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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10)

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们跟坡上人一起,暗自讥笑何建申家,因为他家是最不会统筹的。贺碧小时候在财主家虽学会了烹调的手艺,可也惯坏了好吃的脾胃,坡上随便哪家办酒设席,建申家都是贺碧当代表出席;粮食出来的时候,即便是最不好安排的高粱,她也会做出四五个花样,可过不了多久,她家的粮仓里就连饥饿的老鼠也不愿光临了。她家里共有六口人,除老两口,还有两儿两女,两个儿子,一个叫菜根,一个叫菜梆,菜根右手生的是六指,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那第六颗指头送到嘴里去咬。菜根跟何祭同年生,菜梆比我还小一岁,兄弟俩饭量极大。在何家坡,何建申的饭量仅次于何逵元,而菜根和菜梆的饭量直逼其父。那时候,每当我跟母亲一起去喂猪,透过竹丛看到建申一大家子坐在街檐下垂头丧气的时候,母亲就会把我拉到猪圈巷子里,指着建申的街檐,小声说:"看,那就是不晓得节约的下场。"我模糊地点点头,一种意向不明的优越感泛上来......没想到,母亲才死几个月,我们家就比他们不如了。我们不是不知节约,而是实在没有办法。

何大又到亲戚家里去了若干次,带回的不是羞辱就是绝望。

我们发誓再不去亲戚家寻求支援。

春节很快就来了。在何家坡,哪怕贫穷如何建申家,也在张罗杀年猪,推汤圆,磨米豆腐,忙忙碌碌地打扫阴沟和阳沟;他们还把打扫出来的干竹篙堆在干净的院坝角落,点火一烧,发出哔哔剥剥的爆响。这是新年特有的气象,像一层雾,裹挟着挥之不去的哀愁。我们家没有年猪可杀,勉勉强强推一点米豆腐,也不像别人家里,可以在推出来的时候饱吃三五个热米豆腐,而是藏黄金一样藏进仓里,既怕老鼠偷,也怕不懂事的我们偷。从那时起,我就得了一种毛病:越是在欢乐的环境里,就越是感到惆怅......

何家坡团年与整个清溪河流域一样,都是除夕天的中午。八仙桌上,何大抱着永远都在啼哭的何青,给她喂了米汤,好不容易止住她的哭声,哄她睡了,将她放到床上去,一家人才开饭。母亲死后,这是最为丰盛的一顿午餐了,有洋芋丝、炒白菜、干豇豆汤,还有一小碗猪肉!这点猪肉,是母亲在世时留下来的。饭前,我们端着酒、米饭和几片肉,去为母亲、奶奶、爷爷和曾祖父曾祖母挂坟。挂坟回来,何大打开一瓶用桦草皮换来的散装酒,斟在一口土碗里,劝何口喝,何口抿了一点,就把酒碗推给了父亲。我看着那碗肉,喉咙里早伸出爪子,拈了一片,不知肉味地吞了下去,又去拈第二片,筷子还没伸拢,何口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将肉碗端走,捡到碗柜里去了。而这时候,包括何大在内也没有尝到肉!

不是过年吗?过年怎么不许吃肉呢?碗里不是还有吗,为什么要端走呢?

我恨透了我的大哥,甚至也恨我的父亲何大,因为他没有阻止何口的行为。

当我进城之后,重新回味那一段生活,才终于理解了何口把肉端走时的心情。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他必须帮助父亲走出死亡之谷。想想,家里就这点肉了,可年又是这么长,虽说没有亲戚愿意来了,可他们万一来了怎么办?

可那时的我,是理解不了这么多的,我唯一的渴望就是吃到肉,就是对肉味的疯狂想念......

翻年过去,何大实在无能为力,痛心疾首地将幺女何青抱养给了对河马家寨一户人家。

何青一走,家里就像突然少去了许多人,也少去了许多事。日子空空地在那里旋转。

何本已经大了,不要专门的人照顾了,我们便各干各的事,尽着对家庭的责任。除了上学,我把更多的时间用来服侍我们家养的那头白牛。

不论过去多少年,那头硕大的白牛(坡上人都叫它白儿)都活在我的心里。它不是以一种畜牲的形象活着,而像我的兄长甚至父辈。白儿何时进了我家,我并不知道,它好像跟我一起,自然而然地成了这家庭的一员。由于何家坡处处是坡地,我没机会把它拉出去放,主要是上山为它割草,我背着花篮,走出屋后,沿着祖祖辈辈走过的大田埂,迤逦爬上山去,在枯黄的山草里寻找一点青色。当早熟的哀怨和多愁善感的性情要击垮我的时候,我总是想到在坡上劳作或在圈里等草吃的牛。

当我背着一大花篮青草,穿过几条猪圈巷子再转入阴暗的牛圈巷子时,白儿就会准确地辨出我的脚步声,即便刚刚从烈日下的田间回来,带着满身污泥和疲惫躺在断草和牛粪之中,它也会毫不迟疑地起身;当我一身汗水走到牛槽边,它总是以怜爱的眼神望着我:它一点也没看我花篮里的青草,而是看着我的脸,哪怕它的胃囊空得发慌。我把缚着的草把解开,抖散,放到牛槽里去,它总是舍不得立即就吃,而是等我摸摸它的头;我把手伸过去,它总是把头偏一偏,用短短的角蹭我的掌心。它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享用我劳动的愧疚。不管我割的草是老是嫩,它都干干净净地吃下去,如果它没吃饱,也决不会像别的牛,趁小孩的家长来到圈边,就使劲鸣叫,甚至用力冲撞圈栏,怂恿大人去把那割草的孩子打一顿;白儿决不这样,它只是撩一撩嘴唇,就安静地躺下去,安静地反刍。这条善良的畜牲,在我还不大醒事的时候,就与我心灵相通。

那样的日子,总是孤独的。孤独是何家坡的集体面貌,是整个何家坡的心。

何中宝除了尽职尽责地安排生产,基本上不抛头露面。他跟坡上人一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蹲在门槛上吃饭,无缘无故地责骂孩子......

那时候,最活跃的人依然是何逵元,但人们在谈到何逵元的时候,都不再怕他,而是撇嘴了。他的年龄虽比何大小,可到我们能听懂话的时候,也该是四十多岁了吧?但他还没结婚。他不是不想结婚,而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何逵元最风光的时候,是拿枪打黄桷树的时候,再就是办夜校的时候,这些风潮一过,他就不再风光了,就成了何家坡的边缘人,也成了可厌的人。开始坡上人还怕他下阴朝把自己弄死,可渐渐发现,他根本就弄不死人,两个月前,他跟建申家吵了架,当众说他三天之内去找阎王爷,把建申跟贺碧的生死簿都勾掉,结果建申老两口还活得上好!两个礼拜前,何逵元好几次带着他的师傅罗先生去古寨上的打狗坟旁边,围着那个奇形怪状且越来越扁平的土堆转圈子,别人都以为他是自觉法力不够,找师傅帮忙,但他师傅也对建申两口子奈何不得,他们还是该吃饭时吃饭,该放屁时放屁。这让何家坡人都把逵元看扁了,本来准备让儿子去跟他学手艺的何中宝,简直大失所望!

不过,何逵元快上五十岁时还是娶到了老婆,是个"再婚嫂",姓张,对河杨侯山人。张氏跟逵元结婚没几天就离了婚,原因是逵元打她。张氏体格健壮,个子也很高大,可她怎么打得过力大无比的何逵元?有一天,他跟张氏在睡觉前闹起了矛盾,他把张氏一抱,再轻轻一抛,就把她抛出去,扔到了另一间屋里。后来,我上了大学,放假回来,逵元还得意洋洋地给我说到那件事,"我扔她出去的时候,还是坐在床上的呢!"他说。那时候,他已经得了严重的肺病,说话相当吃力,一股浓浓的腥臭,从他嘴里喷出来......

数月之后,何逵元又有了一次婚姻,女人是三十年前嫁到何家坡来的,姓蒲,男人是石匠,跟李篾匠一起,成为何家坡最早的一代石匠,陈月香去世后不久,蒲氏的男人也死了。那男人死得有些让人不可思议,那天他去大河沟一块数十米高的石壁上开山,将一根粗大的麻绳绑在腰间,系在石壁顶部一棵古松上,再抠住石壁的褶折,滑到中部,先用錾子凿出一个小孔,把铁楔打进去,然后爬回顶部,取了大锤下来,独自喊着号子,一荡一荡地敲那铁楔,只敲了十余下,很大一块石头就垮掉了,石头飞下山崖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巨蟒!那条巨蟒就是从石壁里钻出来的,巨蟒也往山下掉,可掉下去之前,它一口咬断了男人的脖子!分明是一整面石壁,怎么可能从里面钻出蟒蛇来?但那是真的,男人甩大锤的时候,何家坡有好几个女人在大河沟洗棉被,都亲眼看到了。可后来到山下去找,又不见蟒蛇的踪影。何家坡人说,那不是一般的蟒蛇,而是这里的山神。蒲氏的男人就那样死了,他被拉上石顶的时候,脖子上只剩了一层皮。他死了,蒲氏还要生活,大山里的女人,不嫁个男人几乎就没法生活。

可再怎么说,也不该嫁给何逵元吧?

蒲氏偏偏就要嫁给他!她嫁给他可以说是无奈。蒲氏跟那石匠生了一个儿子,名叫何团结,何团结的年龄比何口大几岁,性情暴戾,当他成人后,不管何逵元有多大蛮力,何中宝有多么霸气,他都不当一回事。他明确地说,在这架山上他只崇拜三个人,第一个是做过提督的罗思举,另两个就是我三曾祖父何兴孝的儿子何东儿与何民。何东儿兄弟走了两条路,一个成了共产党将领,一个成了国民党将领,可何团结不理这一套,他就崇拜他们身上的那股豪气。何家坡在县地图上根本就不见影儿,只有老君山像只岩鹰横在地图的东北角,何家坡只不过是岩鹰遗留下的一粒粪便,即便站在对河的杨侯山上看,也只有麻雀脸那么大。这么小个地方,又不是当年战火纷飞的岁月,何团结的豪气无处施展,他便也像何东儿兄弟早年那样,有事无事去东巴场、清溪场甚至永乐县城,但是,何东儿兄弟的好事他一个也没碰上:没有赌场,没有妓馆,没有占据山头一呼百应的将军......倒是常常受到工宣队的盘问和清查。

他不得不回到何家坡,把豪气发泄在乡邻身上。他谁也敢打。出工的时候,慢慢吞吞,可要是记工员胆敢在他的工分簿上少去半厘,他把家伙一扔,冲过去就拳脚相加。论死力,何团结比不上何逵元,可他灵巧,拳头也硬得出奇。他不仅打男人,也打女人。有一次,他把何中宝的女人温氏按在地上,用大花篮扣住,挥起拳头打那花篮底子,几拳头把花篮打穿,蜷曲在里面的女人开始还嘴硬,这时候,只有拖长声音喊:"打死人喽──"何团结一拳击在她脸上,脸上立即像毒蜂叮了似的肿成一个圆球,眯缝的眼睛像圆球上的两抹刀伤;他一直把温氏的衣服裤子撕成条条才罢了手。那一次,何家坡好多大人小孩都看到了温氏那稠密得风也透不进的阴毛。他狠狠地杀灭了何中宝的威风,使他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何中宝甚至有些惧怕何团结,对他说话,也以一种讨好的口气,只是回家之后,他才拿出打狗棒,久久地凝视那变成黑斑的狗血。何团结不仅打外人,还打他母亲!--蒲氏之所以在丈夫尸骨未寒的时候就答应嫁给何逵元,就是想借何逵元的蛮力整治儿子。

在这个问题上,何中宝出了不少力,两头搓和,只怕将两人凑不成一对儿。何中宝相信蒲氏跟何逵元结婚之后,何团结一定会经常找逵元寻架,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两败俱伤。谁知,逵元跟蒲氏刚结婚,何团结就主动搬了出去,住到了他父亲死之前修的一处新房里;虽不住在一起,他与逵元两人却经常来往,有说有笑的,甚是相投。论辈份,何逵元跟何团结是平辈,现在也不改口,何团结把逵元叫哥,两人就像亲兄弟,偷人家的南爪,杀人家的鸡,做啥事都影子叠着影子,只是何团结不跟逵元一起"下阴朝"。

这让何中宝和坡上人大为恼火,也无可奈何。

当然,最为痛心的莫过于蒲氏,她本想寻一个避难所,没想到引进了一条狼......

何逵元是一个无赖,这是不容置疑的。可那时候何家坡如我一般大的孩子,就喜欢跟他在一起。他继承了他父亲何先东"谝嘴巴"的天赋,讲故事特别动人。

他讲的大多是恐怖故事,"那个就是......"他总是这样开头。他说,有一年,红岩头某家有了仇人,请他去下阴朝,晚上回来的时候,月黑风高,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老林里一棵枫香树上挂着盏马灯。那盏马灯亮得逼眼,几十米外,他也看得见自己从烂鞋里伸出的脚丫子。他想,今天遇到鬼了么?他并不怕!会下阴朝的人,就是跟鬼的高层领导打交道的人,怎会怕鬼?他迈着大步走过去,伸手取那马灯。马灯却突然不见了。一眨眼,它又挂到了十几米外的一棵桤木树上。他知道鬼是怕他了,更加壮了胆,又奔过去取。情形与前面相同。这样较量了七八个回合,就到了一块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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