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上有被风吹过带起的沙石,我才看清楚文书的脸,眉如墨画,眼似芳艳桃花,行止也不如野史中写的那些个天师的古板执着,相反还有种洒脱烂漫的味道,之前他说话都漫不经心这时看着我一直看着他,愣愣的说句:“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看着他:“那倒没有,说句实话,你不是什么个天师嘛,我这有个疑惑好久了唉,为什么我其实以前根本没见过你们,但是总觉得看到你和龙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我看着沈言漫不经心的打着扇子道,“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之类的,怎么感觉总忘记了什么又记不起,你不是天师么那可以算算这是什么病吗?”
文书咬牙切齿的对我吼道:“你少把我跟大街上的算命哑巴联系在一起!”
我惊讶:“算命的不是瞎子嘛,还会有哑巴?”
文书:“......”
沈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正要表态却听见文书又是一阵吼:“还不是一样的惹人讨厌,你失哪门子忆不过就是生而痴呆罢了。”
我绷紧脸,如果要用五个字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的话就只有,老子气炸了。
不过就是我有疑惑,让他帮忙解解疑惑罢了,又不是杀他爹娘毁他容激动成这个样子也算是难得。
正待我挽起袖管准备大骂一场的时候,沈言出来打了圆场他说:“锾儿还是个小姑娘,你跟她较什么真。”
文书狠狠的看了我几眼,沈言背后的我不禁偷笑,但是突然想起要是他不愿意给我说那件事情那不就是太得不偿失了,想想这件事着实很难解决啊。
半空中突然传来滚滚惊雷,先还是阳光明媚的晴天,这时却突然像是九天之上的黄河水瞬间倾泻下来一般,转眼豆点大的大雨便窸窸窣窣的打在身上。雨水顺着雷声打开时的间隙劈开一阵浓密的乌云层倾泻直下,乌黑的云像是从不远处将要吞噬掉我们所处之地。
文书打破尴尬气氛:“你们要是想淋成落汤鸡,就在这里待着吧。”说着便提起与自己身高不相符合的衣服往前走着。我看着他伟岸的声音,突然委婉的觉得玉树临风真是太适合他了。隔着沈言在后面由衷的道歉赞美着:“你真是天师中最棒的,连我们会淋成落汤鸡都算得到。”
稀稀落落的大雨下看着文书的背影颤了一下,这玉树临风的有些不稳。本以为自己的殷勤会换来文书之前对我的不计较,哪晓得在这倾盆大雨即刻落下的土地上,我们的不前方文书传来一阵盛怒的回答:“你自我了断吧!”
不过,这次我可不敢再夸,自我了断这事我是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沈言含笑着拉着我跟了上去,免得真成了他口中的落汤鸡。
那一天,天阴沉得很,大雨也没有因为夏日而变得矫情,依旧大的令人感到一些冷意,文书在前面气冲冲的走着,沈言拉着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仿佛一条已有命运之谱的路看不到尽头。
我不像文书一样能知天命,但是我却隐约的感到不安,自我从龙阳家清醒过来后已有几月,除去沈言之外龙阳文书看到我时都是一副好像以前就见过的模样一般,可是问起时却又让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们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沈言时不敢相信的目光,我,突然想知道从前的我是怎样的。而我又是怎样死的。我,到底是谁。那个烟雨霏霏中身着嫁衣的女子,她又是谁。
那女子若没有执念,那她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的梦中,那如果她有执念,那大片大片在空中飘散着的白色迷雾突然之间凝聚起来,只记得她曾经身着嫁衣时那般清冷的模样。那空中白色迷雾凝聚的执念到底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