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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玉灵石的抢夺战

我果然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此刻我正被绑在锈迹斑斑而又冰凉刺骨的铁柱子上,这柱子从旁边同样锈迹斑斑的巨大机器上延伸出来,转折成一个直角,然后直通到三层楼高的破败的天花板,我的后背正顶在柱子上,双手被绑在柱子直角转角的位置。如果你现在也在现场就好了,你就可以看到我满脸的清淤、紫淤和血痂,你就会了解我有多疼痛,如果我用微弱的声音向你请求帮助,你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我松绑。

可是对面的这几个人绝不会——他们是恶魔!

如果你还记得最初我在地铁里见到的那几个黑衣人,你就很清楚对面这几个人的样子了。黑墨镜、黑西装,没错,就是地铁里那几个人,我就不费太多口舌重新介绍几位了,毕竟我的嘴现在跟脸一样疼。这几个人跟我之前猜想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黑社会打人,他们几个也打人,还往死里打——我满脸的清淤、紫淤和血痂就是鲜活的例证。

而在这几个黑西服中间的,是满面笑容坐在椅子上的侯尊。尽管挂着满脸的笑,但我越看他就越觉得他尖嘴猴腮充满猥琐。要是我的手现在没被绑着就好了,我真想冲过去抽丫俩嘴巴子!

而在我脚边不到两米的地方,是被铁链子拴住的哈利和金妮。等等!你肯定在好奇金妮是谁?啊!金妮!金妮!关于金妮,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爱情故事,说实话,我现在这样的境地真不太想谈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现在不讲,说不定一会就没机会了——你可能也已经看出来侯尊是个多么变态多么邪恶的混蛋了。

提到金妮,还得从哈利发表第一张专辑《异次元的十二只猴子》之后说起,当时哈利可谓是风生水起,一下子震惊业界,最开始大部分人都只是对哈利会说话好奇而已,但专辑一发表,哈利迅速圈粉,很快就成了国民偶像。之后,哈利更加忙碌了,赶通告、接广告、进剧组、录专辑、开演唱会……身为哈利的私人助理,我也一直陪伴在哈利周围,陪哈利一起忙碌着。最开始,哈利对这种生活是满意的,并且乐此不疲。但是时间一长,我发现哈利渐渐不像最初时那么情绪高涨了,有的时候还显露出微微的消沉,这也难怪——一个正常的人身处于娱乐圈还有可能产生这样那样的情绪和状况,更何况一只猴子了。身为哈利的私人助理,最重要的是,我是哈利最信任的“爸爸”,我当然要及时调理哈利的情绪。于是我把哈利的状态详细报告给了公司,并提议给哈利一个简短的假期,由我带着哈利走一走、玩一玩,舒缓一下压力。原本我还担心公司不会同意,没想到我的提议得到了多克先生的特批,公司里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我和哈利先在家里宅了一天,这时我和哈利已经搬进了公司为哈利准备的明星公寓,附近住着许多公司旗下的艺人,但是我们很少回到这里,因为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剧组之类的工作场地就是在赶通告的路上。宅了一天之后,我带着哈利,开着公司给配的新款电动节能汽车,踏上放松之旅。

我们一路向西开去,经过了好几个城市,每到一处有意思的地方就停下来玩,但我尽量还是避开人多的地方,专挑一些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之类的地广人稀的旅游地去游玩,毕竟现在不比以前,哈利已经成了火遍大江南北的超级明星,如果在人多的地方很容易被人认出来,那这趟放松之旅估计就要泡汤了,再有就是哈利骨子里毕竟还有野性,让他多接触接触大自然既符合他的天性,也利于舒缓他的情绪。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们来到一处镇子,因为我在网上查据说这镇子里面有一个民俗文化村比较有意思,到镇子里玩也相对比较保险,因为镇子里的人不像城市里的人那么狂热的关注娱乐动态,哈利被认出来的几率也就相对来说小一些。

中午我们在一个位于公路边上的餐馆吃午饭时,一辆厢式货车徐徐的在公路上开过去,车厢侧面是一个LED显示屏,车头上还长出了两个耳朵一样的大喇叭。大喇叭里反复播放着一段男声录制的广告:“逗你玩马戏团本镇首演,今晚6点,金泉广场。逗你玩马戏团本镇首演……”,车厢侧的LED显示屏配合着大喇叭的语音播放着一些马戏表演的画面。正在咬着香蕉的哈利被吸引住了,嘴上的嚼动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渐渐开远的广告车。原本我是完全没在意的,但是看到哈利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我想也许去看看对舒缓哈利的情绪有所帮助。于是我问哈利是否想去看看,哈利表示非常想,于是我决定明天再去民俗文化村,晚上带哈利去看马戏,也正好借下午的时间好好休整一下。于是吃过午餐,我把车开到一处河岸边,和哈利在车里补了补觉。下午四点多醒过来,又和哈利吃了些东西,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二十,于是又跟着导航开往金泉广场,不是很远,20多分钟就开到了。

金泉广场是一个圆形的大广场,类似镇民活动中心之类的地方。广场最中央有一个喷泉,喷泉的底座是一座金漆铜刻的吐水金蟾,我想金泉广场的名字应该由此喷泉而来。马戏团搭建在金泉广场的东北角一侧,远处看就是一个圆锥形的尖顶大帐篷。买完票,进入大帐篷,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用围栏划分出的座位区、位于场地正中央的表演区、还有一个覆盖起来的长廊作为演员的候场区,应有尽有。已经有小丑在场地中央开始暖场了,我和哈利找了个靠前排的座位坐了下来。

观众落座得差不多了,顶棚和四周的照明灯光暗了下来,主持人登场。主持人先简短介绍了下“逗你玩”马戏团的悠久历史——从他的爷爷辈开始,“逗你玩”马戏团就开始奔走在各地进行演出,演员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代又一代,唯一不变的,是“逗你玩”马戏团依然秉承着他爷爷创立“逗你玩”时的宗旨——把欢乐带给人间。然后伴随着灯光的一阵急促的闪烁,一阵密集的鼓点乐响,演出正式开始。

先是一些耳熟能详的传统节目,叠罗汉啊、胸口碎大石啊、吞剑吐火啊、空中飞人啊等等,然后动物演员们开始陆续登场,美女与野兽啊、狗穿火圈啊、飞鹦识钱啊、熊骑单车啊……一开始,哈利看的很兴奋,不时跟着观众拍手叫好,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可是后来动物演员陆续登场后,哈利渐渐沉默下来,我捕捉到一个细节,熊骑单车表演开始前,有两只小黑熊演员不太配合,驯兽师在候场区用鞭子使劲的抽打两只小黑熊,哈利肯定是看到了这一幕,因为我看到他随后握紧了拳头,在周围欢呼雀跃的声音中,沉默的他显得孤独而又愤懑。

这时候,新节目开始了,是赛马表演。表演者是一个人和一只猴,还有两匹马。最开始一人一猴各骑一匹马前后追逐,跑了几圈后,猴子骑的白马开始逐渐领先,人骑着黑马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差距越来越大,那个人突然从腰间抽出一个套索,在手里摇了两圈然后快速的甩出,正套在白马背上的猴子身上,绳索一收紧,猴子从马上被拽了下来,因为被套索牵着,只好拼尽全力的跟随着前边飞驰的黑马奔跑,瞬间就在场地中间跑了两圈。说实话,这个桥段太过残忍了,但是旁边的观众们却叫好声不断。

“爸爸!去开车!”嘈杂中,我似乎听到哈利大声对我喊了一句。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哈利噌的从座位上窜了出去落到坐席前边的围栏上,这时骑马的人刚好又跑完半圈来到哈利近前,说时迟那时快,我只看到哈利飞出去,落在骑马人牵套索绳的那条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人仰马翻,撞在围栏上,临近的前几排瞬间一场混乱。

又惹事儿了!惹大事儿了!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从骚乱的观众中挤出去,然后冲出帐篷去开车。车刚启动,我就看到哈利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在后边一群骚乱奔出的观众中,有两个穿戏服的马戏团成员正拿着家伙猛追哈利。我赶紧一脚油门开着车斜刺里朝哈利的方向驶去,刚好赶得上阻隔开马戏团成员与哈利,哈利一扭头从打开的车门窜上车,然后对着我大喊一声:“快开爸爸!快开!”于是我一挂挡,汽车绝尘而去,我听到车屁股上发出两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后视镜里再一看,那两个人手里的家伙已经不见了踪迹,看来我的新款电动节能汽车已经挂彩了。

车开出大约10分钟,看后边没有追兵,我才渐渐稳定了心神,后视镜里再仔细一看,又是一惊。

车上不只哈利一只猴子,还有另一只猴子。

我语无伦次:“哈利!你……她……我们……天那!”。

哈利满眼的悲伤,瞅着我对我说道:“爸爸!求求你救救她!她受伤了!”

毫无疑问,这多出来的猴子就是哈利刚刚在马戏团里救下的那一只,套索还捆在身上。我把车停在了一处树林边,从后备箱的行李里翻出急救包,准备给这只受伤的可怜猴子进行简单的伤口消毒和包扎。可是我拿着剪子准备给她剪断套索的时候,她却对我呲牙示威。哈利蹦过来,对着她一阵呼呼呼咿咿呀呀,她才安静下来,看来多学一门语言真的很有必要。

伤口包扎完成后,我们继续上路,我开的很快,生怕马戏团派人来追,好在一路平安,并没有什么人追赶上来。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敢再带着哈利继续野下去了,只好往回家的方向开。在马戏团事件的第二天,我跟哈利说应该给他的“女伴”取个名字,不如叫金妮好了,这名字美丽好听又好记,我没有告诉哈利的是,金妮在我最爱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里是哈利的女朋友。哈利把我的想法呜呜呜呀呀呀的翻译给那只被救下的猴子听,然后哈利跟我说:“她同意了,她很喜欢,金妮很喜欢,金妮说谢谢你!”。

之后的故事就简单多了,我带着哈利和金妮回到了家,金妮就住在了我们家里,很快就跟我们熟络起来,成为家庭新的一员。作为两只适龄的猴子,哈利和金妮很快便擦出了火花,我怀疑这火花在马戏团事件中就已经产生了,好在马戏团事件影响不大,没有人认出哈利,估计人们只当是马戏团里的一只普通的猴子看了《西游记》产生了逆反心理从而制造了一点小混乱而已。而这次惊险的休假过后,哈利情绪总算是得到了缓解,但我猜这应该是跟金妮的爱情有关,而跟这次休假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隐隐约约的,我觉得哈利似乎哪里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具体是哪里产生了变化,我又说不出来。也许是心底里留下了轻微的创伤,因为自从回来后,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一尘不染的小萌猴,而是多了一些飘忽不定的暗淡的色彩。我把这当做成长的必修课——想成长,就迟早要面对创伤的。

日子过得很快,哈利继续当他的明星,我继续当他的助理,多了个金妮当他女朋友。我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忙碌而又平淡无奇的走下去,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迎来了新的惊喜,确切的说,应该是惊吓。

一个周末,我和哈利还有金妮,难得有时间在家休息宅一天。吃过晚饭,我们决定去小区附近的人工湖公园逛一逛,因为下午下过雨,所以公园里的人寥寥无几,但我们很是高兴,因为不必担心被人打扰。天黑了,我们逛得差不多了,准备往家走。从公园里出来正走到马路边的时候,一辆小面包从旁边徐徐开过来,车上下来四个黑西装,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把我、哈利和金妮捂着口鼻熏晕,拖进了车里。再醒来时,我们就已经置身在这个废弃的工厂里了。至于之前侯尊和这帮黑衣畜生是怎么折磨我的,我就不细讲了,太血腥。

回到满脸猥琐笑容的侯尊身上,此刻他正拿着我的玉灵石在手里把玩着,没错,玉灵石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我们之所以被绑架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块破石头。

“水阳,事到如今,你就赶紧招了吧,免得你再受皮肉之苦。”侯尊依然用他那尖嗓子说着。

我特么的不叫水阳!我叫江东!你个疯子!大疯子!我真想这么对他破口大骂,但是我没有,不然又免不了挨一顿胖揍。“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你还敢拿我当傻子耍?!”侯尊一下逼到我的面前,掐着我的脖子,用他那标志性的声嘶力竭的尖嗓子嘶吼道:“现在东西已经在我手上了!你还能耍什么花招!嗯?!”说着掐我脖子的手更使劲了,我感觉快喘不上气了。

侯尊突然放开我,蹲在哈利身旁,一把掐住哈利的脖子使劲摇了摇,然后笑嘻嘻的对我说:“怎么样?看在你家小宝贝的份上,你还是说了吧。喏喏喏,你看你看,你家小宝贝都快喘不上气了!真可怜!”

“放开他!我说!我全都说!”

“哎!嗨嗨!这不就对了么!你早点听话,何必受这么多苦呢?”侯尊松开哈利,又一个舞步似的转身飘到我面前,我都能闻到他嘴里喷出的口气。“说吧!玉灵石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我该怎么使用它?”

“秘密是啥啊?我还想让你告诉我呢……”我说的其实是实话,除了一首该死的打油诗,我对玉灵石并不知道更多。

侯尊足足不动声色盯着我看了10秒,这漫长的10秒,比一个世纪还要长,我能听见自己如礼炮一样的心跳声。“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侯尊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转过身去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感觉像要笑背过气去一样。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好玩是不是?!……”笑声戛然而止的同时,侯尊转过身站起来,手上多了一个烟灰缸,他一边砸我的脑袋,一边一字一句的说。一下、两下、三下……我的脑袋上瞬间就血如泉涌,侯尊砸了几下砸累了,把烟灰缸换到另一个手,先前的那只手粘着我的血,拿着玉灵石。又是一下、两下、三下……我感觉意识在模糊,终于在这只手砸下第13下的时候,我的心跳和呼吸停止了。我死了。

原谅我死了,不能把我死了之后的事情讲给你听,这个描述现场的工作暂时交由哈利来做吧。

大家好,我是哈利,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大恶人用烟灰缸把我爸爸砸死了。但也就是与此同时,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我看到玉灵石金光一闪,那个恶人突然消失不见了,玉灵石掉在我爸爸的鞋上,滚落到他的脚边。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轰响,一辆大卡车从对面的墙里撞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跳下车头,拿着一把弩箭,对着那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射击,我看到他们脖子上都插了一根银针然后应声倒地。白胡子老头两步跑到爸爸的尸体面前,把爸爸解绑放平在地上,然后双手叠放在一起使劲的按爸爸的胸口。然后更加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爸爸猛吸了一口气,又睁开了眼睛,活了过来。但这还不是最惊人的,最惊人的是,就在爸爸醒过来的一刹那,地上的玉灵石金光一闪,侯尊那个大恶人突然又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穿着一件稀奇古怪的古代官服,手里举着一把斧子。从爸爸死去侯尊消失,到爸爸活过来侯尊再次出现,前后不超过10秒钟的时间,白胡子老头的出场令我印象很深刻。哎呀,我的脑子已经乱了!既然爸爸已经活过来,往下讲述的任务还是交给爸爸吧,我得去缓缓我的脑子。

大家好,我又活过来了,太神奇了,最神奇的是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地铁里那个白胡子老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侯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稀奇古怪的古代官服举着一把斧子站在我们面前。侯尊似乎精神有点游离,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错愕。由于白胡子老头背对着侯尊面对着我,并不知道自己头上悬了一把斧子。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推开老头,猛站起来顺势按着侯尊举斧子的手砸向他的脑袋。这一下砸的很猛也很实诚,侯尊一下子晕了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快把玉灵石捡起来!”白胡子老头冲我大喊一声。

我赶紧下意识的捡起地上的玉灵石,却感觉有人拽过我的右手,我扭头一看,白胡子老头正拽着我的右手,同时用小刀在我手上划了道口子,我感觉手心一疼,血从手心上流出来。

“我去!你想干什么?!”我抽回右手冲老头大喊。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老头喊了回来,同时又拽过我流血的右手,在玉灵石上蘸了一下。“快想一个安全的去处!”白胡子老头一边说,一边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握着哈利的手,而哈利的另一只手跟金妮牵在一起。

在那一瞬间,我脑海中想的是:我得找一个能让哈利安全的地方,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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