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筠曦也不在意,她没有说话,不想去贴她的冷屁股,说不定眼前这人又跟是医一样是一个闷骚的家伙,说不定表现得拽一点她还能对自己另眼相看呢?自顾自地环视起屋子里的摆设,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那些摆放药物的柜台和工具,入眼的都是药草,虽然很多,摆放却不杂乱,条理分明,这个房间之所以这么亮,并不是因为开着灯,而是因为房间里面有一个玻璃门,现在正值正午,阳光十分猛烈从外面透了进来。
筠曦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景,外面是一块很大很光滑的石头,上面有序地排放着一些草药,应该是在晒干,筠曦虽然很想去外面看看,但是好奇心总是能杀死猫的,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她还是决定不要乱跑的好,这里找不到一张椅子,甚至连一块能让她席地而坐的地方都没有,刚刚她进来的时候都好几次差点踩到地上的草药了。
闲得无聊,筠曦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是上次在房间里发现的那把,筠曦自从得到它之后就一直没让它离开过自己,没事就拿出来抚摸一番,就像对待筠未那样的珍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对于匕首,她似乎开始变得情有独钟,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现在的生活,每天都活得心惊胆颤,总是让自己要冷静,总是让自己要警惕,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安的活下去,可是当这一切都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她讶异的发现她骨子里似乎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都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每一天她都能够找到新的目标,甚至她已经不畏惧危险,她踩着钢丝在生存,却不是以前那种提心吊胆,而是开始学会享受。
是的,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自怨自怜杞人忧天的家伙,只是被生活逼到了这一步,但是真的躲不开了,何不用一种享受的心理去看待这一切呢?自从见到筠未之后,她的心就好像真正的放开了,毕竟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她难道还能比以前以为他死了的那段日子过得还惨?答案是否定的,虽然她很想留在他身边,可是她知道那一切都不可能,不仅是因为要救暮恒,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再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公仔,她要掌握所有的一切,那样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不然就算筠未能把她保护得很好,她还是得每天都提防着,紧张着,等到某一天她松懈下来了,可能就是她命丧的时候。
筠曦神游着,手上的匕首转动得越来越快,就她现在的身手,跑去酒吧里面玩匕首估计都能赚不少钱。
“耐性挺好。”一个温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眼前的那位老太婆已经转过身来了,她的脸上有几条皱纹,但是皮肤还是很细腻,看起来很有弹性,五官不算十分出色,看起来却十分舒服,脂粉未施,红润的嘴唇,洁白的牙齿,一袭白净宽松的麻制衣服,上面绣着些许花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筠曦想起是医那个看起来邋邋遢遢的糟老头子,暗叹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就外表来看,这个老太婆的分数肯定比他高多了!当然,筠曦始终觉得她是一个老太婆。
筠曦望着她,微微一笑,因为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老人家引不起她的恶感,而筠曦也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只能微微一笑,掩盖过一切。
“跟我来吧。”老太婆也笑了笑,转身很小心地走着,也许是因为经常在这里走动,所以她的速度很快,不用看也踩不到地上的草药,筠曦就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终于,她见到了自己刚刚想要看到的东西,望着眼前一块块规划得很整齐的土地,上面整齐地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其中一种,就是筠曦在湖边见过的罂粟花,筠曦跟着老太婆穿过一条条羊肠小道,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总是忍不住好奇地瞧着那些有些陌生的植物,现在她才知道,刚刚进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的那些草药,跟眼前的这个药园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说不定是这里的一些种子随风吹散出去落在外面造成的。走了足足二十分钟的路程,筠曦发现兰家有个不人道的地方,就是总是要走路,自爱兰家根本就开不了车,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步行,古老的传统害死人啊!好在筠曦走路已经走惯了,这点路对于她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来到一座房子前,筠曦闻到了比刚刚还要浓郁十倍甚至百倍的药味,这,才是老太婆真正安放草药的地方,怪不得刚刚那个地方那么光亮,筠曦还在想难道那些草药不会给晒坏了么?因为有一些草药是见不得光的,见多了光,反而会影响药性,显然眼前的这座房子才是一个真正的药柜。
老太婆抬脚走进去,筠曦跟着在后面,果不其然,一进门筠曦就看见一排排高大的药柜整整齐齐地排放着,每一个格子上都写着药名还有编码,不似刚刚在那个小房间里见到的那么随意,筠曦随着老太婆又往里走了十分钟,又跟着她下了一个地下通道,走了五分钟,才到达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的空气不流通,很闷闷,不似刚刚在厅外,那里装着很多个排湿气的机器,就是为了防止空气潮湿损坏了那些药物。而这里,完全没有,房间中间的那个水桶正在冒着泡,沸腾的液体蒸汽无处可去,也都还在这间房间里面弥漫,筠曦以及你过来就觉得呼吸困难,老太婆可没空理她,将刚刚在小房间拣出来的药物倒进桶里,筠曦想起电视里那些拿根棍子在药水里搅动的巫婆,绿绿的药水在冒着泡的那种恶俗的场面,忽然间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成真了,因为老太婆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对着她说了一句:“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