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介绍说:“依照您的吩咐,全部是老手工艺人手工制作的。”
于烈大概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套礼服,问:“新娘的婚纱呢?”
店长和工作人员忙指引于烈看橱窗里。
其实猜也猜得到,那样华贵的婚纱只有于烈消费的起。
店长非常得意的说:“婚纱亦是纯手工制作,婚纱上的钻石全部多楞面打磨,从每一个角度都散发光芒。”
于烈不想听店长啰嗦,直接的说:“婚纱取下来,现在要试一下。”
于烈想看阿离穿婚纱的样子。
而于烈这一句话惹得店内的工作人员以及几个顾客都侧目。
这婚纱的主人一直是人们猜测的对象。
众人的目光都在阿离身上,人们惊叹的多是那样一双如丝媚眼。
阿离在工作人员众星捧月之下去换一件试婚纱。
婚纱的设计并不怎么裸lu,只有肩膀不分微微露出来,正好衬托出阿离完美的颈部曲线。
在白天,钻石依然璀璨,阿离的白皙皮肤并没有被这璀璨遮掩,反而被衬托的神仙妃子般动人。
所有人都艳羡的看着阿离。只有于烈不是,于烈的目光是自豪,这个美丽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店长亲自帮阿离提着婚纱的后摆,不住口的赞叹:“真是漂亮,这婚纱天生就是为这位小姐制作的,旁的人都穿不出这样的韵味来。”店长的话是冲于烈说的,当然目的是于大少结账时候支票上的数字。
于烈也换好了自己的那身礼服,走到阿离身边,向阿离微微渗出胳膊,要阿离挽住他的胳膊,阿离茫然的挽住于烈的胳膊,于烈小声说:“咱们先演习一下。”
于烈拉着阿离缓缓走到一面店内给客人准备的硕大试衣镜前。
镜中人,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店长和工作人员都鼓起掌来。
恍惚之间,要是再有点音乐,这就是一场婚礼。
于烈很满意,阿离去试衣间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出来时听见于烈在和店长聊天。
店长说:“九月十二号对吧?”
于烈笑的爽朗:“当然,早就定好的日子,怎么会改变呢?”
店长附和,“是,是,是,以前听传闻说您婚期有变,我非常吃惊。”
于烈王者风范的告诉店长:“我定下的婚期怎么会改变呢,传闻终归是传闻,不是事实。”
店长忙赔笑:“是,是,是,于大少要做的事情没有不成功的。”话出口马上觉得这恭维有点不是味道,好像这婚姻是于烈用了什么手段才做成的似的,但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说,所以店长只好一直的笑。
可是,阿离听到这段对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心跳加速,然后马上对自己说,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不会的,不会的。
于烈拉着阿离走出婚纱店,店长一直送出来,还约阿离明天来试装,明天将有很优秀的化妆大师来店里专门为阿离服务。
“婚纱是什么时候来定做的?”阿离跟着于烈走,每一步都无力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在你第一次说要和我结婚的时候。”于烈记得很清楚。
“可是,后来,出现过问题。”阿离没有说明,但是于烈知道阿离指的是她道出事实真相,一切不过为了报复的时候,那时候阿离死也不愿意和他结婚。
于烈依然像是对店长那般王者风范的笑:“我要做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没有人能够阻止。”然后于烈在阿离耳边加上一句“不择手段。”
在店长以及旁人看来,于烈在和阿离甜蜜的耳鬓厮磨,说的自然是甜言蜜语,他们是羡煞旁人的一对眷侣。
阿离打个冷战,刚刚那个想法又跳了出来。
“常洛,工厂的失火,是,是……”阿离已经不能完整的说一句话了,因为觉得太可怕了。
于烈站直身子,非常坦然:“是我,失火与我有关,那个所谓的大买主也是我。”
阿离只觉得眼前发黑,想要晕倒。
于烈紧紧的扶住她:“千万不要晕倒,今天是我们注册结婚的日子,婚礼很快就要到了,我的新娘子要健健康康的。”
阿离像是海面上漂浮的一面帆,被于烈拖进了车子里,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
“想好去哪里晚餐了吗?”于烈问的云淡风轻。
于烈的话在阿离耳边回绕,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四面黑暗,阵阵冷风,最要命的是她没有掉到底,身子一直在往下沉,没有底。
于烈又在阿离耳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致命的弱点,没想到你会为了常洛,什么都肯做。”
阿离头靠在车窗的框子上,闭上眼睛,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于烈见她不说话,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我的新娘子,为了另一个男人,什么都肯做,我们的婚姻将来一定很精彩。”
阿离不语。
于烈却不肯罢休,还说了一句:“祝我们新婚快乐。”
许久,阿离才幽幽的一句:“晚饭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家。”
这次于烈倒是通情达理:“好的,我们回家。”
一路上依然是白花花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阿离依然没有关窗子,但是不管车窗关与不关,她知道常洛都不在了。
这样热的天气了,路上仍旧有很多情侣在逛街,男孩子为女孩子撑着遮阳伞,两个人在亲亲热热的不知说着什么,阿离觉得那是幸福,但是幸福很遥远。
车子回到了离园。
在大门口,那扇大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阿离有点眼晕:“我想回我家。”
阿离说的家是她以前住的地方,后来李凤做邻居的那里,在那里她可以自由的生活,记得刚从国外念书回来的时候,教父本来想让阿离住在他那个小别墅里,但是阿离一眼就看上了那个清静的地方,虽然很简陋,但是是最普通的人生活的地方,其实阿离心里想过的是最平凡的日子,简简单单,粗茶淡饭,人生很多时候就是事与愿违的,阿离没有过上她期盼的生活,反倒和这城里鼎鼎大名的于大少扯上了关系。
“这里不就是你家吗?”于烈说的天经地义。
大门打开,车子驶进去,大门哐当一声在阿离身后关闭,阿离又屋里的闭上了眼睛。
进门后,阿离直奔卧室,冲了一个冷水澡就倒在床上,不是累,也不是困,只是没有了力气,但是没有哭。
室内空调开的温度很低,于烈轻轻为阿离盖上丝被。
不知不觉中阿离睡着了,从与于烈第一次见面开始,阿离就一直觉得很辛苦,加上一连串的事情发生,阿离始终没有好好休息过,今天仿佛一下子没了任何斗志,睡的很沉。
白天是那样热,傍晚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一片萧杀。
于烈关掉空调,打开窗子,清凉的空气吹进来,比空调里吹出的冷气清爽。
于烈回头看看还睡在床上的阿离,阿离拥着丝被,风吹着头发,阿离的头在枕上轻轻蹭了蹭,翻个身又睡。
于烈坐到床边,这时候佣人轻声敲门,“进来。”于烈轻声说。
佣人开门进来,首先看到的是于烈把右手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佣人不要大声说话,因为阿离在睡觉。
佣人明白,压低声音汇报:“晚餐准备好了。”
于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先下午吧,不用管我们了。”
佣人不再说话,知趣的倒退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卧室的门,没有一丝声响。
室内一片安静,倒是于烈的手机响了。
于烈快步走向卧室外,在门口出看了眼阿离,阿离依然睡得深沉。
卧室对面是书房,于烈一边走进书房一边接听电话:“喂。”
“你真的要结婚了?”电话那边是于暮寒。
书房附带一个露台,于烈走到露台上外面是黄昏雨打芭蕉。
“您消息真是灵通。”于烈笑,在雨声中笑声很清脆。
于暮寒不和他说笑,有点严肃的问:“你是怎么说服阿离的?”
“今天下午我和阿离已经注册结婚了。”于烈答非所问。
“我的意思是阿离怎么会同意。”于暮寒和阿离聊过,看得出阿离对于烈没有什么感情,不知道于烈用了什么办法让阿离答应了,自己的儿子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只是,什么都可以巧取豪夺,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爱与不爱,直接关系到一辈子的快乐。
“爸爸,你不恭喜我吗?”于烈问。
于暮寒依然严肃:“婚姻不是儿戏。”他和于烈的母亲就是最好的证明,爱与不爱,真的是不一样的人生。
“我明白,我没有儿戏。”于烈回答。
“阿离她……”于暮寒犹豫。
“阿离很好,和我注册结婚的时候她很清醒,我没有打晕她。”于烈看着潇潇的雨,对电话里说。
“她怎么同意的?”于暮寒就是想不通。
“因为我爱她。”于烈这样回单,然后又像是解释似的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爸爸。”
于暮寒叹口气,或许于烈说得对,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快乐,这快乐是上一辈的人理解不了的,他这一生已然这样了,希望儿子可以婚姻幸福。
“婚期哪天?”于暮寒过了一会问道。
“九月十二号,会来祝贺我吗?”于烈含笑问。
“傻话,我是你爸爸,儿子的婚礼怎么会不来。”于暮寒也笑了。
“会和妈妈一起来吗?”于烈停顿了一下问。
于暮寒也停顿了一下才说:“届时再说。”
于烈有点失望,还是说:“我希望你们能一起来,结婚,都我来说,一生只有这一次,我只打算结这一次婚。”
于暮寒依然是那句:“届时再说。”
于烈嘴角一丝苦笑,他没有看到,在电话另一边,于暮寒也是一个苦笑的表情。
“准备婚礼很辛苦,多注意身体。”于暮寒嘱咐。
“我会的,谢谢爸爸。”
那边挂断了电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夜风很凉,于烈走回卧室,阿离还在睡,姿势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