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比魂灵先醒来,最先苏醒的是手。感受到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只毛茸茸的猴手,温热未凉,有脉搏的律动,于是我的脑海深处确认了我和哈利还活着,魂灵自动开机启动。
眼睛睁开前的几秒钟,随着魂灵的重启,昏死之前的镜头像一幕幕快速剪辑的开机画面,在我脑海里迅速的闪回着。我竟然经历了小行星撞击地球还活了下来,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脑容量。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我再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此刻我正趴在我的床上,没有蛮荒的原野,没有可以钓到大鱼的湖水,没有森林,没有恐龙,有的仅仅是一张床还有近在咫尺的墙壁。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冗长而又惊奇的梦境么?!
但旋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刚刚我明明握着哈利的手。我一侧头,果然看到哈利趴在我旁边,还没醒过来。我再使劲侧了侧头,我身上凌乱的破布条子更加印证了这不是梦境。我松开哈利的手,轻轻翻了个身,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我得捋捋我的思维,我感觉再出现一丁点神奇的事情,我就可以直奔精神病院了。
一切缘起于我在地铁上遇到一个白胡子怪老头,而通过这老头包里留下的线索,我找到了玉灵石的秘密,可我直到现也并没有真正搞清楚玉灵石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至少我能肯定的是,我穿越到远古,又回到现在,一定跟玉灵石有关。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玉灵石还在。
“玉灵与神通,饮血方启封。乾坤一念中,竟可穿时空。……”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关乎玉灵石秘密的口诀,一遍一遍的念着,脑海里搜索关联着这段时间的各种遭遇。玉灵肯定是玉灵石,这一点我已经确定无疑。可是这里面这个神到底指的是什么神明呢?尽管我亲身经历了如此超自然的事情,可我的唯物主义思想还是根深蒂固,难以被推翻。看来这个默默操纵着一切的神,只有在亲眼所见之后我才能不再怀疑了。饮血方启封,启封应该就是打开封印的意思,既然有封印,看来这玉灵石还是有限制的。那这个饮血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呢?莫非是指上一句中可以与玉灵石相通的神明如果想要释放玉灵石的力量,必须先喝血?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能说这真是一种变态的仪式。不过这倒并不难理解,就像故事书里讲的黑魔法,毕竟你要想使用远超过自然的力量,肯定要先有所牺牲或者有所供奉。对于乾坤一念中这句话,我现在有了新的认识,我猜想它应该是指一种精神的力量,因为并不像我最开始猜测的那样,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两次穿越,我都没有念什么咒语。念这个字,本身就有多层意思,既可以指代说话的动作,也可以指代一种精神状态。而最后一句我依然觉得没什么需要去解读的,因为这就是直白的告诉你,只要掌握了秘诀,借助玉灵石就可以穿越时空。要是整个口诀都和最后一句这么好懂就好了!
正当我的思维像铅球一样坠入无底深渊时,一旁的哈利抻了抻身子,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然后眼睛的焦点对在我的身上,满眼的茫然。
“爸爸,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的森林呢?”哈利问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跟哈利解释穿越这回事,毕竟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件事,于是我只好避重就轻的告诉哈利:“你睡着的时候爸爸带你来到了这里,因为我们的森林被一群恐龙毁了。我们现在在一个洞里,这个洞里很安全,外面是一个不太一样的森林,这个新的森林叫城市。”我编故事的能力也真是数一数二。
“为什么呢?恐龙从来没进过我们的森林。”哈利不依不饶,“我记得我睡着前看到很多飞上天的石头,那都是恐龙干的么?”
谁能想到一个猴子的问题比熊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还要让人头疼?“那不是恐龙。那是……那是火山打了个嗝!”,机智如我。
“火山打的嗝真可怕!”哈利眼睛闪动了一下,看来他仍对小行星撞击那一下子心有余悸。“那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从洞里出去呢?我想去树林里摘果子吃。”
“现在还不行,出去还不安全!”我斩钉截铁的跟哈利说,现在我可不敢带着一只会说话的猴子出去。“不过一会爸爸会先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如果幸运的话,应该能找到果子。”
哈利听了,闷闷不乐的又趴在了床上。我拍了拍他的头,然后站起来走到墙角的衣柜旁,打开了衣柜的门,我准备换一身衣服再出去,因为现在我的身上只剩了一根布条穿起来的树叶裤衩,在远古生活的两年多时间,我已经彻底告别了有衣蔽体的日子,再次看到完整的衣服,我简直要泪崩了。
“爸爸,这些是什么?”哈利好奇的问我。
“这些东西叫衣服,以前你刚见到爸爸时,爸爸还有一件的。”我一边挑着衣服一边告诉哈利,“一件破衣服!”我又补充道。
挑完衣服,我带着哈利来到浴室,在浴盆里接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让哈利在里面泡着,我则用淋浴喷头冲洗,置身在这个充满现代感的“洞穴”里,头上和身上的泥土、干血顺着水流流下,放佛把我在远古生活的时光一并冲洗掉了。哈利则是对各种东西都充满好奇,这倒不奇怪,毕竟这屋子里的一切东西对他来说都是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看来我有很多事物要给哈利科普,但现在我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心情,还有更紧迫的事需要我去做,给哈利传授现代生活指南的任务就得留待后边慢慢做了。
洗完澡后,收拾妥当,我嘱咐哈利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乱碰东西,等我先出“洞”探索一番。然后我就出了门,坐公车去上班。
一路上,我的心情非常忐忑,因为我不知道我穿越到远古生活了两年多,会不会对我在现代的生活有影响,会不会现代也已经过了两年多?那我的工作还能保住么?我该怎么跟别人解释发生的这一切?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看不到时间,拿手机看一下不就好了么?可这就要提到另一件悲催的事情——我不是不想看手机,而是我的手机根本就没有了,我怀疑不是我被车撞时恰好掉出了兜留在了马路上,就是我在刚穿越时逃离恐龙时不小心跑丢了,我的家里又没有钟表,我又从来不带手表……心情一路上都很颠簸,不知道在前方迎接我的会是怎样的结果。
到了单位,出人意料的是,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云姐看到我来了,过来问我:“你不是拉肚子么?怎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破了的地方呢?你不会跟人打架了吧?”我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如果我跟云姐说我是被小行星撞地球的流石击中的,估计云姐会说我发烧了赶紧去打吊瓶。
“那个客户细分的方案还行,但还不够精细,结构上还需要再调整调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再改改。”云姐离开前跟我说。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这正是我穿越那天,只不过是穿越之前稍早些的时候。我的心里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时间没变化就好!于是我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许多场景我感觉都似曾相识,许多派来的单子我感觉我之前都做过,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今天我已经经历过一遍了。
很快到了下班,地铁跟之前一样,挤得人都快心梗了,于是我又走出地铁去坐公交车。让我惊奇的是,车上竟然没看到那对应该早点分手的情侣。不过才开出两站,我由惊奇转惊喜的心情又从山巅跌落到了低谷——那对情侣上车了,竟然坐的还是我前排的两个座位。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的确是回到了之前穿越的那天。
没过两站,前边两个人又开始了整个宇宙都成了空气的二人世界,我明知道不要冲动,可我还是没忍住,站起来两步冲到后车门,跟司机说我要下车。这回司机先跟我说了句看清车再下,然后才打开车门,有了之前的教训,我并没有一下子蹦出去,而是查了三秒钟,旁边飞驰过一辆私家轿车,我才下车。哼,还想再撞我一次?没门!哥可是穿越过时空的。正当我昂首挺胸傲娇的往人行马路上蹦过去的时候,人行马路上突然飞过去一个摩托,距离我也就不到三厘米,吓得我心跳速度瞬间挂了好几档。看来穿越过时空也绝不能得瑟啊。
接下来我一路小心,好在一路无事。在家附近的水果超市买了水果,之前跟哈利在远古吃的那些水果,跟现在的水果都不太一样,所以我特意买了一大串香蕉,准备回去给哈利吃,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猴子最爱的水果应该就是香蕉了。我简单粗暴的认为,一个猴子要是没吃过香蕉,怎么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猴子呢。
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就看到哈利蹲坐在地上,他一看到我,赶紧迫不及待的过来抱我的腿,我赶忙把门锁上。看来哈利应该是自己呆的太无聊了,早早就盼着我回来。我把东西放下,然后掰了一根香蕉,对哈利说:“哈利,来,吃香蕉!这个东西叫香蕉,吃之前只需要把皮扒开,然后就可以大饱口福了”,我一边说,一边给哈利演示。
哈利接过去后,怯生生的摆弄着香蕉,迟迟不敢往嘴里送。我鼓励哈利:“快吃吧!别怕!它又不会咬人!咬一口,可好吃了呢!”说着,我也掰了一根香蕉,咬了一大口给哈利看。哈利将信将疑的又闻了闻,然后咬了一口,然后不到五秒钟,整根香蕉就被他消灭了!吃完后,哈利激动的在屋子里跑了两圈!“太好吃了爸爸!我爱死这个了!太棒了!我还想要!”哈利跑回来,满眼的渴望。“吃!随便吃!喏,这些都是你的!”说着,我又给哈利掰了一根香蕉。猴子果然最爱的还是香蕉!
我和哈利大吃特吃了一顿,哈利只对香蕉感兴趣,对我那些五花八门的小食品却并不太感冒,看来得慢慢培养他吃其他食物的喜好。吃饱后,我和哈利歇了一会,我打开电视看,哈利对于突然亮起来的电视屏幕同样充满了震惊,我花了好长时间给他讲解电视是什么,费了半天劲,最后只让他明白了一点,就是电视对他没有危险。
看着哈利对每件东西都充满好奇,我索性开始一点一点一件一件的给他讲解屋子里能看得到摸得到的每一件事物。有些东西哈利接受起来比较容易,比如床和被褥,我就拿我们的大树和铺满杂草的窝给他举例,他一下子就理解了,只是对我说他觉得还是用草铺的窝睡起来更舒服,这个用被褥铺的好热。但有一些东西哈利就完全不能理解,比如排泄只能在坐便上进行,跟他讲了半天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最后只是给了我一个似懂非懂的点头,这时我才后悔让他吃了那么多香蕉,真怕他一时忘了“马桶铁则”把整个屋子都当成他的卫生间……还有些东西我再三叮咛他不许碰,包括厨房里的刀具、煤气等所有可能带来危险的东西。大致讲了3个小时,也不知道哈利领悟了多少,反正他现在找到了两个超爱的玩具,一个是电视遥控器,他就坐在那里不停的换台,最后我把电视机关掉他才放弃了这个爱不释手的玩具。另一个他爱上的游戏是拨弄水龙头,不厌其烦的不停的开水龙头关水龙头,最后我用了15分钟才让他明白只有需要用水的时候才可以打开水龙头,如果不用水的时候就要把水龙头关上。所以我洗漱时他就蹲坐在洗手池上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的扭头看着我,其余时间就紧紧盯着水龙头不放,手放在水龙头上时刻准备着开闸放水。等我需要用水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龙头,我用完了示意他,他就再给关上。
洗漱完,我和哈利又看了会电视,就熄灯睡觉了。入睡前哈利一直在说,他还是喜欢在露天的树窝上睡,“洞”里睡起来不舒服。我心里默默的想,得尽快给哈利多多恶补知识,让他早点适应在这边的生活。
第二天,我临出门前交代好哈利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出门去上班。一切如常,接连几天都是这样。每天回到家,我们先吃东西,我在尽可能的尝试让哈利接触更多类型的食物,看他能接受哪些类型的食物,可他依然只对水果感兴趣,不过令我欣喜的是他开始接受一些坚果类的东西,有一次他还跟我说想念烤鱼的味道,可是在这做烤鱼可不像在远古做烤鱼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叉条大鱼,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生堆火。烤鱼是做不成了,但是我给他油炸了两条鱼,可他并不感冒,最后都让我吃了。每天吃完东西,我就开始给他传授“现代生存必修课”,随着哈利对越来越多东西的熟悉,他不再像一开始时那么对什么东西都小心翼翼,进步的非常快。白天我不在“洞”里,出去上班的时候,哈利就自己一个人留在“洞”里看电视。在电视上看到不懂的东西,等我晚上回来就让我讲给他听,这更加快了他学习新东西的速度。
有一天哈利突然指着窗户问我,洞外边的东西都是真的么?为什么树变得那么少了?森林怎么了?还有那些排着队跑的飞快的长方盒子是什么动物?恐龙都去哪了呢?
我心说不好,怕被他太早看到,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自打我穿越回来,我就把家里所有窗户的百叶窗都落了下来,落得严严实实的,带窗帘的卧室还把窗帘也拉上了,就是怕哈利太早看到外面的世界一下子接受不了。对于他的问题,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编了个瞎话,说那些就跟电视屏幕显示画面是一样的原理,并不是真实的森林。可是之后的几天,我发现哈利越来越不开心,每天我到家都问我外边安全没有,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今天晚上我到家的时候,开门的一瞬间,哈利就想从门缝钻出去,辛亏我反应快,一把把他搂了回来,然后赶紧锁上门。哈利不干了,又成了彻彻底底的猴,在屋子里一顿暴走,然后在地上一边声嘶力竭的嘶叫一边抓狂的打滚蹦跳,我本以为哈利已经完全忘了猴的习性,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猴撒泼的架势我可完全招架不住。僵持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实在拗不过,只好对哈利说:“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出去!”听我这么说,哈利的蹦跳与打滚一下子从抓狂变成了欢乐。
出门之前,我再三叮嘱哈利,出去后不许乱跑,必须时时刻刻跟在我左右。还有一条,不论看到什么,不许说话,想说什么或想问什么都等回来之后再跟我说。哈利只顾着疯狂的点头,满是兴奋。但愿别出什么叉子……临出门时,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尽管蹲在我肩上的哈利一出门就满眼写满了疑惑和惊奇,但他严格按照我和他的约法三章来做,只看不说。来到外面哈利到底有多惊奇——他抓我的肩膀的力度就能够说明——我想我的肩膀肯定紫了甚至青了。好在此时已经天黑了,我带着一个猴子,在霓虹和路灯的暗影里,并不是太过显眼。
我带哈利在隔两条街的公园逛了一圈,这里树能多一些,希望这能让哈利的心情好一些。逛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我决定往回走。我尽量挑暗处的小路走,这样人能少些。走了一段,一个夜跑的人从我背后超过去,超过我两步之后,特意回头瞅了一眼。
“哎呀!东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冲我说,竟然是我楼下的邻居老李,这是什么鬼点子?
“哈哈!啥时候养了个大蠢猴啊?”老李边说边朝我走来。
“我不是蠢猴!我是有智商的猴子!爸爸他骂我!”
哈利的三句话像雷,我只来得及看清老李被雷劈晕的表情,然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老李便绝尘而去!老李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能发出这么尖细的尖叫……
“不是!老李!这是玩具!电动的,我按的……遥控……”我冲老李喊过去的话像雾一样,毫无分量的消散在夜色里。
说好的约法三章呢?坏了菜了……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回到洞里,一句话不许说!”我压低嗓门对哈利说。尽管哈利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但他还是照做了。
一路飞奔,我也狂奔回小区,赶紧上楼,赶紧开门,赶紧锁门。不知道老李和我谁更快到家。进门后,我用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又跟哈利讲解约法三章和遵守承诺的重要性,讲累了,我就窝在沙发上。我有些心乱如麻,想着该如何堵住老李的嘴。因为我内心深处觉得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哈利的存在,肯定不会是好事。
突然,门铃响了,我透过门镜一看是老李,正好我还要去找他呢,没想到自己先来了。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老李淹没在了摄像机、闪光灯和话筒里,一堆记者就像大变活人一样突然挤满了我的视野。
“先生听说您家里有一只会说话的猴,是真的么?”
“猴孩儿是您亲生的么?”
“《奇闻异志》杂志社,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先生您好,市电视台新闻频道想对您做个采访!”
……
一堆七嘴八舌的声音冲进了我的耳膜,像捅了马蜂窝。
“爸爸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哈利突然出现在我背后。
“都说了只是个电子玩具,不要听信谣言!”咣的一下,我狠狠的摔上门。
事情要超出我的控制了。门外的嘈杂过了半天才退下去。我心里非常恐慌,乱得理不出个头绪。这一晚,我彻夜未眠,一直在脑子里想着各种对策,想着怎么把这个谎给圆好。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买早餐,路过报亭的时候,突然瞟到上边似乎有我的照片,我拿起一份仔细一看,果然是我的照片,照片上还有蹲在我后边的哈利,正是昨晚狗仔们在我屋门口抓拍到的。大标题写——“震惊!猴子竟会说话!”,我放下报纸快速翻了翻,其他几份报纸都有关于我和哈利的报道。
我赶紧跑回家,一进家门,赶紧打开电视切换到新闻台,男主播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一只会说话的猴子成了大明星,已经成了今天的热搜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请随我们记者的镜头到现场去看一看。”画面切换成了我家的门口,透过门缝和我的阻挡,哈利出现在镜头里说:“爸爸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然后我重重的摔上了门……
一夜之间,哈利成了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