没有声音,无声的口型就是四个字:“好自为之。”
筠曦没有理会这小屁孩幸灾乐祸的不良行径,而是心中一凛,看来今天这一关,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过去的啊。
进了门,前面自然有人领路,穿过一个院子,又进了一个门,再穿过一个院子,又穿过两道门,才到达目的地,领路的人无声的消失了,眼前,是很多很多的灵位,就像电视剧里面古代的人家的祠堂一样,一排排灵位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上面只有一个数字,一个名字,灵位前,两排人并排站着,兰承风在左边的最前面,他的对面是一个看起来很老的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服,他的头发和胡子花白,并且都修饰得很整齐,中等的身材,身子却看不见一丝鞠偻的痕迹,他的脸色红润,脸型微胖有肉,本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脸上看不出一丁半点慈和的痕迹,反而十分严肃,显然他应该是长老会最有发言权的那位了,因为他和兰承风各自站在两排人的最前面,再依次排下去,越来越年轻,最边边的那位,应该只有三十来岁,却也是一脸的严肃,满屋子都是面无表情的人,没有一个例外,对于普通人,单单是这份气势,就令人承受不了了落荒而逃了,筠曦倒是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站在屋子的中间,仿佛眼前的人都是雕像,一脸淡然,不留痕迹地打量起来。
“跪下。”老者陡然开声,筠曦没有一丝犹豫,跪在了地上,跟电视剧不同,这里没有准备任何的蒲团,甚至地上都有些细碎的石子,筠曦坚决的相信这不是没有打扫干净,而是故意的,跪下去的时候双膝传来阵阵刺痛,筠曦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从前的她最怕疼,一受到点伤就呜哇呜哇的叫上老半天,总要筠未哄着她,只是现在,不是从前,人总是得适应这个社会,所以她也不会喊一声疼,只是,真的很疼。
“叩头。”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筠曦也毫不犹豫地磕了三个响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额头现在已经长包甚至破皮了,因为她磕到石子了。
看见她红肿的额头,兰承风心里微微一疼,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是视线停留在她的额头上,久久不曾离开。
“完毕。”老者的话让筠曦错愕,这就完了?就连她的名字也不介绍一下就这么完了?准备了这么久就只为了让她来磕几个头?她凌乱了。
但是老者没有叫她起来,筠曦依旧跪在地上,人群在老者说完毕的时候已经依次静静地散去,几乎听不到一点动静,这里的人都像是幽灵。
最后只剩下老者和兰承风,老者走过来,对她说道:“你还跪在这里干嘛?我都说了完毕了!蠢货!真搞不清楚怎么族长的优良基因你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别在这里碍了祖宗们的眼,赶紧的跟我来!别浪费了我的时间。”老人家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接着不给筠曦一点反应的机会,大步离去,筠曦只得起身跟着他离开,离开时她微微看了兰承风一眼,从他眼里她看到了一丝无奈和不忍,所以她对他笑了笑。
老人家看起来很老,但是走路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跟兰承风的不愠不火不同,他的性子属于雷厉风行的做派,筠曦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低着头不言不语地跟在他的身后,她没有一丝不耐,也没有表露出一丝的不满,甚至可以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声,而眼前的这位老者,也没有给过她出声的机会。
跟着他兜兜转转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个院落前,院落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却没有字。
院落里没有观赏性的花草,咋一看下去筠曦认识的都是一些毒草,走进里屋,老者推开一扇很小的门,门上已经覆了一层灰尘,老者一推手上就一个黑印,他没有进去,只是推开门之后喊了一声:“老太婆,人带来了,你看着办。”
然后很不负责任地回头跟筠曦说:“你自己进去。”最后很不负责任地自己走了。
筠曦不明所以,推门走了进去,一阵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筠曦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适,反而有点怀念以前跟着是医的日子。
房间出奇的很光亮,不像筠曦想象中的那种阴暗的房子,筠曦之前还以为里面会住着一位跟巫婆一样的老太婆,现在她承认,她的思想邪恶了。
眼前的老太太正在柜子前忙碌着抓草药,说她是个老太太,是因为她的头发不像刚刚那个长老会谁谁谁是花白的,而是已经全部变为银白色,不是普通的那种枯白,而是很有光泽令人看着十分舒服的白色,她的白发莫名地多了一股生气,身形消瘦,正在抓草药的双手却还嫩白如玉,飞快地打开一个个药格,从里面取出一些药物来。她背对着筠曦,所以筠曦没有见到她的脸,只能从头发和动作判断她应该年纪不小了,可是她的手却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