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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轰隆隆……”

装甲车缓缓驶过,大厦内部的墙面往上升起,然后露出一个矿洞似的通道,这通道斜着往地下沿伸,入口出装有两个监控设备,凌珊趁装甲车经过时,迅速钻入其底部,两手抓住车底盘横架,双脚撑住前面凸起物,混入地下通道内。这条路很长,而且漆黑无光,凌珊的手开始发酸,脚也有些撑不稳了,她咬着牙加了把劲用力撑住。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装甲车终于停了下来,凌珊听到开关车门的声音以及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待对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放心地把手松开。侧头看看,两边都是轮胎,这里应该是个车库,前面大约五百米的位置有部升降梯,刚才那两个人应该就是从升降梯这里离开的。

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迅速思考着,没有计划也没有地图,只能凭自己的经验勇闯一番。凌珊深吸口气,待心跳恢复正常之后就钻出车底飞快地跑到升降机处,升降机上只有下键,她按下之后,只听见“咯噔”一声,升降机便开始下降并且发出很大的金属噪音。凌珊检查下弹匣,然后摸摸身后的武士刀,为了不让自己紧张,她尽量使气息保持平稳。升降机开始减速,她也已经做好准备,在面前冰冷的金属门开启的刹那,她就将子弹上了膛。

门口有两名警卫,他们听到声响,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升降机内走出一个短发女人,黑皮夹克配白背心,下半身则是一条满是灰尘的深色牛仔裤,他们稍愣了下,当意识到来者不善时,一颗子弹已经穿破其中一人的咽喉,他还来不及发音就倒在地上。另一个人有些惊慌失措,他拔出手枪,迅速对准她,凌珊抬腿踢开了他的手,然后利落地抽出武士刀抵上他的脖颈。

“别乱动,否则下场和他一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阴冷得仿佛来自地底深处,那人吞了口口水,把手举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

他似乎很冷静,凌珊心想莱恩也不会找些小角色保护自己的区域。

“我是想来讨个公道,为那些被你们当成试验品的人。”

凌珊一字一顿道,那人深吸口气,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我和这事没有关系,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我已经结婚了,有个三岁大的孩子。”

听到他的回答,凌珊略微有些迟疑,而那人就趁她犹豫的刹那,拨出腰间武器朝她射击,子弹击中了她的胸口,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看到地上的鲜血,那人大松口气,他上前探了下凌珊的鼻息,然后按下对讲机说:

“入侵者已经解决,是A类通缉犯。”

片刻,左侧的金属门开了,有六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了出来,他们稍微检查下凌珊的尸体,然后把她抬到急救单架上,准备将她带入秘密试验基地,而就在这时,死气沉沉的尸体突然睁开了双眼,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武士刀劈开了脑壳。那警卫大吃一惊,举枪准备射击,凌珊一把夺下他的手枪,狠狠地抵上他的下颚,扣动了扳机,“砰”的一枪,鲜血和着黄白脑浆溅上雪白的墙,地面如同血洗,透着一股子腥味儿。

“C区3号门有入侵者、C区3号门有入侵者……”

刺耳的红色警报蓦然响起,电脑警报系统不断提示,凌珊举枪打坏左右两部监视器,在金属门关闭之前闯了进去。

无数颗子弹朝她飞来,速度如同闪电,凌珊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只是本能地躲闪然后扣下扳机。空气中渐渐涌起血腥味,她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她在弹雨中寻找缝隙,踩着血河一步步向内逼近。渐渐地,耳边的风声、脚步声都变小了,凌珊缓过神,只见地上铺满了尸体,有些是重枪而亡,而有些则身首异处,她不禁低下头,看到左手有一把空枪,右手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武士道,寒光的刀光几乎刺得她睁不开眼。杀人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就像在梦游一般,而清醒过来之后却发觉自己把这里变成了血池地狱。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凌珊扔到空枪随便在地上捡起一把冲锋枪,继续朝里靠近。前面闪过一个白色人影,像是研究人员,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却发觉是一条死路,可是人影明明在这里消失的。

凌珊敲敲四周的墙面,发觉其中有一面声音有些异样,她开始找暗道的开关,但没有找到任何特别之处,一怒之下,她干脆端起冲锋枪对着墙面一阵扫射,终于,暗墙在子弹的攻击下露出真面目,凌珊抬腿踹了上去,这面千疮百孔的墙面就像薄脆饼干碎裂开来。

墙后是间秘密实验室,还没进入就能闻到一股化学试剂的味道,凌珊很肯定这里就是他们的核心所在。她小心翼翼地往里靠近,时刻注意四周情况,突然有人冒出来向她开枪,不过她的动作比他快了半拍,在那人没扣下扳机之前,她的子弹已经打烂了他的脑袋。看到那件白大褂,她猜测是刚刚逃进来的人。

凌珊走到尸体边从他身上搜了遍,找到一张工作证和一把钥匙,工作证上的照片还很年轻,但她看了并没有多少好感,也没为自己的行为内疚,毕竟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是将人类推向毁灭。她将工作证与钥匙收好,然后一步一停地继续朝里走,头顶上的红色警报灯仍在不停闪烁,看了就让人心烦,凌珊直接一颗子弹让它永远不能工作。

这间秘密实验室很大,通道两侧与基地的观察室一样,全是一个个玻璃隔间,有些隔间是空的,而有些隔间里还有活物存在。凌珊看到了一群老鼠,这些实验小白鼠的个头超乎寻常,而且每一只都有两个脑袋,它们看到凌珊之后变得很有攻击,一个接一个地撞击玻璃墙,似乎想要冲出来咬她。凌珊看了它们两眼,然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玻璃室中摆了几具尸体,与众不同的是,它们并不是很横躺在那里,而是一个个竖吊在半空,双脚飘来荡去,就像被吊死的一样,凌珊以为捆在他们身后的是绳子,但近看却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像是虫茧被不知明的丝状物体吊在那儿。

“变态!”

凌珊忍不住开骂,她决定把这里全都烧光,可隐隐觉得还有什么东西隐藏着。为了节约时间,她暂时不“参观”这间生化博物馆,疾步朝核心区域走去。

打开最后一扇门,凌珊终于找到这里的数据处理中心,但是电脑周围都空无一人,或许是逃跑了,或许是死在了她的手里,这些都无法猜测。转过头,有台电脑还亮着,凌珊不禁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正显示“数据删除中”,她马上按下退出,可屏幕上又跳出“身份识别”。凌珊想到了捡来的工作证,便把它拿出来在红外线下照了照,嘀的一声,身份通过,电脑又能恢复使用了。

凌珊呵了口气搓搓双手,然后迅速地在电脑中查询信息,数据库里有很多人的名字,好像都是试验对象,突然,她在名单中发现“高健”这两个字,不由大吃一惊,她双击鼠标点开他的所有信息,除了履历之外,下面一大串特殊字符一个都看不懂,或许这是加密码信息,要专门的识别转换器才行。凌珊想了一会儿,按下下方中央的“导出”命令,就在这时,就听到机器启动的声音,凌珊抬起头,只见正前方篮球场大小的下陷平台中央,一副棺材似的金属柜型物体从地上冒了出来。

凌珊有些疑惑,面前有个秘密似乎正等着她去解开,她从实验台旁边的楼梯走下去,然后来到金属柜前。金属柜一侧是用玻璃制的,能清楚地看到里面充满红色液体,而这液体中央有团黑影,仿佛有个人立在那里。她把脸贴上玻璃,仔细看着里面的动静,那团黑影动了一下,她吃了一惊,马上后退一步。

“啵,哧……”

一个气压似的声音,金属柜中的液体开始流动,好像有根管道接在这玩意的底部,红色液体下降得很快,渐渐地,里面的物体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先是乌黑的头发,后是苍白的脸庞,接下去是结实的身躯,看到那张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脸,凌珊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原来你在这儿。”

她喃喃自语,而睡在金属柜内的高健似乎没有反应。不管从前如何,现在凌珊只有一个念头:先把他救出来再说。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她就看到金属柜内有只很奇怪的多足虫,乍一看像是蝎子,可它的颜色如同肉瘤感觉软绵绵的,它就趴在高健背上很有节奏地起伏着,就好像在吸取他的养分,其实确切地说长在背上更为恰当。凌珊的手停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好,过了几秒,那怪玩意分离开高健的背部朝他脑袋爬去,在分离的刹那,只看到一根白森森的脊椎骨露了出来,里面似乎都已经空了。

怪虫迅速地啃食高健的后脑勺,速度快得惊人,不一会儿,高健的后脑勺就凹陷一大块,怪虫就钻出入凹陷处像是做窝。

这太恐怖了!凌珊想办法将这金属柜弄回原处,就在这时,里面的高健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球已经没了,只剩两个血淋淋的空洞,但在空洞深处似乎仍有什么在凝视着她。凌珊感觉不妙,想要逃跑但还是慢了几秒,金属柜的门打开了,高健就像未来终结者一样,赤身裸体地跨出金属柜,他的动作十分僵硬,就像提线的木偶被不知名的东西操控着。

凌珊下意识地抽出武士刀,横挡胸前一点一点向后退去,看来这新型物体把她当作目标,她朝哪里走,它的头也就转向哪里。

片刻,“高健”突然扑了过来,凌珊马上侧身闪过,转身劈了一刀,这一刀扑了个空,他未毫未损,接着他的头部伸出八支细长的足,这些足拢着他的脸,远看就像奇怪的头盔,一缕银色的丝从“高健”口中吐了出来,接着又是一根,他好像要将凌珊围困在这里。

“细菌泄漏,自我防御系统启动,5分59秒……5分58秒……5分57秒……”

电脑警报的内容变了,红灯闪烁的频率开始加快,如果猜得没错,这里马上就要爆炸。凌珊没时间在细究这个基地的性质,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活着出去。“高健”就像驼背老人,以非常奇怪的姿势向她靠近,凌珊把枪瞄准他一阵扫射,他后退几步,可子弹的威力没对他造成根本性的伤害。凌珊想到那条钻到他脑袋里的怪虫,它应该是主体,想着,凌珊就移开步子想办法绕到他身后。他像是有感觉,知道哪个位置对自己不利,所以在凌珊靠近时,他的肩上突然冒出一条鞭子似的触手,狠狠地朝凌珊抽去,凌珊暗叫不妙,连翻几个跟头躲开了,触手所经之处都像被硫酸洗涤,融化变焦并发出难闻的气味。

“3分48秒……3分47秒……”

凌珊稍留意下警报,时间只有三分多钟了,如果再这样耗下去,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想着,她咬牙朝“高健”正面进攻,那触手攻击速度也逐渐加快,凌珊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能力是如何提高的,她的身体总会无意识地做出相应动作躲过攻击。

作为寄生体的高健移动速度很慢,他湿漉漉的身体还在滴着红色液体就像是流血一样,看到他如此模样,凌珊也有些不忍,心中的愤怒更深了一层,她拿枪对准飞来的触手一阵狂射,触手像被惊到了,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趁这机会,凌珊冲上前从“高健”胯下滑过去,绕到其背面,将妖刀直接捅进怪虫所钻入的后脑勺内。一阵刺耳的叫嚣,后脑勺部流出澄黄色的液体,高健彻底失去了生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凌珊拔出武士刀,只见刀身在冒烟,但没有任何损坏的迹象,这果然是把够妖的刀。

“1分07秒……1分06秒……”

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凌珊调整好呼吸,然后离开了平台,经过数据中心时,她看到有个灯在亮,上面显示“总部”这两个字。凌珊犹豫一会儿,走上前按下某个电脑旁的按钮,屏幕一亮立即跳出莱恩的图像,他西装笔挺地坐在办公室舒适的大皮椅上,翻阅某个文件。

“你们那里怎么了?”他盯着文件签了个名,像是很无意地问起。凌珊冷冷一笑,凑近显示器轻声说了句。

“你好啊,莱恩。”

莱恩像是听到了,不禁抬起头,面前出现了一副全息影像,她就像站在他的办公室和他面对面。凌珊这里的图像也是如此,她绕过电脑台走到莱恩面前,然后俯下身子把沾满鲜血的脸庞凑近他鼻尖。

“莱恩,听着,你要乖乖地洗白屁、股,等着我来捅,明白吗?”

她的声音充满诱惑,好似枕边的轻言细语,话音刚落,她的影像就散成了粉末。莱恩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正当他准备切换通讯器,上面只显示“C4区通讯已断,无法连接”。

莱恩深吸口气,指尖轻轻敲打桌面,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按下话机上的内线键。

“把暴龙找来,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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