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散去,天已经黑透了,小蝶照例又有怨言:“公主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应承这些人,不见不就成了!”
我静静地想了一想,慢慢地说:“小蝶,你知道吗?人与人相处最难的是什么?”
小蝶将开水吹凉,端到我面前,快语道:“最难的是猜度人心啦!”
我苍白地无声笑道:“最难是的敞开心。能猜度到人心能算计别人不是什么本事,要让别人成为你忠诚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求生相处之道。我们现在都在冷宫,身处最底层,无人庇护,倘若还要与人生怨,岂非更艰难?”
小蝶眼睛点晶晶的,认真地说:“公主,你真善良,上天太亏待你了!”
上天,我也曾怨过天,骂过地,但又能怎样?
人生到世上,便不可选择出身,不可选择相貌。
知道抱怨没用,倒不如开心安然的度日,我相信,只要肯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晚上的时候,高烧不但没退,反而更严重了,我晕晕沉沉地,恶梦连连。
我又梦到了那个男子,这一次,更加清晰。
他依旧戴着银质的面具,和我暧昧相依。
他的眼,的确是如澹台谨一般的眼眸,他温柔地望着我,修长的指抚摸我的脸道:“妤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眼睛清明,只注重身心的交流而不是外表。世人大多都被表象迷惑了双眼,你的外表会让他们恐惧,是因为他们并不懂你。
而在不懂你的人面前流泪,只会让别人看不起,在我看来,你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珍珠,珍贵无比,不要轻易地为俗事流泪,因为不值得!所以,难过的时候,要学会笑,而不是哭,知道吗?”
这一生,从来没有人,更妄说男子会认真看我一眼。
而他,不但没有嘲笑我,还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如何让我不动心。
纵然他的眼眸酷似澹台谨我亦忘情了。
我的心如鹿撞,他的话让我呼吸急促,他的气息让我心跳加快,我不由自主地把头垂得更低。
月色如银如雾,透过窗棂,给室内的一切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粉。
窗台上摆着几盆栀子花,一阵清风拂过,轻幽淡雅的馨香便随之飘散,犹如催情的奇香,让我沉沦其中。
八盖五彩的烟霞炉中,一缕缕的异香让我的神志渐渐不清……
鲛绡帐上的如意钩一弯,丝滑如蝉翼的轻纱便飘然滑落,将两人笼罩其中,隔开了世俗的一切。
裸露的肌肤触到乍暧还寒的春夜气息,轻轻地颤抖着,我以手抓着半敞的衣衫,娇羞满面,欲迎还拒。
他轻轻一笑,脱下长袍,我半眯着眼忍不住偷偷地瞧他。
他麦色的肌肤在月光下发出健康的光泽,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结实的胸膛起伏着,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带有一丝邪魅,他是那样的完美,除了戴着一张面具!
“妤是——”他边说手往我脖子滑下,我又羞又惊,紧张得心砰砰地跳。
纵然此刻我是沉醉的,我的神志也在迷失,但长久以来养成的妇德仍让我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你要做什么?”我呼吸不稳地问。
“做证明我爱你的事情。”他邪魅地笑。
“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想叫他停手,这跟我想得不一样,进展太快了。
而且,而且我还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但唇却被他突然吻住,他的吻是热烈而炽热,似乎要将我吻到他身里面,似乎要将我整个灵魂都交给他。
他一边吻,手却从我的脖子往下一路滑下,我感觉到一串串火焰掠过,就快要将我整个人焚烧。
他的手握住我胸前的高挺,轻轻地搓揉,来回地打圈,我正想推开他的双手,他竟然吻住我的蓓蕾。
当两人的肌肤相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酥麻的电流袭过我的全身,传遍四肢百骸,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这个时候我似乎已经不属于我。
“不要——不要——”我急急地呼叫,但声音在寂静的夜竟变成难耐的呻吟,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喉咙一阵干渴,整个人空空的,灵魂飘浮在半空,看着榻上迷茫而娇羞的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我喘着气,浑身欲焚,“你的模样我还没见过,你不想对我负责吗?”
他脸上绽放一丝带着邪魅的笑容,看起来不是很真实,他轻轻地抚摸,柔如清风,轻如飘絮,但却能让我身体一阵战栗,他似乎很了解我的身体,他的手轻轻拂过就知道那些地方是我的敏感部位,然后细细揉着,轻轻吻着,慢慢地我听到自己身体的渴望在叫嚣。
“我叫风,妤是,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至于戴着面具,不是我不愿与你相见,只是,”他一边引导着我的渴望,一边轻声叹息,“若是见了以后却不能相守,只能空余相思,倒不如不见。因为我知道,你已经许于项帝为妃。过了今晚,你便忘了我吧!”
我忍不住一阵茫然和心酸,我不要忘了他,我要记他一生一世!
“我不嫁给项帝,风,带我走——”我请求着。
话没说完,突然风大手一扯,将我剩余的衣物撕裂。
那破碎的衣物如失翅的蝶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一惊,双手抱住手:“风,不要——”
“妤是,你喜欢我对吗?难道不想要将自己交给我吗?”他喘息着,用力将我压在身下……
“我不是……啊……”
我话音末落,忽然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他一扫方才的温柔和细心,如狂风暴雨一般进入我的身体……
那一夜,我在他身体下辗转承欢,那个变幻莫测的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冲击,将我带到快乐的峰巅,将我的灵魂带离我的躯体。
我奇怪自己为何变得不像自己了?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想别的。
只知道事情完毕,风盅惑地说:“睡吧,好好的睡一觉……”
我只觉得身体软而无力,在他的话语下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突然梦境一转,再抬头风已经变成面目狰狞的澹台谨,他阴冷地笑:“苏妤是,我讨厌你,我厌恶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我惊骇万分地摇头,步步后退:不,风,你不会的!你不是澹台谨,不是……
他掐住我的脖子,冷笑道:“你这么丑,还想让我爱你?你这个天真愚蠢的女人……
我呼吸被窒住,痛苦地摸着脖子,头上出了阵阵冷汗:不要,不要……
不要这么对,不要这么轻易地打碎我的梦!
“喂,你醒醒,你醒醒啊!”一个暧如春风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有人用力地摇着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