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贵东一脸坏笑，凑近方石，再次问道：“你和文总不仅仅是老乡的关系吧？”
方石正想解释，看陈贵东那有内情的表情，意识到陈贵东话中有话，就莫名其妙地看着东哥。难道是因为我来公司没几天就给董事长做司机？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司机的重要性，不然哪里来的苹果？
＂东哥，你想哪里去了？我和董事长就是老乡，工作是我一个师兄介绍的。＂他该不会想我和董事长那个那个吧，方石有点急了。
＂你们不是亲戚也是左邻右舍吧？＂陈贵东依旧坏坏地笑，笑得方石毛骨悚然。
＂不是的，东哥你别多想。＂方石尴尬起来。
＂看你，你以为我想啥哩？＂陈贵东呵呵笑出声。＂吃菜吃菜，都凉了。＂说完他用公筷给方石夹菜。
这般八卦一番，两人亲近很多，在陈贵东的旁敲侧击下，方石终于和董事长撇清关系，就是老乡，方石看陈贵东极度关心，甚至怀疑他是齐局的卧底，该不是齐局到现在都对董事长不死心？可是，若是那层关系，见面也用不到礼品吧？
方石疑心重重，甚至想彼此是不是情人呢，一个未婚，一个离异，就是轰轰烈烈恋爱一场，别人也管不着。他吃着饭，心中莫名地酸溜溜的，想起苏来，她和某个男人仅仅是情人关系。
陈贵东看出方石心事重重，宽慰道：＂跟着温总好好干，有你出人头地的时候。＂
方石连忙精神起来，说：＂以后东哥也多多提携我。＂他拍马屁。
陈贵东不置可否地笑笑。饭罢，他主动向方石要电话，方石忙知机地向他要联系方式。他掏出卡片，抽一张给方石。方石一看，愣了半天，头衔是体院教授，排球教练，竟不是齐局的司机。
＂你是大学老师啊？＂吃惊不小，难怪他会揭齐局长的老底。
＂怎么，难道不像老师？＂他笑嘻嘻，确实不像老师。
＂不是，只是没想着你会是老师。＂方石不好意思。
＂我是从广州体院选拔出来的，打九运会时，齐局是主教练，也就这样和齐局结缘。＂陈贵东解释道。
方石恍然大悟，事情是如此这般，而我却是地地道道的随行司机。
＂厉害啊，看你也不过三十出头，就是教授了。＂方石恭维道。
＂去，老哥快四十了。搞运动的，晒太阳多，看上去只会更老。你的嘴巴真甜，哄女人开心才对。对了，有没女朋友？＂他呵呵一笑。
这该是我遇到的最平易近人的教授，没有学究的模样，更没有书呆子气息，很阳光、精悍。搞体育的就是和学院派的不同。方石想着，答道：＂没呢，东哥可有好的介绍？＂人说得可怜兮兮，但想起苏，想起她抛弃他，就有恨意，愤懑不平。
陈贵东噗嗤笑出来。＂放着身边的资源不要，还要舍近求远。＂
身边？董事长？＂东哥，你又开玩笑啊。＂方石紧张兮兮，这玩笑开不得。
“不跟你开玩笑啊，我听齐局说，你们公司美女很多，许多人背景也不小，你搞定一个不就行了。”陈贵东说的是这一出。
方石顿时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样回答。大学老师来给局长当司机？虽是临时司机，也说明他和齐局的关系，不然齐局也不会跟他说那么多。
两人又喝了几杯茶水，陈贵东看了时间，提议到车上等。我便和他去车库，跟着他到他们车那里。车是黑色本田雅阁，闪着幽幽的光泽。
方石把月饼和茶叶给陈贵东。陈贵东笑笑就接了过去，说：＂齐局给温总和你也备了一份小礼物，我拿给你。＂说着他按了电子锁，开了后尾箱。
礼物一点也不小，用长长的盒子装着，方石扫了一眼，该是亚运会的纪念品，因为外包装上印着亚运的标志。他接过礼物，沉甸甸的，忙向陈贵东表示感谢。
陈贵东只是笑笑，摆摆手，就上车开空调候着。方石拿过东西回车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盒子看，果然是亚运会的纪念品。中间放火炬潮流，一侧是奖牌、徽章，一侧是吉祥物。还有一个红色小本子，是收藏证书，火炬潮流的编号是999，再往后面看，顿时目瞪口呆，那奖牌是真的，分别用金银铜制作，那个徽章更是用千足金做的。五个吉祥物则是用足银制成，价值不菲，很有收藏价值，方石不知该怎样形容心情，不是心花怒放，更有几分不可思议。
太贵重了，竟然还有我一份，敢要吗？有什么不敢要，我可不是政府官员，不是贪污受贿，怕什么怕。他心咚咚地跳着，似乎要跳出来。这礼物，董事长会给我吗？高兴之余，方石想起董事长，跟她出来，会有这等好事，可是我要合适吗？才拿了价值一万多的礼物，这个更贵，我好意思拿？说得过去吗？
这政府官员送礼真大方，哎，如果送便宜的，我拿也心安理得啊。埋怨中，方石爱不释手地合上盒子。先不管，今天装不知礼物的贵重，拿回去再说。明天再向董事长汇报，说不定她又送给我呢。他阴谋诡计着，暗爽。随把礼物放在一边，静静等董事长下来。心里，感到政府离谱，这个礼盒收藏编号999，至少有999份，这都要送出去，岂不是送几千万出去？
估计要送一些大官员。听说亚运会开幕，小胡小温都来，他们要给一份，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也会来，也要送一份，亚委会的主席也来，也要奉上一份，还有那些观礼的外国元首、政要，都不能白来，送份纪念礼物不成敬意吧。余下的，省里官员，只要有头又脸，那就一个不能少。中国人就这样，要面子。
嘿嘿，看来我和小胡小温平级，也能得一份。方石正做着春秋大梦，看到文墨染和齐局长出现在电梯口，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肩的距离。能看到车子的时候，董事长停步，说分别的话，握手，就目视齐局长去他的车子那里。随后，她款款地走来。方石忙下车为她开了车门恭候着。
她没有来途上那么忧郁，静若止水，看着她走过来，方石心里是这些感觉，感觉她很平静。到身边，董事长对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就弯腰上车。
方石闻到酒气，是白酒的味道，玩体育的好这口。他关了车门，木木地呆滞一下，女人，还是不要出来做生意，太辛苦了。跟着也上了车，他目视齐局的车先开走，随后便跟随出去。
＂董事长，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
＂齐局回了两份礼物。＂
＂嗯。＂
方石无话说了。从后视镜看，文墨染安静地坐在后面，两眼看着窗外。
＂给齐局开车的那个是大学老师。＂方石还是想说点什么。
＂是吗？＂她平淡地问。
＂还是教授，体院的，教排球。＂
＂嗯。＂
她没有接腔的意思，方石很知趣地哑口。喝酒的人不适宜坐快车，方石把车速开到最低。从建设六马路出来，去东风路掉头回广州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