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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落款是:大容国先锋官拜上。

语气相当客气,但内容却是凶险。要我亲入江州城,领回商容。袁跻秉在旁幽叹许久,才过来问我:“您的意思是?”

商容为我才被擒住,我怎能不去救他,想也不想便道:“我去。”

袁跻秉却不答应:“此行凶险,你是三军之帅,可万万去不得。”

我轻笑:“老元帅,我虽然掌有帅印,但真正的三军元帅当是您老人家才对。而且商容是因为为国尽忠才落入敌人手里,若是我们不去救他,又怎么对得起奋勇拼杀的将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我真的因为惧怕危险而犹豫不前,也会让世人耻笑,让大容国欺我无人。”

袁跻秉听了重重一叹,转而道:“我让你去也可以,但不能让你入城,一会我修书一封给大容国,要他们把地点改为****关与江州城的交界之地。”

“那也好。”我点头。却已暗下了决心。不管如何,只要商容没死,我就要救他!

从帅府堂出来后,陆青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住劝道:“元帅,江州您可去不得啊,那帮龟孙子指不定安的什么心呢。”

安的什么心?

自然不是好心。

但我又怎能不去?商容的才德无双,稍加时日定会成为子煌的左膀右臂,现在子煌求才若渴,我怎能让他死在这里!

推开陆青,告诉他,我意已决,与其在这里劝我,倒不如先仔细想想怎么救出商容更好。

他才挠着脑袋,不说话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却意外的见到了希琰。他坐在屋里看着我,眼眸里多了几分惆惘。我却愣在了门口,不敢进去。想他已经知道了。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他才略微叹气,问我:“真的要去?”

我点头。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忽然变得坚决起来:“那好,我也去。”

我一愣,要阻止他:“那怎么……”他却打断我,“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也该了解我。我们都是永不回头的人。”

永不回头……四个字,写我一生。

这样盯着他许久,自己居然就笑了。

苦涩的笑,引得泪水连连,后来再也把持不住,扑到他怀里噎声抽泣。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失控,只是忽然想大哭一场,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他开始还有几分愕然,手足无措的身体僵硬,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我的腰间。

他说:“娉兰,我注定要为你枉了一生……”

两日后,大容国回信,答应了袁跻秉的要求,更指明告诉我们可以让大军同行。

这让袁跻秉有些安心,却更加多疑,因为他猜不出来大容国此举究竟有何目的。头疼了数日,才将我前往的队伍打点妥当。

那天刚好是二月十四日。

有风,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袁跻秉拨给了我两万人马,自己又带了三万随在身后,以保我万全。

他是在尽心竭力的保护着我,真心对我好的人。我笑笑,又看了眼那些甘心听我调遣的将士。想父王,还是极有威望的……

领兵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地平线上看了一队人马。

派遣士兵前去探看,不久回禀:是大容国的人,数量却不足五百。

所有人都是当场愣住,不明所以。

我回身看了看自己浩浩荡荡的两万兵将,终是无奈一笑,命令其他人就此停住,自己则是只领了三百人前去赴约。

当然,希琰也化妆在内。

摧马缓行,片刻,就到了那队人马前。

果然只有不到五百人马。

一字排开,中间一员大将,正是敌军的主将。

他翻身下马,对我拱手道:“请了。”

我还礼,也要下马,却在此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敌军的队伍里传来:“圣僧,别来无恙啊。”

我当时就是浑身一颤,悚然失措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震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能形容我此时心境的词汇了。

呆愣的看着那宛如从天而降的人,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而他却闲散的靠坐在虎皮大椅上,舒适的支着下巴,一双含了几分邪魅的桃花眼正死死的盯着我。

那眼神让我浑身沁凉,手里也出了一层冷汗,竟是不敢上前。

不双,有虎狼之心的大容国君,今日又见到了他。

不觉的就往后退了半步,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在背后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手温暖有力。那温度顺着我的指尖传入,慢慢汇聚在了心里。让我心绪安宁了不少。

我知道身后那人,就算狂风暴雨,也会在我的头顶上为我撑起了一片晴空。

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故作从容,上前拱手作礼:“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您。”

不双的唇角微微勾着,挥手,指着旁边的椅子对我道:“坐。”

漆黑的檀木椅,奇怪的形状,倒是像极了虎口。

不想与他多做客套,那些东西说来太过浮华,对于不双来讲全是浪费口舌,就径直对他道:“两国兵戎,今日国君亲自到此,实在是让我国兵将惶恐,还望国君体谅,速将我国降将送回。”

而不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先是闷笑,转而大笑,那笑声中气十足,不住回响。

看来他的伤势早已已痊愈。我微微调整了坐姿,问他:“国君在笑什么。”

他收住笑,依旧歪着头看着我,然后向前探了探身子,用只有我能听到的语调道:“我是在笑,以元帅这般美貌,做尼姑真是可惜了。”

我脸上羞的发烫,却不好发作,只发狠的瞪着他。

他靠回大椅上,拍手。一旁的士兵便从里押出个人来。

我一看,正是商容。

两个月没见,竟是被折磨的不成了人形。头发松散,两颊凹陷,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当初风流才子的样貌?

我心中不忍,对不双更添了几分恨意,用力咬了咬牙,才挤出一抹笑容:“国君心胸有如大海,娉兰在此先行谢过。待我将此人带回,自会严加处置。”一刻不想多留,说完就要起身,他却伸手拦住。

“且慢。”

“怎么?国君要反悔吗?”

不双抬起眼,朝我轻蔑的笑:“我不双说过的话,从来都会兑现。今日让你过来,人自然会让你带走,但也不会那么简单。来人!”

他话刚说完,就有人从旁边捧过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樽清酒,漾着碎玉般的光泽。

他将酒放在我身前,一脸邪气。

“这是我国国师特意为元帅所酿的葡萄绿,元帅不尝一尝,又怎么好走?”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那两杯酒,心里涌起了种不祥。

他依旧冷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元帅的胆量,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这酒里,有一杯是毒药。”

冷汗,涔涔的就从脊背上涌了出来,我抬眼盯着他,他却挑衅的扬起了手中的杯子,唇轻动,那形状竟是:不敢么?

毒酒,若不是一心寻死,又有几个人敢喝?

我伫立在原地,半晌未动。

只是头脑中忽然涌起了千般念头。

一些陈旧的,发黄的,温暖的,凄凉的,痛苦的,无奈的,哀伤的东西混在一起,纠转着彭湃涌出,在心中百转千回。

商容,他是为了子煌的国家奋不顾身沦落至此,而我又怎能临阵退缩。

唇角扯出一抹淡笑,对那个狂傲至极的人道:“好,我喝。”

随意挑了一杯,墨绿色的酒在金樽中轻盈跳跃,微甜的酒香滑润绵长,果然是好酒。

回身看了看那三百士兵,只有希琰的脸上含了几分担忧。他们没听到我与不双的对话,自然不会想到他们的主帅此刻正在面临着什么。

举起酒杯,朝着远方,心中想念着早已刻入骨髓的容颜。

淡淡的说:“子煌,这杯敬你。”

一饮而尽。

酒汁滑爽,入喉干醇。余味缠绕舌齿之间,久久不散。真是奇怪,在那一刻我想的竟然不是我的未来。而是那些从未淡忘的过往。

是杏花飞落的烂漫,是玉笛的清婉绵长,是白衣下的一片鲜红,是腹中幼儿陨落的灰黑,是一切一切的幸福,纠缠着无奈,汇聚成一片耀眼的白。

如果我必须离去,我至少要为你做完最后一件事。

将金樽摔在地上,发恨的问他:“可以带他走了么?”

他脸上的笑容却从未变过,优雅的摊手,作出请的姿态,“当然。”

然后依旧是唇语,挑衅一般:“我说过,决不会放过你。”

我看懂了,但这些与我已经毫无干系。

拉起商容,领兵而归。

路上,我告诉那个日后自会才盖四方的男子:“你记住,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为永络国尽仁臣之道。”

他点头,铭记于心。

我说:“那就好。”

二月,平缓的过去,三月默默的来。袁跻秉调派兵马回了昌舟城,并开始组织士兵帮忙春种。

我从来没去想,那杯酒喝下去后会发生什么,也没去想他究竟是不是毒酒,因为我早就知道答案。

不双说他不会放过我,那两杯酒,定然全部都是噬骨的毒药。就算让我选,结果也是一样。

所以在三月初来的那天,我并没对我身体所出现的异样感到意外。只告诉袁跻秉,我想去关外走走,不让人跟。

骑上逐影,策马驰缰。它的脾气虽然不好,却甚通人性。

兀自带着我去了一片湖地。此时已是满湖的碧波荡漾。打碎了银霜般的日光。坐在白沙地上,放眼望去,万里山河一片晴好。

我摸了摸身下的松软的沙,仰面躺下。

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我累了,太累了。只剩了最后的固执——就算死,也要死在这片子煌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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