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黎萱萱又抬起脚,还没等她踢上汤玉,胡枝儿大喊一声:“萱萱!”这个声音让黎萱萱顿了顿,见状,胡枝儿继续道,“姑奶奶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另外……”说着她有意瞟一眼黎萱萱身上某处,希望黎萱萱能自己明白。
可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黎萱萱,完全忽视胡枝儿的话,对她炯炯有神的目光视而不见。
汤玉继续当来人是空气。他一个大男子,犯不着跟一个女流氓计较。拳打脚踢什么的他都能忍,只求她能识时务点,不要来烦他。
见汤玉闷闷地一声不吭,黎萱萱气得抓狂:“好你个臭汤玉,电-话不接我的;我去找你,你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送你东西,当着我的面转送别人;我来找你,当我是二氧化碳,你、你、你太过分了!你……”
面对正在气头上的黎萱萱,胡枝儿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规劝:“萱萱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希望你看在大家的面子上,不要再动粗!倘若你稍微一记拿捏不准力道的飞腿要了人家性命,那可怎么办?还望你三思而后行啊!”
“嗬!”黎宣萱将矛头一扫,朝向说话的人,“胡枝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今儿个,胡枝儿算是领教了!不免语塞:“我、我怎么啦?怎么突然说起我来了?”本来就不明白以前的事,现在更觉莫名其妙。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这里这几个人!”黎萱萱环顾一圈,高举食指,耀武扬威地说,“你!你!还有你!”最后指着胡枝儿,“你!你周围那么多帅哥,就不能把其中一个让给我吗?”
后面那几个字黎萱萱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
因为,第一个“你”是又英俊又慑人的蓝脩;第二个“你”是埋着头的汤玉;第三个“你”满脸皱纹的胡爷爷。在看到第一个人的时候魂儿就被勾走了,早忘了她是来找汤玉的。
这时,好死不死,病房门口又来了一个帅哥,方为。
看到来人,黎萱萱眼前顿时又是一亮,巴巴地凑上前。
胡枝儿强忍住揍她一拳的冲动。以前的胡枝儿怎么会有这么个花痴朋友啊!所幸,周围的人都是“老相好”,不然大庭广众之下被这妞一番闹腾,祖宗十八的的脸都被她胡枝儿抹黑了。
胡枝儿差不多摸清了黎宣萱的老底。
“萱萱,过来!”胡枝儿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揪出病房。她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站在门外,胡枝儿对她挤挤眉,挑明了说:“喂,萱萱,你是不是喜欢汤玉啊?”
“……”黎宣萱嘴巴撅的可以挂个灯油瓶。
跟黎萱萱心平气和地商量——行不通,她显然不会吃这套,胡枝儿不再客气:“萱萱,我已经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里面那个穿黑色西装的。刚才怎么突然就怪起我来了?……你想把汤玉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没碍着你啊?但是,注意一点,这里是医院,你不能在这里胡闹,会影响病人的休息,懂不懂?刚才我就想提醒一下你……”胡枝儿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的某处。
一听那位她最先看中的帅哥是胡枝儿的老公,黎萱萱立马就如霜打的茄子;但一想起最后进来的帅哥,立马又死灰复燃;再一看胡枝儿始终盯着她今天为了找汤玉约会特地穿的绿色裙子,一张脸刷地羞红。
黎萱萱紧握着裙摆、咬着唇、两眼冒着红桃心,“那个,其他的我就不客气了!”
“……”胡枝儿无语,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你要帮我牵线搭桥!就刚才后面进去那位。”黎萱萱绞着手指、羞红脸、蹭了蹭胡枝儿。
胡枝儿终于忍不住爆发暴力倾向了,连连拍着黎萱萱的头,“我说,你能不能够专一一点,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除了汤玉,你还想勾搭其他人啊?再说了,或许人家早名草有主,你就少在这犯花痴了!”
“啊啊……你能不能轻点!”黎萱萱吃疼地摸着头,嘻皮笑脸地道:“一看就知道他是没煮的嘛!你行行好,帮俺个忙,在炉子下面添把火,就……”她瞟了一眼胡枝儿,笑的极猥琐,“再说了,我是很专一的,绝对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因为人家碗里啥都没有,少不了对窝里的垂涎嘛!”
“……”胡枝儿别过脸不去看她:这妞倒也老实自觉哦!
“喂!”黎萱萱用手肘捅捅胡枝儿,“喂!别见死不救!”
“……”胡枝儿继续无视。
见拗不过她,黎萱萱只好从实招来:“那你得帮帮我和汤玉,不看着锅里,好歹碗里要有吃的吧!”
“……”胡枝儿只觉交友不慎。
“喂,别不开口!帮我想想办法啊!我追汤玉追了那么久了,他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我猜他一定还喜欢着你,这次你一定要让他彻底忘了你!你必须帮我!你有这个责任!”黎萱萱扯着胡枝儿的衣袖撒娇。
“……”想起汤玉那痴情的样儿,胡枝儿就头疼。
“说说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死不足惜!”黎萱萱一番变相的死缠烂打。
“我的好萱萱啊!死就不必了!实在是我事情太多,没有空帮你,请恕我无能无力!”胡枝儿眉毛拧作一团。
“枝儿!枝儿!我的好姐姐,我费了好大劲才考上跟汤玉相同的大学的!你倒好,不用考试,直接做了阔太太,却不管不顾我了,你于心能忍吗?”黎萱萱拿出杀手锏。
胡枝儿哑口无言,此番话“恰到好处”地戳中了胡枝儿的痛处。别人有所不知,其实她哑巴吃黄连,有苦……唉!想起过往,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被耽搁的离婚事宜,她心不在焉地吐了句:“我也不知怎么帮你,实在不行,你就霸王硬上弓吧。”
黎萱萱摸摸鼻子,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
“那我们进去吧!”黎萱萱兴奋地推了一把还在神游中的胡枝儿。
胡枝儿一进病房,就清醒过来,且感觉到氛围有些压抑。
因为,里面虽有四个大男人,但却寂静的可怕。胡爷爷干脆假装睡着。
“方局长,你,来了!”胡枝儿一脸窘迫地打着招呼,试图打破僵局。
方为眉宇皱作一团,才多久不见,称呼就换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怎么?这几天一直不见你的踪影,我还不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胡枝儿来回咀嚼他话里的意思:他该不是抱怨她不将爷爷出事告诉他吧,可她和方为的交情也只限病患家属和医生的关系而已,甚至连朋友都不算。
“方局长,过几天我我会抽空去看阿姨的。这几天实在不好意思!”不管他啥意思,胡枝儿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殊不知,这一席话让方为更加惆怅了。
“枝儿!”黎萱萱高兴地凑到胡枝儿身边,“我们回去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哦,回去吧!”不要再来找她了!
直到见着黎萱萱去拉汤玉,胡枝儿才后知后觉黎萱萱口中的“我们”,冲她眨眨眼,示意:Fighting!
汤玉出乎意料没有反抗黎萱萱,向胡枝儿挥挥手,便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黎萱萱冲胡枝儿单眼一眨。示意:多谢成全!
汤玉急着离开另有其因,可黎萱萱却为他的一反常态的表现,心儿都飘飘然飞上了云端。
方为放下礼物,又跟蓝脩客套一番,也告辞走人。
剩下蓝脩和胡枝儿,还有胡爷爷。
方为一出病房,便急急往大厅出口去了。
从门口进来一个女孩,她一看到方为,便迅速地闪躲到了一边。
女孩等方为出了医院,走远了,才三步并作俩偷偷往里面走。
胡爷爷吃完孙女熬的粥,已经睡着了。
“蓝脩,这几天辛苦你了!”胡枝儿抬起头感激地看一眼蓝脩,“我打算在医馆附近租套房子,等爷爷出院了,让爷爷先住着,到时候跟你离婚了,我就搬去跟爷爷住,这样上班也比较方便。你帮我留意一下附近居民区的出租信息。”
蓝脩垂眸,似乎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片刻,他抬眸专注地看向她:“你不必那么麻烦,让胡爷爷住我家吧,就算……以后离婚了,你也可以继续住在那,家里多几个人住,热闹点,还是好的。”
“那怎么行,我可不敢打扰你们,你忘了你爷爷跟我爷爷是水火不容的啊?”胡枝儿故意将后面那几个字突出。
“那是以前的事,我看他们,现在也关系挺不错的,况且我爷爷他现在也老了,家里有个伴和他下下棋,喝喝茶,不是挺好的吗?”蓝脩极力挽留。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好人一个,不过我是不会留的,我有自知之明。”她睨他一眼,“我是不会妨碍你和某人……好了啦,你先回去吧!记得,帮我留意啊!”胡枝儿忙不迭地将蓝脩推出门。
蓝脩无奈地出了医院。一出来就给助理拨去的电.话。
“调查一下附近居民区的租房信息,明天中午前把资料给我!”
“是,蓝总!”助理江远恭敬地答道。
这天天气晴朗,半个月过去了,胡爷爷终于出院了。这段时间胡枝儿去方局长家看过汤莲三次,不过都是匆匆去,匆匆回。店里边每天待的时间也只有三四个小时,她把大部分时间用来陪爷爷了。
“爷爷,您在家住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就接你过来!”胡枝儿搀扶着爷爷从医院里出来。
胡爷爷拄着一根拐杖,一个库管空荡荡的,风一吹,裤腿轻轻地扬了起来。
“枝儿,唉!爷爷没有照顾好孙女!害孙女受苦了!”胡爷爷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爷爷啊,您就不要老唉声叹气的了,现在,我的医馆生意逐渐红火了,以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您放宽心!……这几天呢,您稍微忍耐一下,到时候我在附近找到房子后,就去接您。住这边以后呢,您闲暇时就来店里帮我看看店,好不说?”胡枝儿将爷爷搀扶进车里。
“好,我就帮孙女看店!”说完,胡爷爷开心地笑了。